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陌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极点:“你他妈阴魂不散是不是?”
面对眼前想要他命的人,闻陌誓死也要看到他面具底下那张阴恶的脸。
他还是一言不发,把闻陌直逼到墙角。
闻陌猝不及防的看到一个敏捷的身影从未关上的窗口跃进房间。房间内灯火通明,但他仅仅凭着一道闪烁而过的身影,认出那是顾予诗。
那面具人当然发现了她,但视她为无物,只一直对着闻陌下狠手。
三人俞打愈烈,虽然对顾予诗伤害不大,她还是感到力不从心,发现面具人不会伤害她之后,便一直挡在闻陌身前。
直到打到筋疲力尽,面具人一扬黑色斗篷,从窗口跳出。
两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但还是心有余悸。
顾予诗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
闻陌也是。
只不过两个人确定的不太一样。但谁也没有开口。
顾予诗想起那次舞会的任务,她也是这样挡在尔岚身前,那个人似乎也戴了面具,但是纯黑的,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那次两方打了个平手。
这次明显对方占了上风。但好像看着顾予诗,最终收了手。
闻陌的开口打断了顾予诗的回想与思考,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刘海太长,以至于挡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一片阴翳。
他说话还残留着鼻音:“谢谢。”
顾予诗想问的问题太多了。
为什么这个人要杀了闻陌?为什么面具人不会对她动手?因为此事与她无关,面具人也是个有原则的杀手?
还有。闻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自己。
太多太多的问题和巧合,让顾予诗心理一团乱麻,危险就在身边时常发生,她作为一个顶尖的杀手却感到无能为力。
闻陌拍拍身上的灰尘:“你又救了我一次。”
哪门子的“又”?
所有的情绪缠在一起,使心头上打了无数个结,都名为愁。
她的嘴巴张开了又闭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一句:“去医院。”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强势。闻陌本想拒绝,从小到大,他受的伤不计其数,去医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家里有医药箱,明明包扎一下就可以的。
但他凝视着顾予诗的脸,还是点头了。
他浑身是血,米白色的长袖衬衫袖口卷起来了一点,却被血染红,宛如几大朵张牙舞爪盛开的花。
顾予诗正要拨打120,闻陌说要自己去。
顾予诗还是有点担心:“你还能走吗?”说着就要去扶他。
“能。”闻陌答的很迅速。但躲过了顾予诗的搀扶,他太怕身上的血沾到她干净的衣服上了。
顾予诗知道他的意图,看了一眼自己粉白色的睡裙,感慨了一句:“今天穿裙子都影响我发挥。”
要不然打的更猛。她上次在舞会上,跟尔岚也是这么说的。
他闻言轻轻笑了一声。他今天晚上的话格外的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血脏。”
顾予诗笑了:“小心伤口撕裂啊,我又不嫌弃你。”
她说她不嫌弃他诶。
闻陌嘴角有些上扬。
他就这么任由她搀扶着,说是搀扶,其实两人走的很快,路上她忍不住问:“疼不疼啊?”
这次他没有回答的那么快,而是沉默了好久好久。
夜风拨开乌云,星辰吹奏黎明。残月成了圆月。一切都安静无声,只有两道混在一起的脚步声。
她等了好久,等到夜风都为他们驻足。
他终于出声:“疼。”
疼的要命。
还带着一丝我见犹怜的委屈,声音低沉的快要被风湮灭,却在她耳朵里格外的清晰。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跟别人说疼。
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对别人这么关怀。
院子里的玫瑰愈发的妖艳,在月下似乎还有些耀眼,淡淡清香混着血迹的铁锈味扑鼻而来。连气味都跟舞会上相似。
只不过主角不同。
但又好像相同。
顾予诗脑袋里闪过无数次这个荒谬的想法,又无数次把自己说服。
那这次呢?
闻陌注视着满院玫瑰,又转头看着她。
顾予诗只能看见少年脸上惊心动魄的血,和俊美却惨白的脸庞。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笑,他缓缓启唇,连嘴里都快被灌上夜风。
内容让顾予诗一阵悸动。
月光铺满他的发丝,昳丽的鲜花为他点缀。他说:“玫瑰与夜莺,最为般配。”
夜莺。
哪个夜莺?
她记得在现实世界中有《夜莺与玫瑰》这本书,可是这里,查无此书。
顾予诗心里一阵一阵的,未知的情绪和猜疑翻涌而来,她也跟着笑笑,仍旧没过多的问,而是仿照这他的示例,她说:“夜幕与烈阳,亦是如此。”
夜幕,烈阳。
怎么可能相配。
但两人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打了车,到了医院。闻陌本来想他自己开车的,但顾予诗觉得他的身体状况太不适合开车了,更何况本来就是未成年人。
。
到了医院,医生问顾予诗是否报了警。
顾予诗连忙说:“报了报了。”
其实他们两人压根没想到报警这回事。这是为什么?
不管是谁,遇到这种要命的袭击,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报警吗?顾予诗多年的杀手生涯已经让她忘记了报警这件事,一看到这种情况就感觉好像是杀手刻意而为之。
即使她是从法‖治社‖会穿越进来的,她也全只想着靠自己。
但是闻陌呢?在这个世界里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在美好生活的表象下还有这种杀手职业的存在。
顾予诗有两种猜测:闻陌是自己错了事导致面具人来报仇,他不敢报警。虽然她不相信闻陌是这样的人。
但第二种她更不愿相信。莫非闻陌也是个杀手?
还有……他脱口而出但并未解释的——“夜莺。”
顾予诗总觉得自己当杀手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唯一知道她这张脸代号为夜莺的只有尔岚。
她根本不清楚这些事和尔岚有没有关系,虽然她诞妄的想法又浮出脑海。
现在看来,谁都不简单。
顾予诗抬头看向天花板,叹了叹气,走向病房。
。
鉴于伤势较重,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好躺个两三个月。
一听这,闻陌马上就不乐意了:“啊……一天我都不想休息。”
顾予诗一直陪他折腾到深夜,说什么也要让闻陌住院住几天。
顾予诗就这么坐在病床边的小板凳上,看着闻陌打点滴,身上的绷带都快缠成木乃伊了。
偌大的病房,月光洒了满床,只有两个人,还在陪星星说梦话。
闻陌和顾予诗都没睡,他没说什么客套话让她先走,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突然他问:“这个事你告诉别人了吗?”
顾予诗立马拿出手机:“还没呢,要不我现在说?”
闻陌拒绝了,并且希望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顾予诗想来想去觉得好像也是,被人偷袭说出去太诡异了,而且这件事还有蹊跷。
闻陌为自己辩解:“我不想让别人为我担心。”
末了,补了一句:“你也是。”
顾予诗笑了。但闻陌只是想和她单独相处,不想别人来打扰。
他太享受和她一起的时光了。
但又敌不过心疼,他思想斗争了好久,还是开口:“你回去睡觉吧。”
“不用,我就在这……”后面半句话,她斟酌了好久好久,是说“保护你”?还是“守着你”?好像都太过暧昧了。
她想起之前玩密室,闻陌跟她说的一句话,于是她又开始了原文复述:“你放心,我在这,鬼来了都捞不着你。”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顾予诗身手有多nb,学校里一打五,晚上又为了他拼命。
闻陌听着熟悉的话语又笑了,转而,他的笑就被他自己特地变了个味,为了营造气氛,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散发着暧昧的气味。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难道你不就害怕什么?”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吓回家。
顾予诗的脸色显而易见的变了变,但又好像完全没在意他的玩笑话,而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向了窗户:“难道你就不害怕我把你扔下去?”十七楼,扔下去直接升天。
最终顾予诗找护士买了个家属陪同床,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单人单间的豪华vip病房能没有家属陪同睡的地方。
她担心那个面具人又来找茬。要是再来,他可就真的没命了。她在这好歹还不那么危险。
闻陌执意自己要睡那个简陋的家属陪同床,让顾予诗睡病床。
这次是闻陌没拗过顾予诗。
他躺在病床上,想了不少,但不明白为什么顾予诗什么都没问,是因为她都知道了?还是因为她考虑自己受伤了的心情,不愿问?
万籁俱寂,很久之后,他知道顾予诗睡着了,甚至还能听到少女轻微的呼吸声。
他知道顾予诗可能会醒,但他实在是不想让她受委屈。
于是他拔掉针管,下了床,每一个步子和动作都很轻很轻,直到走到顾予诗床边。
但顾予诗为了提防面具人,整个夜晚都处在高度警惕下。听到闻陌走到她旁边,顾予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她少有的流露出慌张,嘴里还振振有词:“咱俩都是未成年啊,你清醒一点。”
闻陌笑出了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顾予诗没眼再看他,尴尬的想换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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