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万能博士实在气不过，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朝着江斯年用力一阵乱投。江斯年的身手比不过向可人，虽然万能博士的准头也就一般般，胳膊和肩膀处还是挨了几下砸，疼得龇牙咧嘴。
东西扔完了气还没消完，万能博士的脸憋成了一颗熟透的番茄，暴躁的老爷子一边跺脚一边吼道:“滚出我的屋子！”
四周扫了一圈，确定万能博士没有别的操作了，江斯年这才站直身子挺起腰杆，扬了扬手里的磁卡道:“多谢博士的配合，再见。”
“再见个鬼，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跟你姓！”
楼上的咆哮声地动山摇，楼梯间猫着的向可人见故事已暂时告一段落，连忙翻身躲下楼梯，熟稔地藏进沙发后等待江斯年出门的那一刻好跟着一起混出去。
踏、踏、踏。
江斯年踩着皮鞋步伐稳健地从楼上下来，路过沙发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队友正躲在角落的小沙发后，径直离开了屋子。
雪白的墙壁上那道隐藏着的暗门又一次浮现出来，江斯年前脚踏出暗门，向可人正想效仿进屋时的操作，一张电磁网却在此刻拦住了她的去路。
电磁网上滋滋冒着电流，别墅的主人又是万能博士，用脚指头猜也猜到她向可人二度入侵别墅又被抓包了。
第一次被抓着时候倒挂进屋子的屈辱感仿佛还在眼前，第二次对此已深有体会的向可人没了那些搞骚操作的念头，认命地上二楼去和万能博士报道。
万能博士的气还没消完，看到杀了个回马枪的向可人自是没啥好脸色，开口就是一通怼:“东西都给你了，你为什么又杀回来了啊我的姑奶奶”
东西到手没了后顾之忧，向可人理也不理回嘴道:“你家是啥作战指挥部吗？别人可以随便我不行”
“你哪儿不行了？我看你挺行的。”万能博士气呼呼地把电子屏打开，手指翻飞一通操作，界面瞬间跳转到了江斯年和向可人聊天记录。
“你偷看我的聊天记录！”向可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指着万能博士大骂道，“卑鄙无耻！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万能博士拿笔点了点江斯年的头像道，“我可不管那群混蛋制定的游戏规则是什么，不过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么～积极地和他联络沟通，短时间内我还来不及想出应对的方法。”
向可人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在她的身上喘不过气。
这是她的过错，要不是她太过依赖江斯年，什么事都和他发信息，也不至于被万能博士抓住了小辫子。深深的自责和惭愧压得向可人抬不起头，更大的疑惑仍在向可人的脑袋里盘桓。
江斯年发现她来找过万能博士了吗？他会不会因为想法不同选择抛下自己独自去完成整个任务
向可人迷茫了，按江斯年的脾气，与其和拖自己后腿的队友磕磕绊绊地一同完成任务，他宁可扔下那些人情世故自己一个人单干到底。她看不透江斯年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仍为金荣效力，那她又该何去何从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帮江斯年去偷计划书，好好当一个提线木偶
“够了。”向可人烦闷地抱着头，躁动不安的心跳如鼓乱锤，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考，“你早发现我混进你屋子了，又知道我和江先生之间有联系，你特意等他走了才把我抓出来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说？”
“哎～骂那么凶脑子还在嘛，可以的，不错。”万能博士转着椅子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刚刚江先生的出现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你们肯定想知道我在金氏那些年发生了些什么，我决定现在全部告诉你。”
向可人越听越糊涂:“你之前死鸭子嘴硬啥也不肯透露，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和我说了”
“这个故事要从金荣的父亲金朝说起。”万能博士无视了向可人的提问，自顾自地往下说道，“那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金氏在a市的根基深厚又能为科学家提供宽裕的条件和物资保障，我是受到了金朝的邀请来的a市，当时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金朝是个很有野心的实干家，他在a市担任市长的时候支持率一直保持得挺不错，也是在他的任期内仿真人的技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凡事是把双刃剑，仿真人方便了人类生活的同时，也提出了不少要求，事情逐渐往脱轨的方向发展，要不要承认仿真人的地位成了一件大事，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金朝死了。”
“这位老伙计的心脏一直不太好，就算是我这个老搭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过劳猝死还是被他那个不着调的宝贝儿子金荣气死的。金朝是金氏集团的顶梁柱也是团队的核心，自从金朝没了之后可想而知整个金氏集团和a市的发展方向一改以往的势态，朝着冲击底部而去。”
“金荣和他父亲不一样，过惯了大少爷的日子想一出是一出，偏偏他又是家中唯一的孩子，金朝死后整个金氏集团就落在了他的肩上。我从来不看好金荣的能力，也不相信他会把金氏带好，念着和金朝的旧交情我打算先帮这位大少爷一把，至少等集团走上正轨了再告老还乡，没想到他居然一天也等不下去，直接扶持屈哲上位逼我辞职。”
“屈哲算是我半个学生，他的脑子虽然和我比还有一些距离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哎……要不是我经常打压这个后生让他没了信心，他还不会那么快投入金荣的怀抱，这一点来看我这个师父当的不够地道。”
“总之在金、屈二人的里应外合下，金氏很快就把我的权限给架空了，我也懒得和这群傻帽说太多，既然他们觉得自己厉害，不如把表演的舞台让给他们，我自己则动用了以前攒下来的积蓄建了这样一栋别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远离金氏那群人逍遥得很～”
故事说到这里向可人算是听明白了，万能博士曾是金氏集团的老人，因上一任掌门人金朝去世，又不受金荣重用所以才躲在a市的一角混日子。
信息消化完毕，向可人叹气道:“您老想逍遥，也得问问屈哲和金荣答应不答应。”
“他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万能博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然姓江的急吼吼地往我这儿冲锋陷阵又是威胁又是谈判的做什么？不就是因为这群傻瓜搞不定才反过来折腾我吗？”
向可人无语:“怎么看你都像是折腾人的那一方啊。”
“这句话我爱听。”万能博士得意地点点头，“屈哲就是这方面太欠缺了才把局面折腾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和他倒是互补，只是偶尔会太冲动看不清眼前的事。”
别说眼前的事了，就连刚刚发生的事向可人都没整明白，整个晕晕乎乎像被下了蒙汗药一样神志不清。
真不愧是江斯年选择的高难度副本，副本难度要是总体是五星，万能博士一个人的难度系数绝对够得上价值十颗星，她就没见过那么看不透的npc。
“我不明白。”向可人皱眉，双手垂直捏着衣摆，“你明知道我的底牌大可不必和我说这些，这样一来把金荣和屈哲的底牌都透了个遍，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嗯～是好像没啥好处。”万能博士还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模样，“人生过得浑浑噩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虚度光阴又有什么滋味a市已经沉寂够久了，是时候给这座无聊透顶的死城注入一些新鲜的活力了。”
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见，刺骨的寒冷无法褪去。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万能博士是打心底想要做一件大事，而这件事的发展已脱离了她的掌控。
最担心的事不可避免地将要发生，向可人的心凉了半截，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个计划是什么？”
“你猜”万能博士卖起了关子的同时又指了一条出路，“m大厦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去吧，去看看是你的话会走到哪一步。”
向可人不解:“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只是你出现的时机太过绝妙。”手指轻点额头，万能博士笑着说道，“毕竟刺入心脏的尖刀只需要一把。”
刺入心脏的尖刀是她那江斯年又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在搞明白一些事的同时，向可人又掉入了新一个未解之谜里。
“哔哔——”
踏出万能博士家的第一秒，通信器发出了提示音，久久没有和向可人联系的江斯年终于发来了消息——准确地说是一个符号。
禁止符号，这是江斯年和向可人约定好的常用暗号之一，只要两人之中任何一人发出这个符号给对方就意味着短时间内禁止一切单独接触和联络。
他应该发现万能博士察觉他们两个人的事了，保持距离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决定。向可人的理智努力说服着自己，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没能等到救援，那么她能走的路只有一条了。
“小姐，您回来了”
在车上等了许久都快打瞌睡的阿威一看到向可人的身影立马发动引擎。
“嗯，去m大厦。”打定主意的向可人直接坐到了后排，吩咐道，“升起挡板关闭所有车窗，阿威，考验你技术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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