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小忆缓缓抬起头,但她的目光却不再敢对上溯源的眸子。
“我已经把心头血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别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溯源感觉自己看到乌小忆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疼。可是乌有城是什么地方,进去那里的雌性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但一想到此刻的乌小忆对他那么疏离,他的语调轻柔到可怕。
“乌有城,你不能去。”
“我就是乌有一族,我为什么不能去?”
溯源知道,乌小忆在赌气,可面对着乌小忆不顾性命的无理取闹,他却一点也不生气,更多的反而是心疼与担忧。
“一进去你就再也出不来了,你会死的!”
“死了也比现在强!至少不用见到你,在你面前我就是个笑话!你这个骗子!”
“我…对不起…”
“你能走吗,别再出现了。”
溯源将原本准备给乌小忆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地上,他后退了几步,希望乌小忆可以不要对他那样戒备。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你别去乌有城。”
“我不需要,你走吧。”
乌小忆落寞的别过头,显然她不想再与溯源扯上任何关系了,她虽然喜欢溯源,却也深深的明白,万事不能强求,她向来胆小,主动对溯源表白心意,已经是她活在世上的许多年中,做出的最勇敢的举动,可到最后,终究还是她异想天开了。原来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真的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见乌小忆别过头,带着听不出情绪的话语拒绝了他,溯源下意识的想要再次上前,但动作却硬生生的止在原地。
“你非去不可吗?”
“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你放过我,到你喜欢的人身边去吧,我就当…没认识过你。”
听到这里溯源有些着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上前了几步。
“即使你会死,也不愿意让我帮你?”
乌小忆泪眼婆娑的看着溯源,这一次她终于直视了他已经全部变成金色的双眸,她眼中的害怕夹杂着委屈跟埋怨。
“是你带着目的接近我,对我好的,是你让我喜欢上你然后拒绝我的,是你先欺骗我的…我宁可死也会不接受你的帮助,你走啊!”
溯源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乌小忆现在对自己的抗拒非常强烈,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暂时离开。
看到溯源离开了,乌小忆揉着眼睛,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难过,看了眼放在不远处的裙子,这仍是用溯源的皮毛做的,跟她刚刚穿在身上被溯源撕破的那件一模一样。
只是这件的裙子的腰身多了一串铃铛,但是好像不会响,估计只是个装饰的哑铃吧,虽然乌小忆很不情愿,但当下她就只有这一件衣服可以穿了。
衣服上淡淡的薄荷香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让她的悲伤冲破了她最后的防线,她承认她是一个非常软弱的人,更是个爱哭鬼,她害怕孤独,害怕被欺负,害怕一个人。可那是因为世上没人对她好,世界对她的恶意无处不在,直到溯源出现了,他就像光一样,给了她希望。
可这束唯一的希望突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就这么冷冰冰的抵在喉咙上,残忍的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是个虚幻的泡影,是个披着美妙皮囊的噩梦。
这时乌小忆才知道,当时她对溯源说的话,有多么的自作多情,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能确定溯源是喜欢自己的,丢脸都丢到家了。可虽然溯源对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溯源…
“我喜欢你…是真的…”
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穿了一样,很疼很难过,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吗。乌小忆只能抱紧自己的身体,默默的独自一人承受这种痛苦,因为在这个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里,她只剩下自己了,她恨自己的不争气与不幸运,恨自己为什么从未被上帝垂顾过。
……
深夜直到乌小忆睡去,溯源才敢悄悄的走进来,他熟练又自然的将乌小忆揽到自己怀里,看着她脸上还未干的泪痕,眼中闪现着不知名的情绪。
自他记事起就自己一个人在森林里流浪,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就只有脑子里的那一点关于母亲以及狐族的记忆,而且这零星的一点记忆还是母亲违背了族规动用禁术传输给他的。
狐族以金色为尊,黑色为耻,他出生时还未张开眼就被视为厄运及不详,被抛弃在外,但狐狸并不是流浪兽,可他却硬生生的被命运逼成了流浪兽,他的生命就是一个奇迹。
不过好在他很幸运,上天给了他九尾,给了他一只金瞳,让他有了成为凶兽的资本,也有能力在流浪中迅速成长。曾经的他认为母亲是唯一关心自己的存在,如果可以他想要回去,他想让母亲成为他的伴侣。
大陆上雌性本就稀少,母亲收自己幼崽作为伴侣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雄性会听从雌性的支配,去各地寻找可以保持雌性容颜并延长寿命的植灵,所以大部分的雌性都不会老。
而当他得知母亲很想要自己的伴侣或幼崽是强者中的强者,他就知道只要他当上狐王,母亲的目光就一定会看向自己,可是他只拥有一只金色的瞳孔,这样不可能得到族人的认同,何况他一身黑色的毛发族人一定更不承认他。
身为流浪兽,他的兽纹已经是青色的了,只要将他另一只红色的眼睛变成金色,他就一定能当上狐王,所以他不远万里找到万能的异果希望能结合自己青纹的力量将另一只眼睛变成金色,但异果难得,为了得到异果他付出了很大代价,甚至为此放弃了突破蓝纹。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异果竟被一个不知名的雌性误打误撞的吞食了。异果会一直存在,无奈之下他只能待在乌小忆的身边,等待将异果取出来的时机,他本可以杀了乌小忆的。
但母亲传给他的记忆中是坚决不可以杀雌性的,母亲最讨厌雄性伤害雌性,雄性也不能伤害雌性。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照顾她竟会让自己越来越放不下她。
的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她身边了,可是看见她为自己流泪,为自己痛苦,他居然也感到难过,感到心疼。他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对乌小忆动了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狐族,回到母亲身边,请求母亲可以成为他的伴侣。
但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答案估计只有等到他见到母亲才能知晓。异果的力量曾经汇集在了乌小忆的心脏,如今他喝了她的心头血,将异果的力量融合进了自己的眼睛,这让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乌小忆的心跳。
而且那串在乌小忆腰身用他兽骨所制的铃铛,在她情绪波动极大时会响,有生命危险时会给予她保护,虽然响声只有雄性听得见,但这声音会让许多雄性甚至是流浪兽都有所忌惮,至少能让她在危险时保住性命,兽骨取出来的疼痛难以想象,甚至可能会殒命,所以极少有雄性拿自己的兽骨去讨好雌性。
即使有兽人将自己的兽骨取出来讨好雌性,兽骨也不一定会具备保命的能力,只有妖兽或者是像他这样的变异凶兽才可能。但这是他欠乌小忆的,这样一来,乌小忆去乌有城他也能放心一点。
……
清晨,溯源感觉到乌小忆快要醒过来了,便赶紧离开了石屋,生怕被她发现,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什么。没过多久,乌小忆好像很不舍得睁开了双眼,她知道,今天她就要被送去乌有城了,她就要离开这个与溯源相遇的地方了。
他们都说,乌有城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但再可怕的地方也比谎言强千万倍吧。如果她没有告诉溯源她喜欢他,结果会不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可好像同样改变不了,溯源不喜欢她的事实。看来无论怎样做,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啊…
这时,石屋的门被打开了,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敲门,村长看着乌小忆颓靡的样子摇了摇头“可惜了。”
说着,便亲自把乌小忆送进了笼子,他没有用绳子绑住乌小忆,这是他们能对她做的,最后的尊重。整个过程,乌小忆一言不发,没有抵抗没有挣扎,她就这样听话的接受了等待她已久的命运,她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活下去,也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离开,是她最好的选择,她又一个人了,哦不…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就这样吧…这是她的命运,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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