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峰感觉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回头,是悟。
“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悟与景峰并肩而立语气和缓地说。
景峰抬头看着月亮,悟也在看。
“当一个女人为另一个女人与你发脾气时,就说明她真的很在乎你。比如西月。”
景峰微微点点头。
悟继续说:“可惜当我明白这一点时已经晚了。”
景峰看着他,很想听他讲下去。
“那是一个温柔的姑娘,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我知道她对我很好,但我却没怎么拿她当回事。每当我与其他女人接触时总能感觉到她分外的担心甚至是警惕。于是我开始变得不耐烦了,找茬对她发脾气,摔东西。就像你刚才踢了那箱子一脚。”悟看了看景峰,又看了看那只无辜的箱子。
“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全都忍下来了,每次都小心地收拾起破碎的东西并保证不再吃醋。可没过多久便又恢复原样,总是怕我被别的女人偷走。最后一次我终于爆发了,狠狠地骂了她一顿,该说的狠话都说绝了。”
“那她怎样?”景峰问。
悟摇摇头,“她只是哭。哭得让我心烦意乱,我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她扑过来抱紧我,泪水湿了我的脸颊。我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让她滚。”
“后来呢?”
悟沉默了许久,“后来她死了。”
景峰震惊了。
“她托人带给我一封信,信里说她觉得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我。但我的心却与她始终隔着一层纱。她可以为我去死,却不能容忍别的女人与我亲近。爱是自私的。我没有在乎她全身心的爱。
她的家人为她安排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不像我,当时穷困潦倒四处求学。在家人强硬地逼迫下她不从、反抗但都无济于事,却又不敢来找我,怕我生气。走投无路之下便跳了海,就是那个遗忘之海。她希望忘掉我,也希望我忘掉她,就像我们从未相逢过。当我拿着那封信站在遗忘之海的海边时才明白,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当一个女人把心都交给你的时候,才会在乎你的一切,才会守护你和她之间感情的界限,任何人都不能碰触。”
悟的神情黯然,低下头去。有些事当明白了的时候已经是沧海桑田。
“所以,你才一直住在遗忘之海边上。”景峰恍然大悟。
“我在忏悔。”悟幽幽地说。他要用自己的一生去感悟那个女人对他的爱。守着海,就像一直在守着她。所以他改名叫“悟”。
“可是。。。我分明和婉蝶没什么呀。是西月误会我!”景峰挥舞着双手大声辩解。
“那你就更没有理由生她的气!想办法澄清误会打消她的疑虑,才是你现在应该去做的事。一旦两个人背对背越走越远终会有看不见的那一天。珍惜吧!不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悟苦涩地笑了一下。
景峰若有所思。好像哪部电影里也是这么说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扛起杀猪刀走向东边的宫门。
“你去哪里?幽的房子在西宫门外。”悟说。
景峰没好气地回道:“要你管?!我去跳遗忘之海行了吧?”
其实他已决定从幽门前的那棵树去那法内城找西月。悟连这都能猜到,真不是人!
悟笑笑,抬头对树梢上的鸟儿说:“死鸭子嘴硬!”
砍它找到了一个时空裂隙,带着西月穿越到那法内城外。
天色微明,朦胧一片。熟悉的场景,这里曾是她带领鱼兽国的部队大战魔军的地方,如今冷冷清清。
西月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那法内城心不在焉。
她在想景峰。
砍它慢悠悠地迈着猫步走到她身边站定,一身的黑毛在晨风中飘扬。
“我看见景峰惹你生气了。”它淡淡地说。
西月没搭话。她不知该说什么。
砍它极其气愤地嚷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色是他们的本能,总是见一个爱一个。景峰也一样!”
西月摇摇头,“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哦?他不是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砍它扭头望着西月,等待着她的回答。
西月仰头望向天空,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从第一次穿越到那法城外的坟场他给我包扎受伤的脚时,我就觉得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凡是他认准的事绝不会放弃。对待感情也一样,比如宝奔奥给他安排的那几个美女他就没动过心。”想到在鱼兽王宫的那一晚西月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次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景峰对她用情的专一。
“人都是会变的。曾经的美好都已过去,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欲望就会提高一个维度俯视脆弱的感情。面对婉蝶那样一个美女,难道他会不动心?”砍它面带不屑地说。
“也许会吧。她那么漂亮;但也许又不会,因为我也不差。”西月颇为自信。
砍它一伸爪子算是给西月点了个赞,可怎么看都像是要挠西月一个满脸花。
它想了想继续问:“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谁会勾引谁?我觉得景峰的可能性更大。男人嘛,雄性动物。”
“不会!景峰绝不会勾引婉蝶。倒是婉蝶会勾引他。”西月很肯定。
“为啥?”
“因为这一路走来我了解景峰的为人。他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男人,更不会把心思放在勾引女人身上。而婉蝶虽然楚楚可怜,但我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平心而论,在怎么讨男人欢心这点上我不如她。”西月思忖着说。
砍它看着西月点点头,“我说了三个问题,你都有自己的判断。一,景峰不是好色的渣男;二,
景峰对婉蝶会不会动心你不确定;三,景峰绝不会勾引婉蝶。有两个问题你都很肯定,只有景峰动不动心你没有把握,换句话说你猜测他可能动心也可能没动心。既然有两个问题你都有了答案,剩下的一个仅凭猜测就和他生气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你现在可是魔尊,还是那法城的城主,接下来还会一统整个那法内外城,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真正的那法女王。作为王者,绝不能意气用事。感情也是这样,猜疑永远是扎在心上的钉子,钉子钉的多了,心也就碎了。不值得。你觉得呢?”
西月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砍它处心积虑地竟是来劝架的。还别说,她现在好像真的已经释怀了。
“你劝人还挺有一套的嘛。”西月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砍它,笑了。
砍它头一昂,骄傲地说:“那是!我在做斗兽之前,可是元时空女性之友栏目的著名主持人。”
西月捂着嘴笑弯了腰。她怎么都没法把眼前这个雄狮一样的斗兽和温文尔雅的女性栏目主持人挂起钩来。
砍它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立刻转移了话题。
“说真的,你见到景峰后会怎样?”
西月收起了笑容,看着远方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
天光大亮,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微风拂面,鸟语花香。
索相站在鱼兽王宫大殿的花格窗前看向窗外。他已经得到消息,西月杀了尔巴成为那法城的城主,加上地下城城主的身份,如今距离统一那法内外城只差一步了。而据尔巴王宫内线的禀报,西月正准备带领魔族大军进攻那法内城。
他必须阻止。否则等待着他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身后传来一声恭敬的称呼。
索相回身,是他的心腹耐阿。此人跟了他很多年,交际广泛,三教九流都有朋友,可谓是神通广大。
此刻,耐阿低头垂目,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里笔直地站着。在索相面前规规矩矩,从来都是他的信条。
索相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耐阿,辛苦啦。这次需要你全力以赴!我要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回大人的话,属下已经都办好了。”耐阿小心地回复:“第四界面的土匪头子特骨和强盗联盟的盟主拜察芬已经答应助战。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那法内城死牢里的死囚也已经尽数赦免组成了死囚队,就等您一声令下;只是。。。只是属下觉得给特骨和拜察芬的钱太多了!”
“不多。就是把鱼兽国国库的钱都拿去雇佣他们都不多。”索相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只要打败了西月,等我做了鱼兽国的王,这些钱还能挣回来。但要是我都没了,留着这么些钱有何用?留给西月吗?”
“是是是。”耐阿连连应着。其实对索相的决定他从来不多嘴,只是这次雇佣强盗和土匪的钱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足足抵得上所有鱼兽国百姓三十年的税收。这些钱都是宝奔奥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的,现在被索相花出去,估计他没有那个耐性一点点再积攒起来。很快就会用各种方法从百姓身上再挣出来。
“传令下去,给所有鱼兽国的士兵多发十倍兵饷。只要打败了西月大军每人再多发十倍!谁要是亲手杀了西月马上封一等鱼公赐百名鱼兽美女再加执掌兵权!”
索相的命令让耐阿再次震惊。这是豁出去了!
“对了。”索相拍了拍还在惊呆状态的耐阿问:“禁地里那个鱼兽术士怎样了?”
耐阿赶忙答道:“他完全听从您的调遣。”
索相满意了。
他踱步回到窗前平静地说:“接下来就等西月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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