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
有两个林姑娘!
顾雍然眯起眼睛。
要不是他自己知道,真正的林姑娘已经被他幻化成了他自己的模样,说不定他还真没办法及时反应过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探究,为什么这幻境里面会出现另外一个“林姑娘”时,他就看见正被众人环绕在中心的“顾雍然”,嘴角倏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等等,她想干嘛?
顾雍然心里陡然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正疑惑间,就见“顾雍然”长臂一转,强行让怀里的“林姑娘”侧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盘酒壶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顾雍然”却不管不顾,只一手环住那“林姑娘”的腰肢,另一手从旁人手里夺来一只盛满美酒的酒杯,嘴里还发出邪里邪气的笑声,“来,给爷喝!”
“林姑娘”吓得眼睛泛红,“她”一边用那双小手推拒着“顾雍然”的逼迫,嘴里一边嘤嘤低求道:“白、白公子,不要,不要嘛!”
“顾雍然”见状却是更来劲了,也不管“林姑娘”的拒绝,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将杯中美酒往“她”嘴里一灌。
在边上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顾雍然不由瞳孔地震。
这、这林姑娘,想对那“林姑娘”做什么!?
要不是知道那像恶霸一样的“顾雍然”,其实才是真正的林绯容林姑娘;要不是知道这就只是个幻境,并非真实发生,顾雍然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去阻止对方这种欺男霸女的恶劣行径了。
而在顾雍然强自按下自己出手的冲动时,那边被“顾雍然”强行灌下一杯美酒的“林姑娘”,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腾起一抹娇红来。
见“她”眼神迷蒙、面色通红,一副楚楚可怜、不胜酒力的模样,“顾雍然”抬手摸了“林姑娘”那嫩滑妩媚的小脸一把,嘴里又发出一声邪笑,然后便将怀中美人拦腰抱起,一脚踹翻椅子,朝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房间快步走去。
被“他”抱在怀里的“林姑娘”像是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绯红的小脸上顿时染上一抹惊恐之色,身体也是开始挣扎起来。
“不、不要这样!”娇弱的女声哽咽着叫道,然而“她”越是挣扎反抗,“顾雍然”便笑得越是猖狂,连同“他”脚下的速度也是更快了几分。
须臾之后,“顾雍然”抱着怀里的“林姑娘”飞快冲进房间之中,一把就将人给丢在了床榻之上。
紧随在后的顾雍然,眼见那正狞笑着的“顾雍然”,像是饿虎扑羊一般,就要朝着伏在榻上的“林姑娘”扑上去的时候,登时便觉心脏一阵狂跳,连后背的汗毛也是根根炸了起来!
“不行,”他下意识间出声阻止,“这不能!”
他没办法直视“自己”强迫一个女子,做出这种下流又下作的事情!
就算那个人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顶着他容貌外形的林绯容也不行!
一回想刚刚的情景,简直无法直视!
尤其是“他”下流又下作的对象,还是“林绯容”的时候!
顾雍然猛地一个激灵,心里无声地呐喊——
快住手啊!
下一瞬间,他手中的灵符倏然崩解,整个房间,包括周遭所有的人、事、物,瞬间就像掉落在地的水银镜般,眨眼便已飞快破碎消失开去。
顾雍然陡然坐起身来,大喘着粗气,后背已被冷汗浸得湿透。好半晌后,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房之中。
他揉了揉脸,刚要开口说话,然而话到嘴边,却是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就像是被刚才的幻境给激怒了一样,嘴里咬牙切齿地低咒道:“真倒霉,来这庄子都有一天了,小爷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一个能入眼的女人,还得是在梦里才……”
他越说声音就越小,说到最后脸色涨得通红,最后几个字含在嘴里,就像是在低声咒骂一般。
接着就见他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等小爷回到家中,到时候……哼哼……!”
他含含糊糊地嘟囔着,衣服也没脱,就直接倒头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一时间,房间里面安静得落针可闻,但谁都不知道的是,虽然顾雍然看起来像是已经蒙上被子呼呼大睡,实际上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的他,一张俊脸却已经是羞耻得满脸通红。
“林姑娘,就算要把噬魂怪给应付过去,你也没必要让我说、说……”顾雍然“说”了半天,一想到阿容刚刚让他说出口的那些内容,就莫名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恨不能用脚趾挠地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
连忙将心底翻腾不休的那股子羞耻感给平复下去,他才含糊地将那些内容给一句话带过,“说那些话吧?”
待在封邪玉里的阿容,听见顾雍然通过魂契传来的声音,却是不答反问道:“你忘了我为什么让你扮成纨绔了?”
顾雍然闻言一愣,接着就像泄气的皮球般,底气不足地回应道:“我当然没忘,就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阿容便凉凉地打断道:“那你觉得,如果你刚才不说那些话,能让噬魂怪相信,你就是幻境里的那个纨绔吗?”
顾雍然一噎,顿时没了声音。
阿容继续道:“噬魂怪在吃人魂魄的时候,可不会去管他们是什么人。而你在被你的羞耻心给限制住的时候,说不定它已经看出了你的破绽,进而继续躲藏,更加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行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将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遭殃。”
“所以你跟我说说,是要继续放任那只噬魂怪到处作恶、害人性命的好,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它彻底解决来得要强?”
顾雍然闻言,先前因为倍感羞耻而像是在冒烟的脑壳,登时就像是被浇下了一盆冷水般,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单是因为阿容说出的话中透露出来的,那残酷而又冰冷的现实,还因为这并不是个普通的凡人能够说出的话。
这无不说明了,这个林绯容不但是出身、身份非同一般,就连她的眼光、心机、手腕、格局,都一样的不可小觑!
想起自己最初的推测,顾雍然的眼神便微微有些发冷。
虽然修仙之人没有国界之分,但他的身份却让他是有国界的。
倘若这林绯容是敌国之人,如果她在敌国能得到重用,那么一旦让她这样一个心思缜密、清醒果决的女子得到成长的时间与空间,假以时日,她必成为大雍的心腹大患!
这绝不是句戏言!
想到这里,顾雍然的眼神倏地冷沉下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语气有些复杂,“但我刚才并没有完全按你说的做,这会不会让噬魂怪生出怀疑?”
阿容道:“不会,噬魂怪应该很快就会对你下手。”
顾雍然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阿容底气十足,“就算它心有怀疑,但有我在幻境里的表现,它也只会觉得是这庄子的问题。”
她拉长声音,“再说这小王庄确实偏僻,你身份非凡,那些庸脂俗粉入不了你的眼,这才正常。”
顾雍然闻言大松一口气,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容轻笑一声,“你当然是继续睡觉啊!一个纨绔奔波了一路,晚上还做了那么一个春情荡漾的梦,你不睡觉,明天哪有‘精神’跟戴少爷他们出去猎狼?”
听着阿容特地加重的“精神”二字,顾雍然:“……哦,那我睡了。”
他呆呆坐了一会,才掀开被子除去外衣,然后就像是张人形煎饼般,将自己整个人都平摊在了被子上面,然后拉住被沿朝旁一滚,直把自己给裹成一个人形蚕蛹,这才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第二天一早,戴子恒就带上家中十来号身强体壮的家丁,想邀请顾雍然出去猎狼。然而到了芳菲院他才发现,这位爷居然还没醒!
戴子恒无奈,又不敢去叫醒他,只能等着他自己醒来。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顾雍然才悠悠转醒。洗漱完毕用完早膳,他才慢悠悠地跟着戴子恒往小王庄附近的丘林里钻。
一行人从午时出发,在这丘林里面一直走到申时,他们拢共也才猎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而已。
顾雍然倒还好说。他今天起得晚,差不多是巳时末、午时初才吃的早膳,加上他是仙师,日常修习的除了仙术仙法,他师傅也没少把他丢去山林野外一类的地方来个“极限生存”。
现在不过是在丘林之中名为“捕猎”,实为“闲逛”而已,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就是戴子恒和那十来号家丁比较悲催。
戴子恒从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虽然他能骑马,不用靠自己走路,但他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体力本来就有限得很,加上为了在顾雍然这位贵客眼前露露脸,他卯时不到就起了床。
至于那十来号家丁就更不用说了。戴家虽然在小王庄里算是个大户人家,但也没富裕到能给这么多人都配一匹骏马的程度。
所以除了顾雍然和戴子恒两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之外,其他人就只能靠脚走路了。
但是他们却不敢有半点怨言,今天可是连自家少爷都要亲自陪着远道而来的贵客出来打猎,这种场合能让他们一起跟过来,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少爷看重他们啊!
所以他们不但要跟,就算是腿都走折了,爬着也得继续跟!
等到申时,顾雍然终于表示自己有些累了,屁股都快裂成两瓣的戴子恒顿时如蒙大赦,立马就让大家找块有树荫的干净地方开始就地休整。
只是那些家丁身上虽然都带了些能够饱腹的干粮,但是单凭他们在路上捕获到的两只猎物,还不够十几号人一人分上一口。
于是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戴子恒,便又让一众家丁去掏鸟蛋、下河抓鱼来给他们加餐。
这一整天下来,戴子恒基本是在领着顾雍然和一大票家丁,在丘林里面到处转悠中度过。
可惜的是,这一路下来,别说是狼了,他们连根狼毛都没看到,猎狼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
但无论戴子恒怎么安排怎么做,顾雍然这位大爷虽然没有翻脸,却一直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别说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是他在想些什么,戴子恒都是一头雾水、两眼抓瞎。
而在回去戴府的路上时,顾雍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见他兴致索然,还无聊得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戴子恒便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突。
等到晚上回到戴府,在将顾雍然送回芳菲院后,戴子恒顾不得休息,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连忙就去找了他那白白胖胖、富态可掬的老父亲,道:“爹,我觉着我们这样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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