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完毕,我却还没回过神来,蔓羽气息有些紊乱:“您喜欢吗?”
闻言,我摸了摸他被薄汉侵湿的头发,笑道:“蔓羽是我见过跳舞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我不仅喜欢舞,更喜欢你。”
他有些害羞,给自己倒了杯水,喂到嘴边却被我拦下了:“等会再喝,刚运动完喝水对肺不好。”
“没事,奴家以前都这样子的。”蔓羽作势就要喝下,以前哪有人会关心他这种小事?人们只关心他的舞跳得好不好,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我又将杯子拦住,道:“那从今往后就不许了,我心疼你。”
蔓羽愣住,脑袋里循环播放着对方说的“我心疼你”。对于他来说,“我心疼你”远远比“我喜欢你”更炽热、更真诚,他这辈子听过太多廉价的喜欢,却没被人心疼过。
蔓羽的心情很复杂。
“怎么了?”见对方愣神,我问道。
他笑了笑:“没事。”
晚上,我和蔓羽同床就寝,刚翻云覆雨完本该累的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蔓羽,你睡了吗?”
“没有,奴家睡不着。”
想了想,我找了个话题:“那封信你收到了吗?”
“奴家”他本想说没有收到,以此来让女孩去质问那个烦人的面具男,但仔细想想,若是二人真的生分了,他又怕女孩没有得力的助手用,于是蔓羽道:“收到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着,他抱紧我:“奴家好开心。”
提到那封信,蔓羽又想起了那天影说的话,他心里酸溜溜的,小心问道:“奴家能也叫你‘若若’吗。”
我安抚般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当然,你也不必自称‘奴家’,不要妄自菲薄。”
“嗯。”
上次见面后,蔓羽已经把刺杀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就算偶尔能想起来,他也会选择暂时抛到脑后,但这事不是能一直逃避的。如今,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舍不得下手了,与其把世上唯一一个心疼自己的人杀掉,还不如让他自己去死。
那就让他自己去死好了。
当初丞相说,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完成了就给他解药放他走,去过平凡的日子,蔓羽很向往。但如果自己杀了女孩,往后余生他要和谁一起度过?
蔓羽不再满足像现在这样一月见一次,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在最后的时光里,他想一直陪在她身边。
于是他开口道:“若若,你可愿替我赎身?”
“你愿不愿意娶我?”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最后他也意识到这话有些荒谬。
闻言,刚有的一丝睡意也消散了,我一阵沉默。
蔓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除了名字,你似乎对我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就愿意嫁我?”
“我虽不知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一定非富即贵;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我爱你。”他的话诚恳而又坚定,望着我的目光带着一丝恳求。
爱我?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意,自己对他有爱吗?
不,只是对那副皮囊微乎其微的喜欢罢了,这称不上爱。
“可我已有夫君,你愿意做妾?”
蔓羽心里虽有□□分猜测,但亲耳听到这话,他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对方眼睫微垂,轻声道:“我的身份,本就没资格做正君,我想陪在你身边,不求名分。”
“”我有些怜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会好好考虑的,先睡吧,晚安。”
次日,我们约定下个月的今日再见面。
早朝上,我竟前所未有的愣神了两次,心里想的全是蔓羽提出的请求。
如果我真是简单的“非富即贵”就好了,让名动京城的花魁为自己做妾,传出去是多风光的一件事。
可惜寡人是皇帝。
“影。”我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属下在。”
“你去查一查燕春楼花魁的背景。”
影心里涌出一股不妙的预感,女孩这是真上心了?
他的语气有些着急:“陛下真要替那花魁赎身?”
我眉毛轻皱,拨弄着扳指的手也停了下来:“你听见我们讲话了?”
“我属下”他低下头,没有再解释。
我有些微怒,道:“影,偷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
见对方不语,我也不再挖苦他:“寡人让你查,你去查就是。”
“是。”
秋风萧瑟,夹杂着火红或橙黄色的枫叶被大片大片的吹落,树枝上只剩下零星散散的几片枯叶。
我望向窗外一阵颤栗:“阿嚏!”
“这天气阴晴不定的,小皇帝要注意保暖啊。”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是池帅。
“你还真是不见外,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咱们都这么熟了,通报多见外呀。”他更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况且,我可不是空手来的。”
说罢,池帅冲我拎了拎他手上的两坛松枝叶汽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调侃道。
他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没献殷勤,天子一言九鼎,你之前说过要教我写字。”
“好啊,那你先去研磨吧。”我指着桌上的一堆东西。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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