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逆来顺受被迫接受,还是说萧晏生得就如此引人沦陷?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萧煜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这么说。
萧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不过你别太担心,南靖使者谈判要她做正妃,父皇当场就给回绝了,说是除非再献一城,南靖那边又不干了。两方迂回许久,总之是不欢而散,最近也没什么吉日,这事还得再搁置一段时间。”
叶芷绾“嗯”了一声。
鹘月悔婚南靖得寸进尺倒不奇怪,只是庆宁甘愿这事要怎么解。她叹息一声趴在石桌上,“她待多久我就要躲多久,真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萧煜撇嘴道:“哪有把自己比作老鼠的。”
叶芷绾没理会他稀奇的关注点,起来伸个懒腰,“你都回来了,我就回去了——对了,她被安排到哪个宫里居住了?”
萧煜敲敲脑袋,“玉芙宫。”
叶芷绾点头告退,宫殿安排的有些偏僻,倒也不用她绕路躲着。
走过假石,她忽地想起一事又反身走了回去,看到后面情景不由皱起眉头。
萧煜正像个哈巴狗一样双手握着阳歌的手眯眼撒娇。
叶芷绾轻咳一声打断两人,不理会萧煜面上的无奈问向阳歌,“你与阿依幕接触那些日子里,有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她能偷偷与人会面的地方。”
阳歌认真想了一会,“她除了上山采药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在重华宫里也总是研制各种药方。”
“那采药时呢。”
“都挺正常的,她还给我讲解草药呢,次数多了我都认识几味药了。”
“行,我知道了。”
回到解语堂,依旧是一个噩梦连连的夜晚,萧晏一次次被废太子,因为她遭到北韩全民上下的指责。都道他德不配位,被儿女私情蒙了心智,不足以继承大统。
可就算是在那般压力之下,萧晏都未曾松开过她的手。
梦中的她心缠到快要窒息,直到一觉醒来喉咙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叶芷绾想,人会郁郁而死就是如她这般吧。
萧晏爱她,穿过锋芒与她相拥,自己却只会将他扎的满身是伤。
苑可卿为他而死之后的某一天,赵九棠问过自己是否介意她的遗言——要求萧晏此生都不可以忘掉她。
她摇头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她不会为了萧晏去牺牲自己,因为她要两人都平安活着,他们要相伴到老,子孙绕膝,绝不可以有任何一人离开。
可年少轻狂,总认为无事不可成。
事情到真的来的那一天,她却没几成把握。
“禀告赵女官,南靖庆宁公主求见。”
窗外仆人猛不丁的一句话直接让叶芷绾站起,她几乎脱嘴而出:“不见!”
仆人愣了一下道了声“是”后就去宫门前回绝来人了。
叶芷绾立马伏到窗前眯眼看外面的动静,心里突突直跳。
庆宁的身影看不太清,只跟了两个侍女,好似提着礼品规规矩矩的立在解语堂外。
这是闹哪一出?
和亲公主求见北韩女官,她在皇宫如此自由吗。
还是说......
叶芷绾脑中的念头愈演愈烈,捂着胸前的簪子犹豫。
只见通传的仆人快步向她门前走来,语气有几分难为,“赵女官,奴婢已经说了您身体不适,不宜见人,可庆宁公主不肯走。”
“为何?”叶芷绾皱眉不解。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说只是想拜访一下您,听闻您身子不适还专门带了补品。”
叶芷绾扭了扭脖子,“替我谢过她的好意,但今日实在不便相见,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是。”
仆人领命之后碎步离去,可没一会依旧是愁眉苦脸的回来了,“赵女官,公主还是不肯走。”
叶芷绾那句她有病吧差点脱口而出,焦急的在屋里转了两圈,仆人看她这幅样子鼓了鼓气凑到门前小声试探道:“赵女官,要不要奴婢去找太子殿下过来。”
......
叶芷绾停住拉开一丝门缝,眯眼看向那小丫鬟,“你这是什么意思。”
侍女低了低头,“想必是玉芙宫里的丫鬟闲谈让那公主听去了。”
“闲谈什么?”
叶芷绾露出一个眼睛,盯得那侍女发毛,将头埋的死死的回道:“最近宫里都说鹘月悔婚之后,您必是太子妃,所以......”
侍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叶芷绾接上,“所以她是过来给我下马威。”
“应该是。”
叶芷绾虽不常在解语堂,但对这里的仆人都十分大方,不打不骂不分配重活,萧晏更是为了堵嘴常常打赏众人——虽然还是都叫皇上听了去。
由此院里几个人对叶芷绾倒是十分忠心,看到如此情景心里也跟着不平。
那小侍女接道:“赵女官您要是不愿见,奴婢就请太子殿下过来赶走她。”
叶芷绾哑口一瞬,可当下也只有这样了,她点点头默认。
小侍女走的很快,像是去干什么大事一样决绝,叶芷绾看着她的背影不觉一笑。
慢慢的,笑容变淡化作忧然。
御前赵女官做太子妃大家好像都没什么异议,那南靖镇国将军府之女还会如此吗。
她背门而立,身子却突然不受控制的软下去,心悸的发慌,额前出了层薄汗。
平安又开始呜呜的蹭着她的小腿叫,叶芷绾眉头锁住,自己怎会怕成这样。她提起沉重的步伐来到桌边坐下,饮了两杯热茶终于慢慢恢复。
应当只是这两日休息不好,她这样想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叶芷绾竖耳去听,是女子的步伐。
她起身迎上去,却在见到那抹朦胧身影时蓦地回过了头。
“公主,在下病了,实在不宜相见。”
叶芷绾故意粗了嗓音,侧身抵着门框。
初春时节,门外的人身着杏黄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其上一张姣好的容颜正在向里张望。
过了一会,她恭敬道:“赵女官莫要怪罪,庆宁只是想来看望一下您,身在异乡礼仪规矩不通,还望您多包容......”
庆宁的话语还在继续,叶芷绾却像定在原地一般,十分僵硬的扭动脖子想要将外面的人看真切一些。
这......好像不是庆宁的声音。
她站在一棵绿荫旁边,刚好影住面容,身型确实与印象中的庆宁一样,叶芷绾挪了挪位置想要看得再真切一些,却见那人回了下头而后猛地撞在门框上。
叶芷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退后两步,再看庆宁,她已经主动摔倒在了地上。
再然后,她痛苦又柔弱的哭喊声就传遍了解语堂,引得一众仆人出来围观。
叶芷绾呆在原地,多半年未见,庆宁变化竟如此之大。
“太子殿下,您来了,您要给妾身做主啊。”
外面传来一声委屈的娇哼,叶芷绾撇撇嘴直接上床掀开被褥背过身躺了进去,只立起一只耳朵露在外面。
“妾身听闻赵女官身体抱恙,便好心来探望,可刚进门她就将妾身推了出来。”
萧晏看着额头红肿的庆宁点点头,冷峻的面容上憋着一股笑意,严肃道:“我知道了。”
庆宁脸上闪过讶异,垂下头硬憋出几滴眼泪幻化成委屈模样,娇滴滴的抬起胳膊又垂下去,“太子殿下,妾身起不来。”
萧晏冷冷的看向庆宁的侍从,“还不快扶公主起来。”
两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不敢抗拒这个自带压迫感的北韩太子,遂赶紧搀着庆宁起身。
庆宁被慢慢搀起,低眸看着那道墨色身影,身子忽而向前一个发力直冲那人倒了过去。
萧晏手上有下意识想要搀扶的动作,但大脑让他一个闪步避开了。
庆宁再一次摔在地上——脸着地。
萧晏忍不住偏头笑了一下,回过头来厉声道:“宣太医!”
“是。”
带萧晏过来的小丫鬟领命离去,刚走到宫门口又听后面的人吩咐:“赵女官的手一定扭到了,记得与太医说明情况,别带错药。”
小丫鬟强忍住一股笑意,低头快步离去。
庆宁半坐在地上,眼底划过万分不理解的诧异,她到此地第一件事便是出钱打听太子过往,得知此人性子孤高,多年来身边只有两个女子,都是沾过就弃。
头一位不知去了哪里,剩下一位便是御前红人赵女官,此人虽爱而不得但防不住有功绩在身,尤其是她能以公务名义得见太子,日日相见,旧情复燃在所难免。
鹘月悔婚之后,太子正妃之位议论纷纭,南靖自是要争上一争,无论结果如何她也要先斩断了这个赵女官的后路,顺便让北韩先吃个哑巴亏。
毕竟她来此地可没打算让人压一头。
只是是今日之事与自己所听到的有些大相径庭,看来这个太子对她当真是旧情复燃了。
思及此处,庆宁起身对着正在守房门的萧晏弓膝,“太子殿下,是赵女官失礼在先,您不可不明辨是非。”
萧晏探头向里面看着,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
庆宁攥了攥拳,“太子殿下!”
萧晏回眸皱眉,“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赵女官出手伤了妾身,您没什么想说的吗?”
“嗯......”萧晏想了想道:“她兴许是心情不好。”
庆宁怔住,“心情不好就可以随意出手伤人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出手伤人了?”
“我的侍女都可以作证。”
萧晏听到这句话冷眼向她走过去,一步一步逼近,居高临下,言语令人不寒而栗。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庆宁被他逼得踉跄两步,险些又摔倒,初见时那令人一眼沦陷的容颜在此刻变得狠厉无比。
她扶墙稳住身子逼问:“你是不顾两国和平了吗?”
萧晏冷笑,“你若安分老实,我不会对你说这些话,可你偏偏要主动挑起事端。”
“听着,现在是南靖求和,不是北韩求和,我可以随时让你打道回府。”
“而且就算你嫁给我,顺利生下子嗣,北韩一声令下亦可跨过你攻打南靖。”
“所以,你觉得你有资格代表两国和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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