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卫致远缓慢地鼓掌道,“好啊,除了江师弟,没想到二师兄也如此善良,想着要烧毁血玲珑。三位掌门长老找了那么多年尚且没有完成夙愿,你觉得光凭我们几个就行了”
“是。”席蕴之坚定道,“五师弟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
说话斩钉截铁不留一丝空隙和余地,卫致远玩味地轻轻一笑,并不急着表态,而是把锅甩给了江斯年:“我不聪明,要说聪明我觉得江……”
“我会去找的。”江斯年冷漠地斜了他一眼,“以及,管好你自己。”
卫致远勾唇:“男人要大气。”
江斯年冷笑:“对你,不需要。”
“哎呀,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你们真不好玩~”云月姣摇着铃铛道,“不如我们来对个暗号万一对不上那不是很尴尬吗?”
席蕴之自信满满:“我觉得不会。”
云月姣回以一笑:“嗯~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好。”
轻柔的一个字,霎时间冰雪消融,万物回春。近距离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向可人的心情只能用进退维谷索性捧着狗粮干到底来概括。
“那就写下来吧。”向可人拿着纸笔分发给每个人,“来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默契。”
众人接过纸笔,彼此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刷刷提笔而书,待所有人全部写完,集体将纸张摊开放置于桌子中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相同的两个字——镜明。
遥想在山门口怎么都不可能看漏的巨大雕像,向可人又一次腹诽起万恶的设计者喜欢搞灯下黑这一套骚操作,然而就结果而言灯下确实黑,他们一周目都把这茬给忘了。
“那么一致,不结伴同行都说不过去了。”卫致远来了兴致,摩拳擦掌道,“老三交给老四去处理问题不大,问题是老大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席蕴之抬眸,缓缓道:“五师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现在敢站在这里和你聊天”
因为他找了个替身使者,对方还有把握忽悠住其他人不暴露真相呗。
荒谬的想法在脑袋里过了一圈,向可人又想明白了一些上周目不曾注意的小细节,比如席蕴之当时把她赶下山最有可能是谁来找他。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十有八九是碧海阁掌门凌松鹤。
上周目是义父子商谈失败,这回合是亲父子尔虞我诈,凌松鹤这个掌门在看不见的地方忙得够可以啊。
“我为什么要想这种无聊的问题”卫致远不以为然地嗤笑,“我对各位伟大的理想和尚未实现的抱负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唯一关心的就是我在诸位身上投注的心血能得到多少回报。”
肮脏资本家的口吻惹人生厌,但这样的画风放在卫致远身上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能坦然表达自己的喜恶不是坏事,至少在向可人的眼里,这样的学长算是个有点好玩的恶人。
席蕴之随意地瞥了卫致远一眼,叹了口气道:“老五,你就不能对星岳多点信任吗?”
“要我信任他的前提条件是他得拿出足以说服我的实力和诚意,不巧现在他还在考察期。”
“可你并不讨厌他。”
“同样也不喜欢他。”
两个男人开始隔空讨论起碧海阁派内私事,江斯年看得一脸嫌弃,云月姣则是经典的吃瓜群众表情,唯独憋不住的向可人又一次发声:“五师兄你要是要求这么多,为什么不自己去当掌门”
热闹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茫然的卫致远和眉头紧锁的席蕴之成为了世界名画上不可或缺的经典元素。
“他不会的。”开口回答的是江斯年,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恶作剧得逞一样的奸笑,“那么俗的商人都能掌门的话,碧海阁还不如早点灭派好了。”
卫致远被江斯年的反呛险些逼得喷血,席蕴之微微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努力克制住的笑意。
“喔~你们碧海阁内部原来天天都有那么多故事吗?”云月姣吃瓜吃了个饱,又把话题撤了回来,“星岳知道凌松鹤最厌恶什么,所以只要拿捏住他的死穴,蕴之的事根本不会暴露。”
向可人侧头点了点席蕴之道:“是因为……吗?”
鲜少被人直白地点名,席蕴之的心情有点微妙,半是好笑半是好奇道:“你胆子挺大的。”
“我胆子一向挺大的。”向可人并不避讳这一点,坦言道,“集体打哑谜偶然一回是乐趣,次次这样就很可恶了啊!该说明白的时候就得说明白,不然鼻子底下那个东西是放着做什么用的?”
“有趣的姑娘。”席蕴之微微颔首,又顺着向可人的话接着道,“凌松鹤厌恶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尽管如此也不能否定他把我亲手培养长大这一事实。在走到今天这一步之前我也曾迷茫过到底该拿他怎么办,而现在……我觉得机会已经到了。”
江斯年心领神会:“扭转战局的两枚棋子一枚已经落下,梅映雪的事你已安心,那么就剩下唯一一件事了。”
“残页这事不好处理。”云月姣边思考边说道,“我是被仙盟通缉的罪人,蕴之此刻也不好频繁行动,卫公子……咳,怎么看他也不是有心情和耐心做那种事的人。哎~这么看来只好拜托向姑娘和江公子两位了?”
早料到最后这事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向可人与江斯年对视一眼,二人均是点头:“好说,只是现在山门还有众多弟子出入,真要运作得等入夜后了。”
“嗯,这事急不得,二位得万分小心。”
“多谢云姑娘关心。”
“喂,你们几个叽叽喳喳讨论那么久问过我的想法了吗?”被丢在一边的卫致远不满意地夺过话语权,一秒切回公司领导者模式,“碧海阁目前最大的问题除了血玲珑残页还有就是那三个老东西。病入膏肓的死人没有救的必要,你们知道还不够,隔壁那个还没断奶的姑娘和在思过崖山上模仿你舞剑的傻瓜脑子必须得转过来!这是其一。”
“其二,碧海阁中间知道血玲珑存在的弟子少之又少,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把他们转移至安全地方安抚好情绪,且在适当的时机公布血玲珑和碧海阁高层隐藏的真相,摘掉云姑娘头上的帽子掌握舆论。”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拿到血玲珑残页后你们打算怎么对付那三人他们的功力可不容小觑,一个也就算了,三个一起上我们怕是得连锅端啊。”
嘴上说着没兴趣,实际上不是调查得一清二楚嘛。
态度让人不爽,但向可人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团队领袖,卫致远总能在第一时间拿捏住要点并迅速做出针对性对策,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强得不像话。
“三个一起上不行,逐个击破不就好了?”
江斯年轻如鸿毛的一句话让人不寒而栗。
孙信廷是笑面虎,表面和蔼可亲,背地里没少出损招。冷凝眉是三个人中最喜怒形于色的人,性格暴躁是她最大的弱点。而只偶然见过几面的凌松鹤却成了最难猜透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个掌门已达权利之巅还疯狂追求血玲珑作恶多端所求究竟是什么。
席蕴之略一沉吟,对江斯年道:“孙信廷是你的师父,今日向师妹遇到月姣他没问过你什么”
江斯年不直接回答席蕴之的提问,而是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师父一会儿还会继续找我的。”
席蕴之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个鬼啊,江斯年同学肯定又要在孙信廷面前飚演技挖坑给他跳了,小老头别的本事没有,挖坑埋人一埋一个准。
“这么说来我觉得一会儿向师妹也有的忙了。”卫致远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心道,“凌松鹤生平最讨厌比自己天资强的人在他面前秀技法,而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不把自己内心的难受发泄出来是绝对不会爽快的。向师妹,你今天早上和云姑娘见面的消息我想这个时间点应该差不多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吧?”
像是在与卫致远的乌鸦嘴遥相呼应一般,不消片刻便有弟子前来敲响卫致远的房门确认是否见过向可人。
“凌松鹤找你去大殿。”卫致远熟练地打发完回到隔间,清清嗓子道,“要我说大家那么有默契,该做什么心中都有数,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关键时刻就在今晚到明早这段时间里了。再者,万一有事不是还有云姑娘的铃铛吗?”
“哎~你居然发现我的铃铛可以感应到持有者了吗?”云月姣夸张地张大嘴道,“还以为卫公子只懂经商不懂修仙,没想到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呵,我的本事可不止这点。”卫致远歪嘴道,“事不宜迟,大家散了吧。”
领导说散会,普通员工还有死赖着不走的道理吗?刻在骨子里的社畜魂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尤其对上像卫致远那样的资本家,向可人甚至觉得他的安排没什么不妥。
奇了个怪,明明是大家一起在讨论怎么最后搞得像他一个玩家带着一群npc作战似的。
摇摇头甩掉脑袋里一堆胡思乱想,向可人不知不觉已独自站到了大殿前。
没有多余的守门弟子,也没有一直陪伴左右的江斯年,徒留无尽的压力隔着门板隐隐传来。
“进来吧。”
即使隔着一扇厚重的门,凌松鹤低沉的嗓音还是那么威严十足。
“是,掌门。”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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