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摇了摇头:“说来你可能不信,你的指甲干净没有发黑,掌心正常,甚至面色红润有光泽,以我现学的医学知识来看,你根本没有中毒。”
“哈?你在玩我吗?”向可人火气上涌到一半,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问道,“不对啊,怎么可能没中毒呢?要是没中毒那两个碧海阁弟子非要喂我吃的药不是没办法解释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江斯年一时也解释不清,只是推测道,“我总觉得从故事的一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比起为什么你没中毒这个事,我更好奇那两个弟子会刻意守在结界外等你而不是进去救人。”
以正常门派弟子的设定,应该不至于俩人都不懂破解之法,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他们是故意拿我当诱饵去钓云月姣的?”
“你确定你是一次性鱼饵吗?”
别说了啊大哥,本来就够渗人的剧情被你越说越可怕了!
向可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道:“既然对方不想一次性利用完我就扔,那说明至少我对他们还有用。能活下去万事皆有可能,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江斯年弯了弯嘴角,漆黑的眼睛里像一滩幽深的湖泊:“那你还挺值钱的,看上你的人不止一家。”
呵呵,她那么有价值不知道该哭该笑。
向可人表情一僵,掐指一算道:“我是凌松鹤的弟子,先是得罪了冷凝眉,后脚你那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师父疑似也在算计我,按套路来说我这个炮灰是不是该乖乖退场了?”
江斯年不接话茬,反问道:“你觉得孙信廷对你怎么着了?”
“他想套我的话。”
“嗯,可你不买账。”
“所以那副药有问题啊。”向可人快被谜语人江斯年急死了,摇着他的胳膊道,“最讨厌你这种什么都查到非得逗着人闹的了,快说!”
“那副药确实有问题,但有问题的不止是这副药。”给出一个云里雾里的答案,江斯年反过来解释道,“孙信廷是个精通医术的高手,一帖药是毒是药他当然可以信手拈来。安神散的配方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剂量上,如果一个人过度服用安神散不止不能起到益气安神的功效,反而会整个人陷入混沌、精神不清的状态。”
好家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差点就变成孙信廷手里的玩具了。虽说向可人早有思想准备,但亲耳听到江斯年所述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还没说完,你先不急着发怵。”魔鬼代言人江斯年显然还说得不够尽兴,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安神散原先作为普通药方被碧海阁的弟子广为使用,但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此方居然可以让人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就被列入了禁方。孙信廷是长老,他知道得多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在药方的记录上找到一行特意备注的字,上面写着:‘与摄魂铃一同使用可让人袒露心声’,你说你是不是被孙信廷盯上了?”
脚趾抓地,头皮发麻,人生阅历中不曾出现变态二字,此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向可人瞧江斯年气定神闲的模样,嘴巴一歪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丫是铁了心想要反向钓鱼是不?”
江斯年耸耸肩但笑不语,向可人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
江斯年话里有话:“孙信廷的手段你知道就好,怕就怕那些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向可人可没神经大条到错过禁方这个关键词,“都说是禁方了,你怎么摸过去的?凌星岳没眼瞎到放任你随手乱摸吧?”
“他不瞎,可他装瞎。”江斯年回想起凌星岳捉摸不透的表情,眼色沉沉道,“他从一开始就发现安神散的问题了,可他还是带着我们去了药典楼,除了试探我俩的虚实,他自己还有别的目的。”
“他想从药典楼找什么东西吗?”
“不错,而且那个东西是什么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江斯年双手环胸兴致高昂,“凌星岳不想让我知道他找的东西是什么,但我不是笨蛋,根据他所找的书籍按笔画顺序排列,应该是以血字开头的一本禁方。”
向可人摇摇头:“碧海阁怎么那么多禁方,他们过去到底是什么出身”
“谁知道呢。”江斯年仍然在思考着什么,抬头对上向可人疑惑的脸又是一声叹息,“罢了,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就是这些。凌星岳也好,孙信廷也好这群人的心思深沉,我总感觉碧海阁的天快要变了。”
远处的山峦起伏,碧海蓝天包裹在层层迷雾之中,向可人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向可人拿起剑,挺着胸膛道,“不往前走,永远不知道前方等着的是什么。让席蕴之等久了不好,我就先行一步啦~”
“嗯。”江斯年跟着向可人的步伐道,“有事随时联络,我还有别的事,一会儿见。”
挥手告别江斯年,向可人拍了拍脸颊,缓步上山。
思过崖屹立于群山之巅,碧海阁最为僻静寒冷之地。一般的弟子受过并不会直接发配边疆思过崖,而是会在落霞谷旁的山谷静思己过。席蕴之能得到思过崖的高档待遇,犯的错就不是普通小错那么简单了。
心中对素未谋面的席蕴之有一百种猜想都及不上真人贴脸的第一秒。
向可人很清楚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仙侠修真世界,然而在三次元第六感神准的她此刻却被npc轻易碾成了渣渣。
一柄泛着青光的剑穿过耳旁,斩断了几缕发丝,“咣”的一声将她定在石壁上。向可人逆着光勉强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冷眉冷眼无表情,一袭白衣胜雪,气势骇人出手就是大杀招,不是席蕴之还能是谁?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被吓傻了,实战经验丰富的向可人虽被吓了一跳,很快平复了下来,陪着笑脸道:“二师兄,有话好说,你能先把剑放下吗?”
席蕴之手持长剑,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逼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啧,大师兄热情如火,二师兄冷若冰霜,碧海阁到底修的是什么功法,培养出的弟子如此大相径庭
向可人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信封:“凌星岳大师兄的亲笔书信,还请二师兄过目。”
听到凌星岳的名字,席蕴之微微出神,又一番上下打量了向可人之后这才拔出剑,接过信仔细阅读。
这个二师兄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人,不过他和凌星岳一起鬼鬼祟祟地是想做什么事?
席蕴之的阅读速度很快,三两下看完了信后脸色更是难看。信纸被他用力揉成了一团,展开看了又看,接着又再度惨遭□□。
再怎么说信是无辜的,要撒气和她说,憋着当闷葫芦多难受啊。
悄悄抬起眼皮审时度势一番,向可人清了清嗓子问道:“二师兄,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大师兄的?”
席蕴之将视线重新放回这个脸生的师妹身上,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师妹是哪位长老座下的弟子,瞧着很是面生,不知大师兄为何特意派你前来送信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席蕴之的每个问题抛得恰到好处,直戳向可人的心肝肺。
不知今天第几次被人质疑“瞧着面生”,向可人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回答道:“我是掌门凌松鹤的弟子,说起来和二师兄还是同个师父,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
席蕴之表情淡淡,点点头道:“掌门座下的弟子不在少数,我不像大师兄那般每个人都记得。只是奇怪大师兄为何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托付与你”
……感情是说凌星岳把那么重要的道具托付给她这个路人甲师妹做事不靠谱是吗?
心中又是一阵无语,向可人只好从头开始把今天大殿之上发生的事说给了席蕴之听,对方听罢久久不能平静,好看的眉眼眺望着远处,衬得有几分落寞。
“大师兄……星岳他已经做出选择了,现在轮到我了。”
席蕴之背对着向可人说着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听在向可人耳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便主动问道:“二师兄,大师兄既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托付与我就是信任我的表现,我们都是师兄弟姐妹,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助,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说给我听”
“哈哈。”席蕴之苦笑一声,却不带一点贬义,“向师妹有心了,只是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有些事只能由自己承受,他人无法代替。”
他转过身又道:“方才你提到了云月姣,整个碧海阁上下视她如洪水猛兽,不是避之不及便是杀之而后快,向师妹你与对方共处过一段时间,依你之见如何评判”
如何评价云月姣,这个问题不止问得新鲜,提问题的人也让向可人感觉新鲜。
来找席蕴之之前向可人不是没做过功课,毕竟这位二师兄是凭本事去的思过崖,谁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可神奇的是碧海阁居然连个知道内情的人都没有,就连凌星岳本人都含糊不清,这让向可人不免另作他想。
席蕴之的脾气比向可人想得还要好上许多,全程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却不逼迫催促她。
心思深沉,难以琢磨,仿佛一匹孤狼屹立于群山之巅,向可人突然觉得席蕴之的气质和思过崖挺匹配的。
“我不喜欢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评判一个人,但我愿意谈谈我对云月姣的看法。”向可人眨着眼睛抬头与他平视,“要我说啊,云月姣就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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