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带着洪踌和护卫回到了司空府,一进府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正厅。
他看了一眼正厅里站着的丫鬟和仆人,说:“你们都给老子出去!”
“是!”所有人瞬间都十分害怕地往门口奔去。
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小男孩一见吴良便立刻起身来到他的身边,问:“大人,是谁惹得您如此气恼?”
“出去!”吴良连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便冷声呵斥道。
小男孩过来扯着他的衣角问:“爹爹,你为什么生气啊?”
吴良看了看这名正抬头望着他的孩子,对那女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濂儿带出去!”
“是!”那女子欠身后便牵着小男孩匆匆离开。
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吴良,撅着嘴,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随即便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
女子将他带回了卧房,紧紧将他拥入怀里,眼眶含泪,却是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濂儿不哭,濂儿不哭。”
那孩子边抹着眼泪边哽咽道:“娘,为什么爹爹这么凶啊,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啊?”
那女子说着便用手帕轻轻为小男孩擦掉脸上的泪水并温声道:“不是的,你爹爹他人很好的,对我们也好,只是有人让他不高兴了他才会这般生气,濂儿是好孩子,不要怪爹爹,一定不要怪爹爹。”
见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吴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洪踌也坐在了他的身边,想着刚才殿内的情景有些出神,吴良瞧见后便眉头紧皱,问道:“你在发些什么愣?”
洪畴拱手道:“司空大人,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良瞥了他一眼,满脸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弯弯绕绕的说辞了,有什么话就快说。”
“大人刚才实在不该那样对夫人和公子,毕竟她们并未做错什么事,你那般凶恶地对待他们,会让他们觉得寒心的!”
吴良满脸不在意,仍是皱眉高声道:“管他们寒不寒心,平日里老子好吃好喝地待他们母子,受这点委屈又怎么了?”
“可是……”还没等洪畴说完,吴良便又厉声呵斥道:“老子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说老子之前先管好你自个儿!”
洪畴赶忙颔首道:“属下一向嘴笨,大人不要生气。”
吴良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又不禁想起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顿时拍桌怒声道:“平日里慕容曦和乔骘处处与老子做对就算了,他齐远和郭培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金鸾殿中当着那么多人用倾雅来羞辱老子!”
“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
侍卫首领樊黔推门进来,拱手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调集司空府的兵马,老子今日一定要让郭培和齐远尝尝厉害!”
樊黔听到吴良的话,一时呆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洪踌连忙起身道:“大人,不可,不可啊!”
他又看了一眼樊黔,平静道:“樊侍卫,大人刚才不过是一句气话,你莫当真,出去吧。”
樊黔看了看吴良,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立即颔首道:“是,属下告退。”
樊黔出去后,吴良又朝洪畴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老子的面就敢篡改老子的命令,你别以为老子不会杀你!”
洪畴战战兢兢道:“司空大人,你冷静,先冷静一下……”
大人您想想,齐家虽然定居京城,却是土生土长的冀城人,一向依附于乔家,前几年更是因为考了状元及乔骘的推举被陛下任命为刑部尚书,而那郭培则是慕容曦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更是当了兵部尚书一职,大人要是动了他们,恐怕慕容曦和乔骘不会善罢甘休啊。”
“大人,属下并不是说您的实力不强,只是那慕容曦和乔骘确实不是好应付的主儿啊,对付他们只能从长计议,切不可意气用事,不然大人费劲心血建立起来的偌大基业便会毁于一旦。”
吴良觉得他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便逐渐平静了下来,道:“你说的对,如今慕容家和乔家已结成同盟,实力大增,真打起来我确实占不了什么便宜。”
吴良又看了一眼洪踌,问:“那洪兄认为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司空大人,小人觉得单凭司空府的实力实在难以与慕容家和乔家抗衡,不如我们也找两个世家结成同盟,您觉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同陆家和元家……”
“依小人看,那元湉生性懦弱,胆小怕事,而且阴晴不定,心思深沉,与这种人结盟不仅没多大用而且还得处处防备,不如大人试试和陆家交好?”
“好,我这就写封密函送去泉城,看陆筅如何回应,然后再做打算。”
洪踌笑吟吟地拱手道:“大人英明。”
“对了,大人,您有好些时日没去看望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了吧,也不知他们近日如何了?”
“是有一段时日了,我便今明两日找个空余功夫去雅居宫一趟吧,也正好瞧瞧司马家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真心待他们母子。”
乔骘同慕容曦回到慕容府,乔云鸢听说他们回来了便带着翠珠和丝雨一起去到正厅,并道:“阿爹,我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冀城吧。”
慕容曦一听说她马上就要走,便道:“云鸢小姐,现在天色渐晚,不如暂留片刻,明日再回府吧。”
“不了,不了。”乔云鸢摆手婉拒,又道:“丞相大人的好意小女心领了,只是小女离城已经多日,实在是念家念得紧,就不在府上多加叨扰了。”
乔云鸢这几日总是对慕容曦十分礼貌客气,在她看来这位年轻的丞相温润如玉,谦逊有礼,确实如自己父亲所说是一名人中君子。
乔骘微微拱手道:“如此,那我就带鸢儿回去了,丞相大人多保重,有事的话我们书信联系。”
乔云鸢也对慕容曦微微欠身道:“告辞。”
随后他们父女二人便带着翠珠丝雨及一众侍卫离开了慕容府。
坐在回冀城的马车上,乔云鸢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一抹抹淡绿和嫣红都被夕阳染成了十分醉人的金色,最终消失在视线中。她心里堵得慌,就好像突然丢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但又说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觉得心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着,随着马车窗外的景物一点点变换,时光一点点流逝,她感到自己的心被越系越紧,也愈发难受了,只能微微闭着眼睛,试图通过入睡来减少难受之感。
坐在对面的乔骘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大自然,便温柔地问:“鸢儿,你是觉得晕车吗,要不要我让他们把马车驾得缓些?”
乔云鸢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父亲那双担忧的双眸,故作无谓地笑了笑,平静地答道:“爹爹,我没事,不晕车。”
乔骘温声道:“没关系,府邸没有多少事务,我们可以行慢一些。”
乔骘揭开帘子,吩咐马车外道:“老程,肖楠,让马车行慢些。”
乔骘看着自己的女儿意欲躲闪的神情,便说:“鸢儿,你是我的亲生骨肉,你的这点心思又怎么能够瞒住我呢,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乔云鸢咬了一下唇,随后缓缓道:“阿爹,临公子,临公子他……他走了,他连告别都不曾说一声就悄悄离开了。”
“鸢儿,你与他不过匆匆几面,又何故这样记挂他呢?”
乔云鸢也不禁反问:“是啊,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为什么会这样难忘呢?”
“爹爹,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乔云鸢低头不停地自言自语地说着,语气略带哽咽。
乔骘的眼中浮过一抹忧思,仍是温声道:“傻丫头,你应是喜欢上他了。”
闻言,乔云鸢忽然抬头,眸子里有些惊讶,便在心里不停地反问:“真的吗,我喜欢他,我喜欢那位公子?”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道:“爹爹,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乔骘看着她缓缓道:“喜欢二字说简单也简单,若说十分复杂,甚至到了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理解它的地步,也是当得起的。”
见她仍然满脸疑惑,乔骘又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念得紧,放不下。”
“念得紧,放不下。这念得紧,也就是太过思念,可是这放不下……”乔云鸢喃喃道,思索了片刻,便道:“爹爹,其实自从那日临公子走后,我就感觉少了什么一样,心口莫名难受,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平复心绪,更是无法欢喜。”
乔云鸢看着马车外流动的碧绿松杉和翠柏,想起那日与临渊骑马入京的情景,便双眸含泪,略带哽咽地自言自语道:“我想再见他一面,虽然不知道见到他之后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但我就是想再见见他。”
见她如此,乔骘微微叹了口气,温声道:“鸢儿,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寻那位公子,就算将整个天下都翻过来,也要找到并将他带到你身边来。”
乔云鸢抹了抹眼角的泪,故作平静道:“谢谢爹爹。”
乔骘吩咐车外的侍从取来鹅毛软垫和披风并递给乔云鸢,仍旧安慰道:“鸢儿,莫要那般思虑了,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现在马车行进得还算平稳,离冀城也还有一段路程,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我……”乔云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本不困,却又不想父亲担心,便接过那鹅毛软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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