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萱被热醒，突然发现腰上缠着一条手臂，转头看到萧煜趴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衣服还被掀起一片
“啊啊啊啊”她一脚把萧煜半个身子踹下床，然后缩在床的一角
萧煜昏昏沉沉抬起头，声音沙哑的厉害“你干嘛”
“你你你你你怎么！我怎么在…”她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眼前的景象
“放心，什么都没发生”
看着萧煜虚弱无力的往床上爬，每个动作仿佛都用尽全力，躺平后他大口呼吸，累的不行
“你没事吧”
“昨晚折腾死我了”
“我？折腾你”乔雨萱脸颊泛起微红，咬紧嘴唇
萧煜看着她的表情，噗嗤就笑了出来“想什么呢！昨晚下雨你非要在外面抓马路，怎么哄都不走”
“抓马路？”
“嗯…还骂我神经病”
乔雨萱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双手死死攥着被角，她想说点什么，但看着萧煜脸红的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你生病了？”伸出手放在他额头，好烫
萧煜闭着眼，呼吸沉重又不流畅，他现在连张嘴说话都没了力气，乔雨萱有点后悔刚才踹了他一脚
“感冒药…算了，我自己去找”她抬腿跨过萧煜帮他盖好被子
踩着萧煜的拖鞋，啪嗒啪嗒走到客厅，站在原地环视一圈偌大的客厅，萧煜会把感冒药放哪呢
电视柜？抽屉？还是有个药箱？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走向厨房一把拉开双开门的冰箱，里面东西少的可怜，但感冒药就在里面
“yes！猜对了”
拆开包装盒，用嘴咬着袋子，一只手撕开包装把药倒进杯子里，在客厅找了半天没看见饮水机
“妈的！他天天都不喝水的吗”
她只好拿口锅烧热水，刚打开火就看见放在台子上的净水器，摆弄半天按钮终于接到了热水，赶紧给屋里马上就要奄奄一息的人送去
“萧总你喝完药再睡”她蹲在床边，双手端着杯子
“嗯…”萧煜吃力的撑起身子，乔雨萱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急忙放下杯子扶着他
萧煜趁机倒在了乔雨萱怀里，他身上烫的离谱，头上仿佛都冒着热气
“我我喂你吧”她一只手搂着萧煜，一只手拿起杯子，缓缓的倾斜，萧煜抿了一口就开始咳嗽
“咳咳咳…”
“怎么了”
“烫”
这人怎么这么矫情
“不烫没效果啊，萧总”
“烫的喝不下去也没效果”
萧煜说的好像也对，乔雨萱只好给他吹吹，感觉不是很烫了再一次递到他嘴边，这次他一口气全喝了，然后头一歪赖在乔雨萱怀里
“萧总，你躺好再睡”
“冷”
“我帮你开空调”
“电费你给我？”
神经病三个字刚要出口，被她及时叫停，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萧煜翻了个身从她怀里滑走了
“别走”他拉住乔雨萱的衣角，好像都有点烧的神智不清了，乔雨萱只好又坐了回去，轻声对他说
“我不走，你快睡吧”
房间又变得安静如初的，她百无聊赖的看着萧煜，他的头发长了，黑眼圈也更明显了，看着桌子上杂乱不堪的文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除了桌子，这个家好像没有他生活过的痕迹，有的家具上都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萧煜睡熟了，她慢慢的抽身拿起手机走出房间关上门，插上萧煜的充电器手机开机，昨晚林灿灿的未接来电有几十通
他拨了电话给林灿灿“喂”
“哟！醒了，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告诉我你俩昨天什么都没干”
“这，你说什么呢，昨天你怎么不来接我”
“我？我找不着你啊大姐，我从你家门口找到学校门口啊，我差点都出市了”林灿灿用肩膀把手机夹在耳边，手里翻着文件
“差点出市你还没找着我”
“谁知道你一个人窜哪去了，反正萧煜找着你了”
“我妈呢，我不回家她也不给我发个信息”乔雨萱是个妈宝女
“我给她说你在我家睡，正好让我开导开导你”
“行吧”
“什么行吧，给我说说都发生什么了”林灿灿还是想知道萧煜会干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要非要说发生什么了…就是萧煜他发烧了”
“你呢”
“我没有”
“你真不是人啊！把人家弄发烧了，自己好好的”电话里听有人在喊林灿灿的名字“我先不说了，还有个会”
“好…”她总觉得林灿灿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萧煜烧这么厉害，她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洗了把脸，用了一包萧煜的漱口水，从餐桌旁搬了把椅子放在阳台
就这样，她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冥想环节，萧煜的公寓地处市中心，能直接看到城市的繁华景象，也能看到远处立交桥和水面
平静又普通的午后，乔雨萱只觉得轻松无比，半眯着眼感受着柔软的秋风，天空中云卷云舒，候鸟成群结队，不时有一两只脱离队伍，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算没有风，该散的人还得散
她坦然的接受那段黑色时光带来的成长，但是不甘在心里退下去又涨起来，反反复复
踉踉跄跄一路走来，经历的每件事都重伤她，教会她坚强，怨吗？也没什么好怨的，那到底是什么这么难熬
到现在好像都没活出个样子，还有几个月就25岁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她也从不期待什么，因为现实总会给她一记暴锤
杨易总是说她把事情想的都太好了，没人知道她私下里做了不下几百次心理建设，推翻再重建，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做悲观主义者，谁不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
没人能理解，她也从不怪谁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太阳渐渐退出海平面，一片橙红色渲染整片天空，她晃了晃脖颈，盘着的双腿已经完全麻木
身后传来声音，她回头，萧煜光着脚站在客厅中央，乔雨萱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拖鞋是他的，想从椅子上下来，一使劲双腿无力跪倒在地
“哎呦”
萧煜两步跨到她身边把她拉了起来，一只手拎起她放在沙发上
“没必要给我行此大礼”
“我腿麻了”乔雨萱揉着酸算到没知觉的小腿
“你坐了一下午？”
萧煜还有点不相信，乔雨萱点点头
“电视，电脑，平板，手机都不够你玩的？大不了你玩我的手机”说着把手机扔在她怀里
“不不不，习惯习惯罢了”她双手将手机递给萧煜
“饿吗”
“不饿不饿，萧总你病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刚想开溜就被萧煜抓住后颈
“谁让你走的，我还没好透呢，昨晚是我救的你不然你也得发烧”
“so？”
“so什么so请我吃饭”萧煜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拎着她走出公寓
“哎哎！萧总，我鞋鞋…”萧煜只好把她放下看着她慢吞吞的系鞋带，两条绳被她搞的像在绣十字绣
“你是不是不想去吃饭”
乔雨萱猛的抬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已经出卖了她，萧煜眉尾一挑，又把她拎了起来
“不想去也得去”
这男人天克乔雨萱
开着车晃悠了半天他也没说吃什么，乔雨萱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夜色降临，路灯陆续点亮，小摊小贩也熙熙攘攘的摆起摊位
“萧总，你要吃什么”
“我不喜欢你叫我萧总”
为什么这男人总是说话驴头不对马嘴的
“那我叫你什么”
“你说呢”
他扫了一眼乔雨萱，又转过头去，说实话乔雨萱差点就没忍住怼他
“我不知道”
“傻”
？？？搞不懂，真搞不懂
他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飞速的下车快步走到副驾驶，但乔雨萱还是比他快了一步，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了萧总”
“你…真快”
两人走进餐厅，远远得就看见林灿灿和邵明坐在窗边，邵明看见他们站起身挥了挥手，被林灿灿摁了下去
“你他妈小点动静”
乔雨萱和萧煜坐到林灿灿对面，四个人用同样吃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们”乔雨萱和林灿灿同时开口
“灿，有情况啊”
“你也不错啊”
萧煜把菜单拿给乔雨萱“吃什么自己点”
“不是你要来吃饭的吗”
“我让你点”
“你不点你喜欢吃的，要我点干嘛”
萧煜气的狠踩邵明的脚，脸上还是挂着笑“你点不点”
这笑容，尴尬中带着威胁，还略显几分恼怒
乔雨萱赶紧拿过菜单翻了翻，萧煜这才放开邵明的脚，他已经疼到面部扭曲，用眼神问萧煜
“你他妈踩我干嘛”
“我生气，但我不能打她”
“你…”萧煜挪开视线看向乔雨萱，林灿灿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忍忍就过去了
菜上来了，乔雨萱给自己点了碗蔬菜沙拉，邵明切着牛排“不是吧乔乔，你是兔子吗”
“她能把那份沙拉吃完都谢天谢地了”林灿灿补刀
萧煜把他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端起乔雨萱的沙拉把牛排放在她面前
“你干嘛”乔雨萱举着叉子，上面挂着半截生菜
萧煜凝视着她“吃”
“我不饿”
“不饿硬吃”
“神…”乔雨萱刚蹦出来一个字，被萧煜堵在嘴边“你敢”
“那你吃什么”
萧煜嘴角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走了邵明面前刚切好的牛排
“你不是人萧煜！！”
“谢谢”
乔雨萱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还是网暴过后她第一次笑，她眉眼弯弯，闪烁着如水的眸光，唇角牵扯出优美的弧线
她还是那么漂亮
吃完饭，邵明提议去嗨一会，林灿灿也点点头看下乔雨萱
“他发烧还没好透呢”
“你又没发烧”邵明没懂乔雨萱的意思
林灿灿又是一下踩在他脚上“那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拉着懵逼的邵明跑开了
“萧总我先走了”乔雨萱刚准备开溜，萧煜挡在她面前，像堵墙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叫我萧总”
“别人都叫你萧总”
“那是别人，你不行”
“我…”乔雨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那我先走了萧…”
“萧什么萧，我送你”说着他又拎起乔雨萱走向车子，她只好坐了进去
随着车子的颠簸，乔雨萱犹豫着，她扣着手指，食指侧面已经快要被扣破
车子稳稳停在单元楼下，萧煜下车为她开车门她下了车背对着萧煜
“怎么了”
她回头，萧煜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晚风拂过路边的草丛，沙沙作响
“萧总，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认识”
“那为什么我妈和杨易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萧煜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进，只觉得嗓子艰涩，那句话始终像鱼刺卡在了喉咙
“可能因为我是个坏人吧”
“你不是”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坏人”
萧煜马上要绷不住，硬生生把眼泪逼回眼眶“行了，快回家吧，阿姨该着急了”
“好，你路上小心，拜拜”
乔雨萱一蹦一跳跑进电梯，留萧煜站在路灯下，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五年听起来挺吓人的，其实风一吹也没剩下什么了
他靠在车前点了根烟，不想走，他宁愿在车里睡一晚也想离乔雨萱更近一点
烟头焚近指间，灼烫了皮肤，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就驾车离开
这一幕让窗口边的陈晓楠看得清清楚楚，这五年萧煜大变样，可唯独对乔雨萱的爱只增不减
陈晓楠看着乔雨萱脱下的衣服，这是五年前她很喜欢的一件短袖，她知道昨天乔雨萱跟萧煜在一起，但她并不担心萧煜会做什么
乔雨萱从浴室里出来，陈晓楠回头
“妈，你看什么呢”
“晶晶，你喜欢杨易吗”
她知道已经是心知肚明的问题，还是抱有侥幸
“嗯…”乔雨萱抿了抿嘴“还行吧”
陈晓楠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快睡觉吧”
乔雨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要不是陈晓楠提醒，都把杨易给忘了，手机里也没有他的消息，两人又开始冷战，乔雨萱也懒得管他
反正这段感情也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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