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安静地行驶着,徐灼月遥遥地望着车窗外,灯火辉煌,高楼大厦,原来属于城市的夜晚,虽不见繁星,却是那么的给人安全感。
夏桃将徐灼月的掌心摊开,语气捉急:“灼月,你快告诉我这段时间你都跑哪儿去了?怎么手都磨出茧子了,吃苦了吧?我们把大半个中国都快翻遍了,也秘密报警了,可就是找不到你的一点消息,也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勒索电话,楴姐昨天开会说了,如果三天后还是找不到你,你失踪的这个消息就不能再瞒了,只能公布于众。”
“幸好你们没有急着通告我失踪的消息,否则,我还真拿不出来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她穿越了吧?大众一定会骂她要么脑子出问题了要么为了炒作丧心病狂。
徐灼月松了口气,仰靠着汽车靠枕,舒舒服服地调整了个姿势,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一定非常疲倦。
夏桃身为她的助理,自然能感受到她的身心交瘁,也看得出来这不是十几分钟就能说得清楚的事,叹了口气道:“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梯姐来了,你再和我们说清楚吧。”
“好。”徐灼月软绵绵地拖长尾音,将目光又掷向车窗外,她们已经驶到了一个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连绵不绝地汽车像被线串联的珠子往前滚着,行人站在安全的区域,有条不紊地等待着绿灯。
徐灼月的视线突然捕捉到公路边一条脖子上系着牵引绳,可主人却不知去向的萨摩犬,狗狗歪着脖子,吐着舌头,往前试探着走了几步,却又被川流不息的车流吓得赶紧蹿回去了,撅着个屁股瑟瑟发抖。
万幸的是,它的糊涂主人总算找到了它,把它牵走了。
徐灼月突然想到盛柾雨如今的处境,该不会比狗都不如吧……
在古代的时候,徐灼月必须小心谨慎地遵守那个时代的规则,否则就容易丢掉性命,现在盛柾雨初入她的时代,如果破坏了现代润物细无声的规则,岂不是也危机四伏?她穿越的时候至少对古代还有些基本的常识,可如今的世界,对于盛柾雨来说,可谓是全然陌生。
徐灼月烦躁地敲了敲额头,想把这些杂念都赶走,好不容易回到现代,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解决处理,哪有精力去负责一个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男人,更何况,若不是她选择豁出去且足够幸运,今晚或许她就命丧他手了。
如今的徐灼月只想离“穿越”这两个字远远的,和那个世界有关的人和事,都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盛柾雨什么的,自求多福吧。
……
“又帅又怪的大哥哥,你在玩cosplay吗?”
盛柾雨闻声低下头,只看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笑裂了嘴,双手双脚扒拉在自己的腿上,跟个顽劣不堪的小猴子一样,盛柾雨踢了踢脚,那小猴子居然纹丝不动。
“咳咳,铁青。”
“殿下!铁青在。”
见自家殿下被顽劣小童缠上,铁青立即上前,扯着小男孩后领把他扒拉下来了,也没掌握轻重,力气重了点,小男孩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捂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哪里来的小孩儿,竟敢惊扰太子殿下,活得不耐烦了?”铁青鼓圆了双眼,依旧是那副煞气惊人的模样,虽然他也心里没底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给他如此诡异陌生的感觉,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惊扰了太子殿下尊贵之身,那就是犯罪!
想到这,铁青心安了些,两手叉腰威风堂堂,下一秒,一把沾着灰尘的扫把就拍向了他的脑门。
铁青晕乎乎地退了两步,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一个身材壮实的大姨气势汹汹地将扫把往地上一栽,中气十足地指着他俩鼻子骂:“哪里来的小混混,欺负一个小娃娃,滚远点别挡我的店门口不然报警了!”
铁青脸都青了,不甘示弱地也指了回去:“你这泼妇,竟敢对太子殿下大不敬,就不怕掉脑袋!”
大姨把小男孩抱进怀里,眉飞色舞地教育自家孩子:“乖孙子,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
“脑子没发育完好,成了个脑残,胡言乱语地丢人现眼,咱可千万不能学,走,回屋里写作业去。”大姨手指戳了戳小男孩的脑袋,牵起他进店里了。
“喂,你这妇人!”铁青气不过,想要拦人。
“算了铁青。”盛柾雨往前踏出两步,缓缓抬头,闯进视线的景致已经和从前天壤之别,他曾随父出征,去过辽阔无垠漫天黄沙的边境,也曾微服出游,见过小桥流水的苏州,如花似锦的大理,越过高山,见过大海,去过异域塞外……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世界,眼前这如山峰一般层层包围的楼阁,为何外观如此新颖,数量也如此之多,为何在夜晚,这里的街道能如此明亮,还有在这街上速度如此之快的东西是何物?为何这街上行走的女子着装如此……大胆且从容。
即便是青楼女子,也不曾穿得这般轻薄过。
“殿下尊贵之身怎可被一街边泼妇折辱!”铁青依旧愤愤不平,条件反射想要拔刀威慑,却拔了个寂寞,这才想到自己的佩刀在遭遇到那群姑娘,好像也存在着一些男子的时候,被他们一顿洗劫之后已经不知所踪了。
盛柾雨继续试探着往前踱步,神色越来越冷冽:“与其纠结那些缥缈之事,不如直面我们此刻的境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连着几声刺耳尖锐的声音从路上那些正在飞跑着的东西身上发出,盛柾雨收回脚,长袖一抛,脸色更加严肃了,他生于皇家,虽注定要谨小慎微地活着,可他也贵为太子,身份尊贵威严,不论在哪里,周围的人和事都得敬着他让着他。
可是自从被那妖女施妖法带到这个全新陌生的地方后,才不到两个时辰,他就已经连连碰壁,不知所措,如今更是连路怎么走都摸不着头脑了,真是贻笑天下。
“对了,那妖女……”盛柾雨猛地抬起头,目光正好撞上了街对面一座高楼的广告大屏。
屏幕里正播放着徐灼月欧巡的宣传预告,还有很多人围着那块屏幕兴奋地拍照,预告片中,徐灼月一袭淡金色长发,身穿一套黑色低胸套裙,光是转过头浅笑着盯着镜头的短短五秒,就已经让周边群众美到惊呼一片。
铁青也注意到了屏幕里的徐灼月,揉搓了好几次眼睛,大声道:“殿下,那座楼身怎么会出现那个小宫女的脸,她果然是妖女,她一定对我们施了妖法,这里说不定是魔界!”
“这世间怎么会有魔界?”
“可是若不是魔界,那我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此,那个妖女的脸怎么会出现在建筑上,还在动!除了妖法,别无解释!”
盛柾雨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徐灼月,思绪有些游离,屏幕中那个人分明穿着和那个小宫女完全不一样的服饰,连头发都变了个颜色,可他却坚信这个人就是她。
在马车里那个小宫女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神,仅此一眼,却令他记忆犹新,那样的倔强傲气,他承认那个宫女长得很美,但他见过的美人无数,与他而言,美人不过过眼云烟。
可他却从没见过眸中有这般气质的美人,美人要么柔弱要么娇媚,要么清纯要么艳丽,可他见过的所有美,于他而言,皆是仰望着的姿态,可那小宫女不一样,她的美无念无想,当你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美吸引时,会发现她的美,遥不可触,浑然天成,比起勾人心魄惹人怜惜的美,更像是永远带着淡漠厌弃的侵略之美。
所以他当时才会怀疑她根本不是国舅派来的细作,她不像宫女,不像侍妾亦不像刺客,她甚至完全不像他那个世界的人。
“殿下,您已经发呆很久了……”铁青急得快跺脚,自家殿下该不会看那个妖女久了,又中了什么歹毒的妖术吧?
盛柾雨断然开口:“本殿下要亲自去问她,走,我们过去。”
“可是殿下,咱们要怎么过去呢?”
瞧着这眼前飞来飞去的邪门玩意儿,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盛柾雨大气扬开衣摆,往前走去,铁青自然也大步跟上,可两人还没走几步,难听刺耳的叫声就又此起彼伏的响起,跟大早上整座城的公鸡都在你耳边打鸣似的,吵得耳朵嗡嗡疼,几束刺眼的光亮争先恐后地晃到盛柾雨和铁青的脸上,把铁青原本寡淡的五官都给刺扭曲了。
两人已经被四面八方的汽车围堵在路中间,司机们不耐烦地按喇叭,口吐芬芳,甚至拿起手机对着俩人录起了短视频。
铁青一时不知道该捂眼睛还是捂耳朵,着急地问盛柾雨:“殿下,这些妖物妖术很强,我们好像被他们包围了!”
盛柾雨:“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与之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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