“是你?”昂书用后掌撑着墙面站了起来,很快就将一切联系在了一起,“是你杀了她!”
叶柰柰一惊,这真是锅从天上来:“不是这样的……”
昂书极力睁着眼睛,如梦初醒般:“你想要进入昂家,想要将阿柔取而代之,所以把阿柔退下山的是你,街上偶遇的是你,烧掉阿柔所有遗物的也是你?”
叶柰柰抓住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不料却被连人带手甩了出去,她承受不住一个酗酒男子所有力量的倾轧,终是摔在了地上,酒坛子的碎片到处都是,险些就要扎进她的皮肤里。
“原来一切都是你干的!这……呵。”昂书以为自己真的想明白了所有的逻辑,发泄着以前压抑着的肝火,“这竟然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阴谋!我竟是不知?”
叶柰柰都快急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也不顾磕破的皮肤了,立马站起来跟要他解释,可刚一开口就被那双森冷的瞳孔打击得只能后退:他在一步步地朝她逼近,恨意也多了起来,几乎快要成为一座压垮人的高山。
“出去!你给我出去!”昂书终于爆发了,并将她推出了门外。
下人们见了都很震惊,也很惶恐。
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前些日子少主惩罚品叔的样子已经够可怕了,变得不再像个温温如玉的读书人,今日的他似乎比上次更甚,好像夫人一走他就变得跟温和两个字完全不沾边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叶柰柰怎么解释昂书都听不进去,更是借着一股酒劲儿直接把她拉到了大门外。似乎连老天爷也感应到了叶柰柰心中的无奈,哗啦啦地打起了响彻万里的闪电,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蒙住了所有人清平的心,也预示了即将走向悲情的结局。
“你不要再来了……”昂书转身就要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钟夫人不是我杀的。”叶柰柰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还有那次街上的偶遇也只是个意外、是个意外啊!”
昂书不屑回首,但是使不出更多的力气再去甩开她,只是觉得头疼得不行,凄如肝脾,那丧妻的疼痛还在心里徘徊久久不去,此时竟又多了缕些被欺骗的感觉:“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信!当然要信,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为什么不信呢?”
“别再假模假样的了。”昂书侧了些余光过来,“没把你送入官府,已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
叶柰柰像是被雷给劈了一下:“你、你要送我去官府?”
“所以你还不知足?”
“品叔只是说了那人穿着绿色衣衫,并没有说就一定是我啊?你就那么笃定是我吗?”
“可是最近进入昂家的只有你一个。”
“这……”
叶柰柰顿时哑口无言,也不知怎么这么巧合,巧合到她与那钟慈有着各种各样说不明白的缘分,但他为什么就一定要往这方面想呢?为什么?眼见他就要向大门里去,叶柰柰不想认命,赶紧跑到他面前阻止了他踏进去的脚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阿柔啊!现在的我,就是你的阿柔啊!”
一听到这俩字,昂书霎时冷静了下来。
但那种冷静不是平静,而是绝望后的寂静,他只是面无血色地看着她,看她表演,这个女子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被他自动地添加了一种狡猾的色彩:“你不是。”
“可我的心脏是她……”
“别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昂书的文明礼仪就被泯灭得消磨殆尽,”你害死了她,又霸占了她,做的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
“我……我没有……”叶柰柰眼泪在飞奔。
昂书低首看了看她的胸口,心中更觉得对不起阿柔来,要是他当天陪她一起去踏青该多好啊!那样就可以保护她了,也不会再发生后面的事。末了,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了那张曾经是枕边人的容颜,痛割、酸疼、悲凉、无主……各中心情百端交集,直至最后终于接受了她已不在的事实便睁开眼睛,对眼前的人,冷冷地道:“这颗心,你根本就不配拥有。”
昂书的话尖锐至极。
但叶柰柰也莫可奈何,很是痛苦。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辩解他都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只好朝天狂笑了会儿,像个魔怔了的人一样。而此举好像也感应到了天神,引来了狂风大作,刹那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淋着二人满身都是,她也跟着自暴自弃了起来:“既然你相信是我做的,呵!好,没错,我就是凶手,就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
“你承认了?”
“是,我承认了。”叶柰柰眼神里尽是他看不见的失落,但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装成一个坏胚子,刺激着这个不懂真心之人,“很生气吧现在?我夺走了你妻子的性命,占有了她的心脏,还险些就占有了你?呵呵,不过有本事的话你就去告官、报复我啊!”
“你……”
“我一点都不在乎!“叶柰柰咬紧了牙关,从一个失去理智的爱情沉沦者到被逼着要去学会说些让对方更远离自己的话,“不在乎会不会再一次陷入死局,不在乎会不会被抓入官府,更不会在乎会不会被你这所谓的文人爱慕!我、我一点都不在乎……”
昂书浑身发抖,简直要气炸了,但少焉,他还是强行让自己恢复了那种本该有的那种脾性与修为,不与她再计较了,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争执,面前的这个相处仅仅数月的陌生人不值得,故而他整理了下心情,除去了自己的戾气,俄顷,淡淡道:“我会的。”
“好,我等着你!”
可谁知昂书还没有说完呢,而是用一个最杀人诛心的角度又补充了几句:“并且,你这辈子都别冀望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了,因为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永远!”
叶柰柰差点站不住脚跟:“原来跟她相比,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本该如此。”
“你真的……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昂书连她的脸都不想再看了,若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设计好的预谋,那此时最好还是将这样的心机女忘了的好,省着以后每每想起总会觉得自己丢了文人的脸面,”我生老病死于天南地北,都不关你的事,也惟愿你我此后,再也不要相见,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昂书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昂家大门,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了。
叶柰柰突然丧失了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样,而他的那句诀别的话留在了空中,飘飘荡荡了许久,除了心酸还是心酸,让她许久都不能接受,也走不出来。
原来爱里卑微,终于完败。
爱里乞讨,也终不可得。
她此时才真正明白爱情真的是两个人的心心相印,而非是一个人的孤自行舟,若对方根本感受不到你的缘缘吸引,纵然自己将头低进到尘埃里去做个替身,也不过是她践踏时走过的一粒沙子,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务提珍惜于你了。
她的心绞痛了起来,无比,非常,难以忍受……
真的从未像今时今日这般心痛过,那不但是自己的爱被人践踏在地上,更像是钟慈的心也感同身受了起来。若她还活着,也不知她是会跟昂书一样地埋怨自己还是会与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里,理解自己有多么的不舒怡。
这种痛楚让她顶不住了……
视线就像是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一样,影影重重的,尽管她已能控制住心跳的频率,但此时还是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再也看不清了现实中的一切。
……
等到叶柰柰再次醒来时,时间已来到了五月二十七。
眼中,已不再是那抹轻红色的帷帘,同样不是印象中灰蒙蒙的雾霭遍天,而是朴素的过去,一抹平淡的绿色,一片平淡的绿树浓荫:桌椅摆设、烛火门窗以及久久散不去的悠悠草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样子。
可不知为什么这过去早已经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此时,却让她陌生起来。
是因为太久没回来过的缘故吗?
还是什么别的……
也许吧!
她也不知。
再往旁边一看,也不再是一抹宝蓝色身影了,床边小憩的人换成了那副小身子骨,梳着那撮小短发的样子也跟印象中一样,很是亲切,这才让她慢慢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觉。
叶念桥醒了。
她本想躲避着他看过来的眼神。
但叶念桥直接问候了起来:“一切都还好吗?”
叶柰柰只好点了点头。
“你在昂家门口晕倒了,是他们……”叶念桥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打算这么说,“是他们把你送回来的……”
叶柰柰的情绪霎时有了起伏:“那,那护送的人中……有他吗?”
“谁?”
叶念桥皱了皱眉,后来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谁,当能让是那个昂家意气风发的少主了!知晓叶柰柰心中挂念,他迟钝了一会儿,但还没做出回应时,叶柰柰就已经通过他耳朵的通红看出了答案。
——当然没有了。
真是可惜,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从小到大什么都能被她看穿,独独是自己的心意这块儿就像个铜墙铁壁,她怎么都感受不到。更神奇的是对于自己爱上她的这件事,他又是隐藏得极好极好的,可称之为一个旷古烁今的大师。
真不知该不该授予自己一个奖章!
叶念桥没想到在自己最后几日里还能见到她,所以,哪怕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呢,也都每日都在昂家的周围徘徊着。至于说是昂家的人送来的,不过是想让她感到轻松,实际上是那日他看到了她和昂书争吵后便自行将晕倒的她背回来了。
能够见到叶柰柰,他自是很开心,但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他由衷地生出了一丝心疼,想要去攥紧她的手,给她些温暖。
但她的脸却垮成了个倭瓜:
没想到昂书会这么生气,为什么他就是不信自己呢?
是因为不爱吗?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信的理由,如果爱的话,哪怕说的是弥天大谎,都他会替自己去遮拦、去掩饰、毫无保留地去相信,是这样的吗?
难道拥有钟慈的心就是错的?
也或许她并未做错过什么,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故而她有罪,是罪无可赦的那种,就是说她现在必须得把这颗心剜出来还给他,然后乖乖地死去,他才会原谅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就痛苦地捶起了胸口来……
不料叶念桥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又一个抑郁难疏,向后晕了过去。
……
之后叶念桥就一直照顾着她,不敢离开床边半步。
昏迷中的叶柰柰说着呓语,朦胧之中,叶念桥大抵也能听出一些:什么“昂书”、“阿书”之类,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这些碎碎念时还是觉得很心塞,现在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该心疼她,还是该心疼心疼自己了。
后来叶柰柰发起了烧,也咳嗽了起来。
叶念桥便给她端来了加了药的黄籽浆,喂她喝下,不一会儿,她有了些意识,依旧是不能完全清醒过来,而且还是在说着和昂书有关的胡言乱语。未久睡了去,又醒来,叶念桥再为她喝药,她继续咳嗽,继续睡去……如此一次又一次的颠来倒去,折腾了好长时间,总也不见好。
哎,又是一夜未眠……
其实叶念桥早就在心里盘算着日子了,渴望司命能够早日归来。
他并不知道在八十一日后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最重要的是看到叶柰柰如此难过,他想问问那个白发女子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减轻些痛楚,或许干脆取走她的记忆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再那么难过了。
但是,终究没有。
也不知到底要哪里找那个幻术师。
无奈……
……
终于有一天,叶柰柰清醒过来了,但她却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也不愿进食。
叶念桥见她这样听不进去劝,便强迫地让她吃些东西,但所有的碗筷一递到身边就被她摔到地上去了,噼里啪啦的,跟当初扔掉昂书的酒坛子一样,振得连屋子里的房梁都在颤。
这又让她想起了那段不快乐的回忆。
不免有些太轮回……
可叶念桥没有怪她,而是谴责着自己的粗鲁,若是能对她好言相劝些或许就不至于惹她到这个样子了吧?他想。于是他默默地蹲下身去,把那些碎片拾掇了起来,外面阴晴不定的天下起了时大时小的雨,就仿如他们二人间的气氛变化,微妙又疏离,彼此不通,谁都理解不了谁,也谁都帮不了谁。
但就在叶念桥小心翼翼地出门去时,叶柰柰终于开口了:“你骗我。”
叶念桥手中的动作停住了。
“那药方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幻术师,什么可以让人爱上睁眼后的第一人,都是假的、假的!”
他楞了片刻,后来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自己给的那副药方。
但转而一想,这是在说物哀草本身也没什么作用吗?
这怎么可能?
那物哀怎么可能没用呢?
是量的问题?
他记得自己给昂书的量虽然比不上自己的,但也有一半了,这样比较温和,不会像自己当初那样转化得那么痛苦,但也不至于一点效果都没吧?叶念桥的思绪倏然暴走了起来,另外的一种可能性也在脑海莫名燃起:那、那自己爱上叶柰柰到底是因为那物哀的药性还是因为早就爱上了她而不自知?
这……
太可怕了!
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自己也百思莫解。
他只知道那草药力强劲,会叫人的情绪起伏增大,所以他才会被深深地震撼到,也才会在面对叶柰柰时感情变得那么深刻。但司命不在,他连一个可问的对象都没有,所以这可能真的是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题了。
哎……
……
过了不久,有消息传来,说昂家逢白事,诸人皆哀。
仔细一问,竟然是昂书自尽了?
“什么?”叶念桥闻之色变。
叶柰柰也五雷轰顶,终于明白了昂书所说的“我会的”是怎样的报仇计划。
他知道自己爱他,所以就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也就是他自己,来做报复她这个曾经“杀了他的阿柔”的人。自己杀了他昂书的所爱,那他昂书便杀了自己所爱——这就是一个读书人最不见兵刃、悄无声息的了结方式,原来如此。
那他可真是好悲情、好决绝、好极致啊……
也许是阿柔怎么都无法复活了,他又再一次爱上了那面墙上人,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可他不知道吗?这样做伤的不单是自己的这颗心,更是曾经属于钟慈的心,他怎么会这么残忍呢?
简直比钟慈还要残忍!
叶奈奈的脑子一充血,顿时又朝后倒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
于是,尽管叶柰柰后来的身体好了些,但她还是无法从这种折磨中走出来,便去藏尸的那间屋子拿了把匕首,当即就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她想让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
是时,正值叶念桥从外面采药回来,见到浑身是血的她后立马失去了方寸,那些流出的血液不但沾湿了叶柰柰的衣衫,也沾染了他满目的视界,更是他满怀无处溜出去的孤独心海……
叶柰柰这次的自残,实际上是叶念桥在世的倒数第二天。
给她处理完伤口后,叶念桥就将其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此时,一个深埋已久的欲望走来,他想在这临别之际吻下她,这是他曾经想做过无数次的事情,但就在即将碰到她的额头时他又停住了,转而简简单单地直至抚了抚她的脸颊,说了些最真心的话:“柰柰啊柰柰,从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不再想叫你姐姐了,可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与你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其实我只想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就这样,便好了,就像我们过去那样,哪怕永远只是以家人的身份呢……”
叶念桥的眼角湿润了起来,也叹道终于可以让他不吐不快了,终于可以不再憋着了:“物哀的名字叫戴罪之身,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它的涵义。爱上自己的姐姐大概就是这世俗上最不被人理解的一种罪过了吧!我有罪,是以戴罪之身,从此也再不敢正眼看你,因为于心有愧。这样的心情,你明白吗?”
叶柰柰的眼皮动了动。
他拉起了她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擦磨起来,他想要在最后的时刻好好感受一下那里传来的温度,也想让她感受下自己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痕迹。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泪滴滑落在了他的脸颊,也渐渐流入叶柰柰的手掌中,他便打开了她的手掌,借着那股液体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柰柰,若我死后你感到孤独的话,就念念我的名字吧,这样你就会感应到我,或许还会知道我在另外的一个世界记挂着你了……”
这便是叶念桥的临别遗言了。
他一连串地说了好多好多,说了好久好久,但若时间能够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一些,或许他还会对叶柰柰有些奢求:一个拥抱,一个轻吻,一个誓言……但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那都是永远不会再发生的事。
但让他真正难过的其实也并非是这一世的无法相拥,而是没有与她来世相约的机会,别人有无数个轮回的选择,可以与前世的人再续些缘分,但自己,终究是连这些荣幸都不再拥有。
这一辈子遇见了她,已是一场最幸运的盛世,耗费了他所有的运气,所以只能说:
『柰柰,再见了,永别了……』
『但愿你不曾记得我,如此就可以永远的快乐,永远地做自我……』
次日子时——
在叶柰柰还没有醒来之际,他的身体便羽化了:由一个实体变得栅格化,成了一个又一个极细极小的颗粒状,然后颜色逐渐淡去、透明、消失……化成了他原本眼中能看到的那些小粒子一样的东西,直至再也看不见。
他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
意识渐渐离开了这段最后的人生履历,司命也清醒了回来。
她的眼角莫名有些湿润,心中更是涌起了些愧疚之情。
对于这样一个信守承诺为自己打掩护的叶念桥,她还真是有点后悔呢,后悔在最后的日子里自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百草堂。若当初自己还在,或许就能帮帮他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无助,把事情走到了绝境。
他最后的意识在说:要叶柰柰尽量忘了自己,这样的她才会再次拥有快乐。
想必叶念桥一定知道自己可以帮她的。
所以,不管这是不是他对人间最后的眷恋还是对自己这个紫微人的一种嘱托,此时叶念桥的灵识在紫微幻境里晰晰闪烁,她能感应得到他弥留时的那种强烈愿望。
于是她便决定要帮他达成所望,取走叶柰柰的记忆,就像当初对宋漆那样。如果叶柰柰只记得一些开心的事,再没有了这些伤心过往,便又会是个崭新而充满希望的人了,就比如刚做完手术后醒来的那个她多畅然、多自在啊!
这也正是叶念桥跟自己做交易的最终意义不是吗?
然而就在要朝叶柰柰走过去时,她却发现宋漆的身子竟、竟然动了下?
蓦然回首——
时苏也飘来了个疑惑的眼神,并遥头表示,自己并没有重新让时间流逝回来啊?果不其然,看看这四周,看看这满目的凝结画面,就如同一片没有声音的临界地带,又怎么会是时间正常时的状态呢?而且叶柰柰也停在了抬手捂嘴的动作上,失去了眼神的焦距,就更加不可能了啊……
所以是怎么回事?
“糟糕!”时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一般,禁不住大喊了声,“时空它……它开始塌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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