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家主子忽然就发火了,只敢战战兢兢道:“君上息怒。”
“息怒?我没有生气。”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意。
大臣们浑身一抖,更怕了。
“说说,你还听到了些什么?”云骨玉抓起一个酒杯,扔在其中一个跪着的大臣身上。
被酒杯砸中,那大臣浑身开始肉眼可见地发抖,连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也是极其不稳的:“回禀君上,前几日,微臣看见帝都王宫来了个自称青云的神棍,说是什么殊泾上神的弟子,来见焊帝,是给他一个机会。那神棍看上去极其不正经,穿得也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骗子,却没想到,焊帝还真的见他了,他召见那个神棍的时候,微臣也在旁边听着。那个神棍说,郁王族人天生短命,是因为殊泾上神在百年前设下了诅咒。不过,焊帝的二女儿郁歌遥天生貌美,为殊泾上神中意,只要焊帝愿意将她献给殊泾上神,殊泾上神就会考虑替他解开诅咒。只是,殊泾上神现在身处异世,需要用异火将郁歌遥火祭,才能将她的魂魄送往异世,成为他的人。”
“他的人……?”云骨玉不禁喃喃。
“是、是的。那个神棍是这么说的。”那个大臣惶恐地应道。
“你们觉得,那个神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世上真有什么异世?真有什么殊泾上神?”他随手将几个酒杯扔了下去,随机挑选了几个幸运大臣回答问题。
被砸中的几个大臣身子一抖,开始一个个地回答问题。
“在微臣看来,那神棍浑身脏乱,不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上神的弟子怎么可能打扮成这样?他多半是个骗子,是焊帝愚笨,才会轻易被骗。”第一个开口的大臣如是说。
若云骨玉相信那神棍说的是真话,便不会多此一举,问出这个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迎合着说那个神棍说的是假话,是最好的选择。
剩下的几个大臣,都跟风第一个开口的,说那神棍是骗子,理由千奇百怪。
“哦。那你们又说说,那个神棍为什么要撒谎。郁歌遥被火祭,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云骨玉听完没什么反应,又随手将几个酒杯扔了下去,另外挑选了几个幸运大臣回答问题。
被砸中的几个大臣心里一抖,心里多少有些怨恨方才那些说那神棍说的是假话的大臣。给他们留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似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大臣们许久都没说话。
大殿中陷入可怕的沉默。
“不说话?既然你们都想不出原因,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个神棍没有说谎。”他又灌下几壶烈酒,冷声道。
大臣们敛声屏气,皆不敢言。
许久,他冷笑一声:“焊帝想要做成什么事,本座偏不让他如愿。他想要解开诅咒,本座怎么能让他轻轻松松就解开呢?你们说,对吧?”
“君上英明。”大臣们纷纷应和。
只要能保命,什么都是对的。
好在下一刻,云骨玉便在大殿上消失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王宫外。
云骨玉上了一辆马车,吩咐道:“去帝都。”
灵马奔驰整整一个时辰,才抵达王宫门外。
身披金盔护甲的守卫将他们拦住:“陛下吩咐过,没有诏令不得入内。”
即使看清俯身下马车的人是谁,他们也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因为焊帝怕死,帝都向来戒备森严,除了各种各样的结界,还有重兵把守。平日里,除了皇族,若没有诏令,连三国的君王也不得随意踏入帝都。
云骨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随手一挥,便将几个守卫击倒。
守卫们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反击,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身上披着的金盔护甲布满裂痕,很快烂成了稀稀拉拉的碎片。
“云骨玉,你要造反吗!”其中一个守卫怒斥。
“那得看郁焊识不识趣了。”他缓声道。
他忽视倒在地上的几个守卫,向前几步进入王宫,刚迈入半个身子,便有重兵围了上来。
许是有人在暗处监视宫门处的情况,消息很快传到了焊帝的耳朵里。焊帝知道他没有诏令,又急着入宫,自然是要调动重兵,埋伏在宫门处,只待云骨玉踏入宫门,便能给他扣下擅闯帝都王宫的罪名,将其关押。
对于焊帝来说,云骨玉就像是一个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药,危险且难以控制。要换一个听话懂事的人治理云国,他才能放心。
藏在暗处的将士们纷纷露面,皆身披金盔护甲。为首的那个将军,云骨玉认识,是金卫军的头子,叫巩文赋,修为大概大乘巅峰。
如此看来,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焊帝最得意的一只军队,金卫军,据说,他们曾凭着仅仅一千人,击败了好几万人的大军。
他漫不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估摸着,这次调来的金卫军大抵有几千号人吧。
纵使云骨玉修为再高,也没有一人敌千军的能力。更何况,这金卫军里的将士,全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
“云骨玉,私闯帝都王宫是大罪。在此之前,你还打伤宫门守卫,恐有有逆反之心。我等奉焊帝之命,前来捉拿罪人。若你知错,束手就擒,尚且还能减轻罪名。”巩文赋将剑锋指向他。
他抬了抬眼,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想抓我?那就来试试吧。”
他往焊帝所在的大殿方向走,像是看不见将他死死围困住的将士们。
巩文赋脸上浮现出怒色。
自金卫军创下战功以来,每当他人听到这个名字,要么骇然,要么敬畏。可云骨玉却一副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样子,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嚣张了。
他冷嗤一声,下了死令:“杀。”
云骨玉很早就成了焊帝的眼中钉,此次焊帝明面上给他下的命令是捉拿云骨玉,暗地里却让他直接杀了他。毕竟,在混战中意外身死是有可能发生的,即使死的是一国之君,也不会有人追究后续的责任。
最高处的将士纷纷举起长箭,离云骨玉近的,便拔出长剑,向他冲过来,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身怀异术的将士,有的遁入地面,有的消失在空中,寻找偷袭的机会。
可那些奉命一心想要对付云骨玉的将士们,连云骨玉的一根汗毛都还没碰到,就遇上了难以脱身的威胁。
他们身侧的同伴,将武器对向了自己人。
拼杀声响彻天际。而在这场拼杀中,云骨玉始终是一个局外人。
金卫军是焊帝的底牌之一,而他,早在多年前就对这支军队打了主意,他将里面的将士偷偷替换成了自己的人,让这支军队逐渐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原本也算是他的一张底牌的,但现在,他不要了。
黑云压城,一个又一个将士倒下,血流成河。
云骨玉踩过无数血泊,什么也不顾,只神色冰冷地往大殿走去。
眼前这一幕,让巩文赋骇然。
金卫军中,有不少曾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他是真没想到,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云骨玉的人!
他抬剑斩杀围在自己身侧的叛乱之人,一跃向着云骨玉而去。
擒贼先擒王。
却不想在空中撞见了身怀异术之人。那人忽然现身,一刀刺中他的心脏。
大殿内。
焊帝本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美滋滋地等着巩文赋把云骨玉的人头带回来。
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了嘈杂的拼杀声。
这拼杀声从何而来?莫非云骨玉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偷偷带了军队?现在在外面打起来了?
焊帝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下心神。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云骨玉若带了上万人的军队来帝都,他不可能毫无察觉。再说了,就算云骨玉真的带了上万人的军队,也不一定敌得过他的金卫军。
理智告诉她,他应该镇定。
但他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心慌意乱。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几个心腹大臣,厉声吩咐道:“赶快去外面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位大臣应是,向殿外走去。
他推开大殿,恰好撞见云骨玉从混战中走来。
等坐在皇位上的那个帝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进入殿内了。
将殿门推开的那位大臣退回到焊帝身后。
焊帝怔了怔,神色一凛,露出和蔼的笑容:“是你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了,帝都王宫没有诏令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你要来,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为你下一道诏令啊。也省得就这样横冲直撞地进来了,万一被人抓了把柄,我又要替你解释。”
“我来,是找你要人。”云骨玉缓声道。
“谁啊?”焊帝意外地抬了抬眼。
他停顿片刻,眉眼间,不免多了些许在意:“郁歌遥。”
“你找她做什么?我那女儿现在就在帝都,倒是可以来见你一面。”焊帝脸上挂着一个标准的假笑。
郁歌遥现在被他关在地牢,地牢离王宫不远。反正火祭是在三日后,现在把郁歌遥带来应付应付他,也不是不可以。
云骨玉从袖中拿出一张契书,放在他面前。
焊帝往那契书上看了一眼,面色骤变。
竟是——
婚契。
云骨玉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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