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脑。
晋炀脑海中首先出现的这个非常有名的假说。假如人所体验到的世界其实被创造出的虚拟世界——一个疯子科学家或超级计算机把人的大脑取出, 放入一个装有营养『液』的缸里维持它的生理活。通过神经末梢向大脑传递和原来一样的各种神经电信号，来模拟大脑应体验到的现实世界。
这个假想的基础人所体会到的一切，最终会在大脑中转换为神经信号。
在曾经的蓝星上, 公元1981年就有一位学提出了这个假设。当然，不同的文明发展过程中, 也都有人提出了同样的假说。星际人认为这智慧种族在自我意识觉醒的象征，智慧种族最初也按照能生活的, 和动物没有什么样，后来慢慢察觉到自身的独特，而到了某个阶段，他们又开始恐惧于“如此独特的自我，否也在其他个体的控制下”。
“人类成长伴随着对命运的抗争与妥协, 不论强还弱, 他们都会对自身和族群的命运产生思考。”——这某位知名星际学的名言。
晋炀还不至于在副里突然焕发什么哲学心, 他只对于恶魔的行为产生了疑『惑』——假如说, 在这艘船上的所有船员都缸中脑，那么控制这些大脑的恶魔究竟在想什么呢？
如果人类的话, 也许为了研究，或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当然还有可能在传统末世的环境下，资源枯竭，人类无法承担以往的生存成。所以大部分人转入虚拟世界生活, 留着数人维护这个世界的运行, 直到整个星球毁灭。
当然，如果后的话，进入虚拟世界的角们最终大概率还会努力回到现实世界，挣脱“命运”的束缚, 然后看到更加可悲的现实，或消沉，或挣出一条生路来。
这人类的想法。常常有人说“现实比小说更离谱”，这就说明大多数正常人类的作品和想象中，总会无意识遵循一些逻辑线——即使碎片和巧合创作出来的作品，最终也总能捋出几条时线，拥有清晰的前因后果。
恶魔究竟在想什么呢？
晚上的时候，晋炀把调查员重新塞进行李箱——这倒不他在虐待对方，实际上他尊重了对方的选择。老调查员似乎真的被吓出了严重的ptsd，一丁点儿惊吓都受不得，晋炀外面回来，脚步声都能把他吓得滚到床下面去。
所以晋炀一打开行李箱，他就钻进去了。
晋先生：“……”
晋先生多有点无语，最后只能告诉他：“每天按时出来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候……就自己行李箱里打开拉链。”
老调查员连连点头。
然后就被晋炀推到柜子里，晋先生还在柜子上贴了一张静音的符咒，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把调查到的数据汇总，并不急着提交，而向凌绝发送过去，想要听听对方的看法。
绝哥今天一整个白天都在村子里装模作样，他大概明白这个村子个什么情况了——就跟《逃出绝命镇》似的，这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张皮子，内里早就被淘换了。
恶魔把村子当成据点，在这里学“做人”——不嘲讽，很认真的在学习如何做人，可想而知，后恶魔会源源不断的这里钻出来，侵蚀“现实世界”。
在这样诡异的世界观背景下，绝哥混得如鱼得水。
他先宣布“做人？我最会做人了，你们为什么不像我学习呢？”接着就趾高扬起来，说这个太呆板，训斥那个太刻意，最后甚至把于晓风推出来，说“这就纯种人类，你们什么时候学成这样再出去吧！”
于晓风一开始被他吓得半死，但可能失去了自己的小伙伴，他也变得成熟起来，居然颤颤巍巍的说：“你、你们虽然有了一张人皮，但根不像人！”
“你说什么ttgfd——!!!”于晓风身为小小人类，居然敢这样口出狂言，可把多目怪教给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于晓风被他一吓，一口没上来，捧着心口仰着脑袋就往后倒，多目怪教桀桀怪笑。
他挑衅看向凌绝，绝哥却『露』出了非常不满意的神『色』，他训斥其他恶魔：“为什么你们不害怕？！”
恶魔们：“……？”
绝哥痛心疾首道：“普通的人类看到恶魔『露』出邪恶姿态，最自然的反应就恐惧！惊慌！害怕！为什么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他盯着的那个村民状恶魔嗫嚅着开口：“……我们并不……”
“你说你们并不真正的人类吗？那你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魔王陛下期待着你们深入敌营，可你们却自持自己的恶魔身份，不愿意完成任务——”凌绝熟练给他们扣了一顶大帽子，看着包括多目怪在内的所有恶魔都沉默了。
会生吗？
凌绝老神在在的想，没关系，一群菜鸡聚集在一起也菜鸡，不管这菜鸡的种族人类还恶魔都没有差别，如果他们要生的话，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教他们做人。
只不过这里的教做人就不会那么温和了。
但……这群恶魔们先愤怒，接着就忍耐……忍着忍着，他们居然忍下来了。
凌绝：“……你们怎么说？”
恶魔们表示心悦诚服，并且对于他这个魔王的使大人更尊重了。
恶魔们沉重说：“的，我们的确不会做人……唉，实在太不会做人了！做人好难啊，学到现在都学不会！”
“人类的感情好复杂啊！”
“人类的关系好奇怪啊！”
“为什么关系不好的人类，表面上还能和平相处，不会杀了对方啊！”
“——那个法律什么……人类时常说的道德又什么啊！好难啊！根听不懂啊！”
凌绝当时就有种被学渣包围的感觉，说实话，这种体验如此新奇，以至于连他都感到了一丝诡异。
不过他最后还学着记忆里那种特别讨厌的领导，打着官腔（只终究质不同，绝哥打着官腔的样子反而更像山大王）摆着架子慢吞吞说：“看来，你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恶魔们陈恳点头。
绝哥开始胡扯，并且夹带私货：“魔王这家伙……魔王陛下的野心很大的，他既然让你们伪装成人类，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就一定不仅仅想要颠覆人类世界这么简单。”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人类其实比我们恶魔更加高等的文明——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如果你们人类，就会知道人类善于思考，并且谦逊平和的！”
恶魔们有点不服：“……人类明明贪婪弱小！”
“这样吗？”凌绝反问：“恶魔不因为过早把自己世界的资源消耗光了，只能来侵略人类的世界，你们才会来到这里吗？”
这一杠简直绝杀，恶魔们陷入沉思。
绝哥乘胜追击：“人类就和恶魔一样，分成各种等级的。低等恶魔难道不就一群愚蠢弱小的家伙吗？他们的眼界很窄，只能看到眼前一点点。你们总不会想要变成低等恶魔吧？”
说这么说，恶魔的等级可比人类森严多了，不同等级的恶魔隔着的几乎无法靠努力跨越的鸿沟。因此高等恶魔对与低等恶魔也更加嫌弃。
所以凌绝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就上头了。
凌绝此时的模样，比在场的这些恶魔可要邪恶多了，他打一棒槌给个甜枣，把恶魔们哄得找不到北，又夸他们“很有潜力，说不定会比人类更像人”，什么“魔王陛下想要在现实中重建魔界，新的魔界应当有秩序，能完成自身循环，可持续发展……再像以前那样不行的！你们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如何努力学习人类，才能够辅佐魔王陛下呢”云云。
恶魔心中的魔王就跟人类心中的神灵似的，带着一股子高不可攀的味儿。虽然魔王座下的大领也非常强大，但除去他们自身的仆种族外，其他种族的恶魔对这些领并不感冒。
只有魔王个例外，祂至高无上，且神秘莫测，他没有特定的仆种族，因为所有的恶魔都魔王的仆。
凌绝对于这种奇怪的存在向来不屑一顾的，但就算这样，他现在也要感叹一句：扯虎皮做大旗的感觉真不错啊！
他让恶魔们回去好好反省，自己则太阳没落山就施施然回了“家”，顺也没有落下还腿软的于晓风。
晋炀的信息也这时候发过来的。
以他们人的关系，不需要任何寒暄和客套，所以凌绝也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工作上。晋炀给出的猜测，恶魔要按照时线来模糊船员们的记忆——当然，也可能不模糊，而吞噬，也许这艘船的船员最终会彻底转化为恶魔。
但凌绝总觉得有点不对。除了时外，还有什么限制条件呢？
海上……轮船……船员们说他们来没有去过新大陆……凌绝突然有了个想法。
“其实，真正的限制条件点才对吧，海上的渡轮如同孤岛，时可能只巧合，点才核心。”
他把自己的想法这样告诉晋炀：“如果他们没有去过新大陆，那么一直在海上游『荡』，一定另有目的吧。我所在的村子，有一口通往魔界的井，也许海下也有什么东西……唔，我后悔了，我不想在这呆着了，你等等我，下一趟我们一起去大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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