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眼闪着幽兰色的光，毛发黏糊糊地贴着皮肤正往下滴着脏水，明明是猫的模样却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和狗一般。
这个生物究竟是猫还是狗？向可人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提示中的“cat&dog”指的不是寻常的猫猫狗狗，而是眼前这个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的奇特生物。只是她想不通，那么奇异的生物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在城市的角落里出现。
奇怪的生物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机械眼在对向可人全方位进行了扫射之后便转了个头，以缓慢的步伐朝着向可人逼近。
书到用时方恨少，免费的外挂放着不用是浪费，向可人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江斯年给的高级权限，并调整到自动模式。
系统:已开启自动扫描模式。
系统:检测到目标“牛奶猫狗”，请确认是否读取详细信息。
x:确认。
系统:牛奶猫狗，十年前由金氏集团研发的一款仿真生物，其基因同时融合了猫与狗两种动物加上金氏集团的特殊工艺而成。牛奶猫狗在上市后的几年内受到了广大市民的热情欢迎，但好景不长，近几年金氏集团深陷“非正规途径获取生物dna”事件的丑闻中，牛奶猫狗的销路也因此受到影响，同时不少购买者也发现牛奶猫狗的寿命和性能远低于普通的仿真猫狗，牛奶猫狗至此由神坛一路跌至谷底，现已无人问津。
这个奇怪的生物原来叫牛奶猫狗啊，难怪长得那么奇特。向可人读完资料对眼前脏兮兮的一团生物生出一股怜悯的感情。明明不是自己选择想成为这样的生物，却得承担起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这对牛奶猫狗来说未免太不近人情。
“可怜的小家伙，谜题的答案怎么恰巧在你身上呢？”
伸手摸了摸脏成一团的毛发，向可人并不在意手上粘到的脏水，但牛奶猫狗颈部下方微微的凸起很难让她忽略。
“你还带着信息来的啊？可以。”向可人微微一愣，随后按了按凸起的地方，牛奶猫狗不吵也不闹，静静地团作一团任由向可人取走藏在身上的东西。
“呜呜……”
向可人一取走东西，牛奶猫狗的嘴里又哼唧了几声，随后轻巧一跃跳上了围墙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哎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还有一大堆问题没整明白呢。”
不管向可人怎么想追牛奶猫狗，凭她凡人之躯不借助任何外力是不可能穿墙而过的，只好眼睁睁地目送对方离开又无能为力地苦笑几声。
方形的小硬块裹着衣服擦拭几下露出了本来面目，向可人借着月光定睛一瞧，差点没当场裂开:“这个东西是……微型u盘这是又要我继续猜的节奏吗？红姐你还有完没完了？”
大神不在身边就那么针对我，狗系统你敢再多折腾我几次吗？
心中欲哭无泪，该干的事还是得干。向可人正发愁如何下手，脏兮兮的小手一抹脸蛋，灵感说来就来。
昏暗的环境下，掌心处点点蓝色的印记显得格外惹人注意。
进了游戏之后碰过的东西没几件，直到出酒吧向可人都确定自己没粘上过奇怪的痕迹，所以那个蓝色的印记主人只能是去向不明的牛奶猫狗了。
蓝色的印记经过系统扫描可以确定为是一种荧光剂，向可人的视力不错，即使在脏乱差的小巷里她还是辨认出了牛奶猫狗的去向。
一路顺着蓝色的小脚印前行，走了大概几分钟的路程，向可人来到了一处散发着古怪气息的小楼门前。
楼栋不高，大概是五六层的高度，四周空旷没有多余的建筑，就连绿植也很少。地处偏僻，要不是有牛奶猫狗带路，向可人仅凭导航也未必能摸过来。
小楼门口没有保安，也没看到其他负责把门的人，但层层叠叠的验证系统粗略一看也足够头皮发麻。手握u盘，眉头紧锁，向可人对准凹槽把盘往里一插，一阵欢快的乐曲响过，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门开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向可人透过狭小的缝隙往里窥视，仅能看到价值不菲的落地钟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摇动着钟摆。
这招以静制动向可人在江斯年身上看过也不下数次，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稳住心态，特别是对方的底牌还没亮出来，草率了只会把自己推入险境。
抚平了衣角的褶皱，向可人一脸严肃地推门而入，正式踏入这片别人家的地盘。复古的建筑设计和充满科幻味道的时代显得格格不入，同样不符合设定的还有一个人。
“你来了啊。”
慵懒的女声从楼上飘下，一双普通的家居拖鞋在昂贵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声响。
向可人抬眼望去，只见穿着睡衣，头发随意挽成一束松松垮垮扎在脑后，素面朝天单手抱着牛奶猫狗的红姐边打哈欠边往她所站着的方向而来。
这人……应该是红姐吧。与酒吧那时候的浓妆艳抹不同，此刻的红姐打扮得更像一个普通的邻居大姐，少了一份压迫感，多了一丝亲切感，随性的模样足以降低他人的警惕性。
红姐的公开资料特别少，向可人用系统扫了几次也没能扫出什么东西来，系统唯一准确告诉她的情报是她现在所在的小楼是把她卖了也买不起的天价。
情报贩子的情报要是自己都没处理好，她提供的情报又有多少买家会相信呢？身处豪宅自己却那么朴素，强烈的反差使向可人对红姐的好奇心又多了一些。
“红姐，幸会。”
向可人面带微笑，颔首示意。红姐定了几秒钟扬起一抹微笑，抚摸着怀里的牛奶猫狗道:“徒手摸脏东西的人不多，x小姐的大胆让人惊奇。”
“和红姐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向可人不意外自己的身份被对方读取，坦然道，“带着顾客绕几个圈子……这做法没被人投诉过吗？”
“哈哈哈，是被人投诉过，那些投诉的人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嗯～应该是连门框都没摸到过吧？”
“完全正确。”红姐消去了笑容，认真地盯着向可人的双眼道，“x小姐，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向可人摊摊手:“但愿你的满意度能持续到整个流程结束。”
红姐小小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一松，牛奶猫狗顺势跳出她的怀抱跑去了别的房间。
“过来坐吧。”红姐背对着向可人缓步走到隔壁会客室的沙发，随意地往上一坐，强大的气场又回来了几分。
向可人捡了个距离不近也不远的小沙发坐着，开门见山道:“红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吧？”
“嗯哼。”红姐勾了勾唇道，“a市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选举，没想到你也想去插一手”
“你有办法。”
“有，但我不想帮你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办？”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谈明白价钱恐怕没办法达成目的。
向可人吸了一口气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红姐笑着眯了眯眼:“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情报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她都猜出我的身份了，还想要什么情报向可人百思不得其解，又回顾了一番红姐之前的话，瞬间冷汗直流。
系统再怎么狗也不会把她x的身份一开始就不明不白地交底，她唯一联系过的人就是江斯年，那么红姐是怎么知道她就是x的呢？回想红姐提到过a市最重要的就是竞选，江斯年也不可能上来就卖她，也就是说……
“金荣市长身边都有你自己人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嗯～是个聪明人，可不完全聪明。”红姐似笑非笑地望着向可人，“金荣身边的人不全都姓金，否则你不会来找我。”
“你在担心我的立场”
“错，大错特错。”红姐的眼底蕴藏着无尽的寒意，口气也冷了许多，“立场这种问题是你主子该操心的事，我们这群小老百姓不过是他们手里的棋子，能用就用不能就换一个，丢人和丢块破抹布一样，就算你是x也是如此。”
向可人心中一沉，叹气道:“你不缺钱，为什么明知搅和进去没好事还要搅和进去”
“钱？你以为赚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红姐嗤笑一声接着道，“入了这一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我都清楚。入行是身不由己，金盆洗手……除非是死了！金荣是什么样的人，你随手翻翻新闻看看眼前的牛奶猫狗还不明白吗？”
“那也不是只有金荣一个选项啊。”向可人摇摇头道，“参加竞选的另一个祝耀不是仿真人吗？为什么不能选他你莫非也觉得仿真人不配拥有和人类相等的权利”
向可人的质问换来的是长久的安静，整个空间仿佛没有她们二人般陷入了永恒的死寂，直到被红姐夸张的笑声打破。
“哈你是认真的吗？”红姐笑得无奈又嘲讽，满脸疑惑地反问向可人，“难以置信传说中的x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要是这样想的话，作为投资者我觉得我的投资会打水漂。”
铁了心的看不起人呐！向可人有些不服，但静下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是说的有点天真了，眼下她不能把红姐这个渠道搞丢了，于是稳住了心绪试探道:“红姐话里有话不妨直说，也是方便我们日后的合作。”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红姐垂眸轻轻叹了口气，随之撩起被发丝遮挡住的半边脸道，“这样你能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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