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高专一年级的教室,四个一年级瘫在座位上完全提不起任何干劲,一个个就好像死了挚友的是他们一样哭丧着脸,神色莫名。
怎么说呢,这是他们第一次为一个坏人的死这么悲伤难过。
该说他是死有余辜呢?还是该说他罪不至死呢?
他们回来之后,五条悟就把夏油杰身死的情况上报给了高层,他们四个人也被隔离盘问了很久,得出了夏油杰确认身死的结论。本来他们也只是有些为五条悟惋惜难过,毕竟那是他亲口承认的唯一的挚友,但是没想到,这几天的高专,全部都被沉重的气氛包围,不仅是五条悟进了宿舍一整天没出来,他们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对什么都比较平淡的硝子小姐抱着一张三人合照抽烟买醉,甚至一向靠谱的七海建人任务回来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是怔愣半晌沉默不语,就连夜蛾正道都没有对五条悟逃班的行为多说什么,嘴里也一直暗骂着什么人。
这些离奇的现象让他们实在是非常好奇夏油杰这个人,但又不好意思戳这些人的痛处,只能找到了相对平静的知情人,伊地知洁高。
“是吗?大家的状态果然都不太好啊,不过也难怪,毕竟夏油先生真的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伊地知洁高扶了扶眼镜,几人在操场上席地而坐,听着伊地知的讲述。
伊地知入学那会,夏油杰明显已经极度憔悴了,除了面对相熟的人还会装一装样子让他们不要过于担心,几乎对外界失去了兴趣,自然也同伊地知联系不多,但是日常对待所有人下意识的温柔,伊地知也是感受过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夏油先生会有叛逃高专去当诅咒师的一天,毕竟,那是最靠谱的七海建人都十分尊敬的存在。
夜蛾的学生、硝子和悟的同期、七海海的前辈、还是曾经与五条悟并列的最强。
“五条先生也私下里调查过夏油先生的很多事情……”
如今的教室里,乙骨正低头看着地面,狗卷将下巴抵在桌子上没有精神,熊猫四仰八叉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所有人都被或多或少的影响了。
“这种感觉好不爽啊。”真希自己也苦恼的挠着头发,神色不耐。
“叩叩叩。”节奏轻缓非常有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四人无精打采的抬头向门口看去,在他们印象里,高专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有礼貌。
“失礼了。”来人轻声道了声失礼打开门缓缓走了进来,让一年级几人瞬间瞪大了眼晴,原因无他,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行秋!”怎么回事?为什么行秋会在这里?而且……
“你身上这身校服是怎么回事?”如果说行秋出现在这里他们勉强可以理解为五条悟收养遗孤的话,那他身上高专的校服就有些太过突出了,而且还是白色的。
“如你们所见,因为申鹤的关系与担保,行秋会入学高专,总而言之,好好相处吧。”教室的门突然被暴力打开,带着黑色眼罩的五条悟走了进来,对他们这样说道。
这是什么发展?四人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游走,当着人家的面杀了人家最敬爱的长辈,如今又成了人家班主任?您晚上睡得着吗?真的不怕行秋半夜跑去刺杀您?
反正他们是睡不着了。
“安心,我会确保行秋的安全性,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五条悟歪了歪头对上他可爱学生们的视线,恍然大悟,对着坐着的几位竖起了大拇指,骄傲的说道。
哈?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和行秋有仇的又不是他们。
总而言之,五条悟介绍了人之后又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只留下四人盯着微笑着的行秋面面相觑。
“那个夜蛾的入学测试你过了吗?答案是什么?”终究是耐不住好奇心,也对行秋并没有太大的恶感,几人偷偷对视一眼,由熊猫开口问道。
他们对行秋观感不错,与其说是排斥,更多的实际上是警惕。
“啊,那个啊,我的回答是,我想要变强,有一天杀了五条先生,为夏油先生报仇。”
四人目瞪口呆,是什么让行秋挂着最温柔的笑意说出这样可怕的发言?还有,就这么说了,夜蛾真的就同意入学了吗?
“五条先生当时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那不废话吗?好久没有人敢在五条悟面前说要杀了他这样的话了,他当然开心啊。
“你不难过吗?”真希盯着行秋的笑脸,冷不丁这样问道。
“喂喂,真希。”其他几人虽然也好奇,但总归不想问出口,毕竟他们真的也看到了行秋为了那个夏油杰不要命的样子。
“如果是五条先生动手的话,我想夏油先生也是乐意的。”行秋愣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美美子和菜菜子也是这样认为的,盘星教的家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夏油杰这些年的痛苦,他们都看得见。
几人还想在说什么,突然想起来当时夏油杰当时的种种行为,好像,他真的想去死?
……
不管怎么样,行秋入学高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对此倒是完全没有什么不满,唯一值得吐槽的是,他们年级可能永远逃不掉有一个白校服的问题儿童的命运,乙骨才脱下白色没多久,又来了一个行秋。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乙骨没多久又穿回了那件白色的问题校服。
“还以为它永远离我远去了呢。”乙骨忧太揪了揪身上久违的白色校服,唉声叹气。
自从行秋来到高专之后,直接带动了整个一年级的训练氛围,行秋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在努力训练想要打败五条悟,每天不是和申鹤对练,就是拉着五条悟求教,整个人进步飞快。
他释放的雨帘剑甚至成长到可以抵御一次五条悟的【苍】,虽然后果是四剑破其三,但也已经是足够傲人的成就了,不服输的他们自然也跟着一起努力一起卷。
“我不会让五条老师再遇到这种事情,所以我一定要变强。”在这种思想的带动之下,乙骨的进步绝对是最大的,竟然在这一学期结束、新年假期之前成功捏造出了一个由纯粹无限咒力构成的特级里香,和之前那个别无二致,却再没有拘着人家的灵魂不放,只是单纯的咒力凝结物,这也是乙骨忧太又一次穿上白色校服的原因。
这让五条悟都是一惊,对待行秋更是格外的宽容,在他的估计中,忧太想要重新具有捏造里香的能力和觉悟,至少都是开春后的事情了,没想到在行秋的激励下,这个时间硬生生提前了近两个月。
临近假期,行秋的行为却是越发古怪,除了外出组队出任务,平日里他们和行秋的交流并不是很多,训练结束之后,行秋一般会找个光线充足的地方看书,这个人也是奇怪,看起书来极度入迷,沉浸在书的世界里简直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有时候连高专食堂饭点都会错过,一来二去,他们都习惯了给魂都飞走的某人打饭。
最近,这个少年却开始偷偷摸摸写写画画,还时不时抬头警惕的观察四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偷偷向外传递高专的消息,背叛高专呢。
他们也曾这样怀疑过,还拉着申鹤想要抓住行秋的小辫子——他们发现,比起五条悟,行秋好像更怕申鹤,虽然他们很好奇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这天,他们偷偷跟踪行秋来到一处积雪的草坪上,看着他又一次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拿着本子写写画画,写完之后又一直摇头,少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将那几张纸从本子上扯下来小心翼翼撕成几片装在了兜里。
眼看着重复几次的少年终于放弃一般站起来,哀叹着走远,几人才从藏身的灌木后走了出去,也许是行秋真的很苦恼,心绪不宁之下,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有那么一两张碎纸屑掉到了雪地里,与白花花的新雪混在一起,在几人的催促下,申鹤上前捡起了这几片纸屑,水性笔的字迹已经在雪水的作用下晕染开来,不过倒是勉强可以看到几个歪七扭八的笔画。
“这画得是什么东西啊?”几人凑上前去盯着申鹤手里的模糊笔迹。
“大概,应该是符箓吧?”申鹤盯着纸屑沉思一会儿,开口说道,“这种玄妙的笔画很是深奥,应该是某种符箓。我曾听闻行秋是古华派百年一遇的奇才,将近乎没落失传的古华派剑法研究通透的人,想必对于符箓方面也很是精通。”
哦,所以这个腹黑的家伙又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卷他们是吧!自己在这里训练绝招竟然让他们掉以轻心!可恶的行秋!他们一定好好训练给他看!
自那天起,一年级几人又开始了内卷,真希和熊猫有时候路过行秋还会轻哼一声以示不满,而行秋和狗卷棘的交流还存在着些微的障碍,乙骨倒是抓着他说了一堆要一起努力、不要害羞的话,让行秋摸不着头脑。
更离谱的是,原本关系一般的申鹤小姐竟然也开始找他聊一些有关符箓咒法的问题,可怜他对于此并不是很精通,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自己在哪里。
而且新年那几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办,最近他也是一直忙于此事,勤加练习,实在是苦恼万分,从来只有自己耍别人,很少有被耍经历的他如今着实是被狠狠坑了一把。
高专这边的同学们也把他卷到了,不想落后太多的他在训练上也不能松懈,毕竟这里这几位可都是天之骄子,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甩下。
高专一年级准一级咒术师行秋一头雾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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