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夏颂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还是把那对祖母绿耳钉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吴羽凝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夏颂手里拿的东西,“哇!这是什么?你买的?”
“一对耳钉。”
“天呐,这不是那个高奢品牌s家的么,这可不便宜吧?”
“嗯,应该吧。”
“我知道了,男人送的吧?”
看着夏颂神色不对,吴羽凝立刻猜测到了和男人有关。
夏颂放在茶几上,打开盒子,拿出来仔细观摩了一下,品质纯净,每一只都不小。
打开证书,认证是顶级的木佐绿,每一只都是2克拉。可惜没有小票,看不出是多少钱。
她嘀咕了一句,“真有钱。”
“谁啊?是不是那位林同学?”
“大记者眼睛果然毒辣。”
“你追的怎么样了,不会是他对你表白了?”
“没……说是上热搜害我压力大,赔我的。”
夏颂叹口气,“不行,太贵重了。又不是女朋友,我得还给他。”
以什么名义收呢,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不能收。
躺在床上,记忆抽丝剥茧,想起何慕凡那句“白月光”,心里像吃了颗葡萄,甜中的酸味丝丝入喉。
-
接下来几天,夏颂一直没休息。
前段时间论文已经交上去,丁主任提了意见,她又进行了实验数据的校正和一些修改,终于通过。
丁主任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这篇论文投稿通过,将在骨科的国际权威核心期刊《boneandspine》的下一期进行发表。
进入11月,气温骤降,银杏叶进入最佳观赏期。
医院门口道路两旁的银杏叶落了满地澄黄,成为行人观光拍照打卡地。
周三上午坐诊,排到22号患者的时候,广播叫号,夏颂才注意到这个名字。
本来以为可能是重名,结果门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钟宇,陪着他来的是何慕凡。
不知道他俩怎么一块来了。
她对何慕凡笑了笑,问钟宇:“怎么是你?早知道你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
“我这不是……”钟宇在她面前凳子上坐下,“哎,我也没啥大事儿,就自己挂个号来了呗。”
“你哪里不舒服?”
“腿疼,最近睡觉的时候感觉腿疼。”
“哪种疼?是一直疼,还是一阵一阵的?”
“就是有时候感觉像抽筋似的。”
“如果没别的症状,就吃点钙片,喝点牛奶,吃点高钙的食物,可能就是缺钙。”
看他们的样子,夏颂觉得他们可能不是单纯来看病的,尤其是何慕凡的出现。
何慕凡今天穿着一件收腰的薄羊绒外套,梳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显得灵动娇小。
她嗫嚅着开口,“夏医生,你跟翊珩哥是真的吗?”
钟宇立刻睁大眼睛,辩白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求生欲还挺强的。
不过应该是担心被林翊珩知道吧。
夏颂跟何慕凡不熟,“你问林翊珩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知道他以前有过喜欢的女孩么,听说喜欢了很多年。”
他有喜欢的女孩。
喜欢了很多年。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敲在心里,脑袋突然嗡嗡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
外人面前,她还是神色镇定,“哦,不知道。”
钟宇咳咳两声,似乎在提醒何慕凡,不过何慕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自顾自继续说:“只有他刚崭露头角那两年,第一次获得冠军的时候提过,据说是同一个高中的。外媒有过报道,长得比较小巧,穿的是特小号的衣服……你跟他一个高中,没听说过吗?”
夏颂心里五味杂陈,面上还是佯装淡定,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有,高中的时候我压根没注意。”
何慕凡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她,她一直盯着夏颂,却没看出夏颂的情绪,不知道是他们没在一起夏颂不在意,还是在一起了夏颂真的不在意那些过往。
她继续道:“他可能是表白被拒了吧,看来只有当事人知道。也是,他那么高傲的人,被拒了怎么可能说呢,别人也不会知道了。”
高中的时候,确实没听过他跟哪个女生走得近,连走得近的男生也没有。
那时候,他经历了如此重大的家庭变故,又被喜欢的人拒绝,骨子里的骄傲被人挫骨扬灰,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只是他掩饰的太好,看上去吊儿郎当,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实则用轻狂傲慢掩饰焦虑忧郁。
她的心被过往紧紧揪住,突然有些疼。
很快,情绪被继续拉扯,她有点羡慕那个被他喜欢过的人,好像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接何慕凡的话道:“那拒绝他的人,还挺没眼光的。”
何慕凡突然笑了笑,像是在鼓励她:“没事,白月光都过去了,反正现在你才是那颗朱砂痣。”
钟宇拿上病历和处方,拉了拉何慕凡,“瞎说什么呢,快走了。”
医院大楼外。
钟宇拉着何慕凡,走到院子里的停车场才停下。
“小祖宗,这不是之前说好了,你就试探试探问问高中他俩是不是有过一段,怎么又提到什么白月光了。”
何慕凡甩开他的胳膊,气鼓鼓的道:“本来就是啊,我是听说他有白月光啊。不是我,还不许我问是谁吗?”
“咱之前是不是说好了,试探一下?你提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你是不是觉得你翊珩哥脾气太好了?被他知道我就完蛋了!”
“我就是试探啊,如果他们没在一起,她应该也没什么反应啊。如果在一起的话,那她早晚得知道,接受不了就早点分啊,省得到时候难舍难分。”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得,您这大主播,三寸不烂之舌,横竖都有理,我哪里说得过你啊!不过他那狗脾气你是知道的对吧,到时候别找我哭啊!”
何慕凡这么多年一直不死心,“就像你说的,如果他们互相喜欢,我就认了。不过……你不觉得么,我跟翊珩哥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我才是适合他的人,我还能帮他缓和和他爸爸的关系,未来帮到他的事业,你说还有比我更适合他的人吗?”
钟宇哂笑一声,“没有夏医生的时候,他也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吧?你喜不喜欢他,人家俩互相喜不喜欢,你自己说,对你有影响吗?你不过是自己放不下罢了。相信我,旁观者清。”
这句话如针似箭,直接划过长空,刺破了她的幻想。
何慕凡气急跺脚,不服气哼道:“你懂什么?!”
钟宇和何慕凡走后,白月光、朱砂痣这两个词像是紧箍咒一样盘旋在夏颂脑海中,无法抹去。
她记得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曾说过: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对于林翊珩来说,他心里曾被白月光照耀多年,而后来的女人,不论谁跟他在一起,都只能是朱砂痣,最终变成那抹蚊子血。
回到办公室,夏颂打开闺蜜群,发了个灵魂拷问:【你们说,男人对白月光是什么感情?】
姗姗:【爱而不得才念念不忘,也许谈了很多场恋爱,最难忘的仍然是白月光。】
噎噎:【我也不理解……其实对我来说,过去的人就过去了。不过不知道女人和男人是不是有壁?】
姗姗:【最恐怖的是,那个跟他在一起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了白月光的替代品。而且是平替!】
姗姗:【有白月光的男人不要碰!远离他们,否则会变得不幸!】
最难忘的是白月光。
别人都只是替代品。
平替,因为白月光在男人心里还是高奢。
这些字眼像一根根刺扎进心里,夏颂盯着屏幕,都忘了去吃午饭。
过了片刻,姗姗又发来一条。
姗姗:【谁有白月光啊?这段时间正好想问你,你和林翊珩怎么样了?你不是追人呢么,撩出进展了吗?咸猪搓搓手/】
song:【可能我不适合追人……】
姗姗:【那你说的是谁有白月光啊?不会是林翊珩吧!恐怖脸/】
她趴在桌子上,憋着一肚子情绪,脑海中不自觉想到林翊珩和他的白月光。
他喜欢了多年的女孩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如一颗石子入水,记忆回到高中,荡起层层涟漪。
他表白被拒,给他送过情书的一律排除。
白月光穿特小号衣服,谁长得娇小呢?
同一个高中,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级。
她知道的一些人里头确实也有几个女生长得娇小。
她记得五班有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白白净净,身高大概一米五五,身材纤瘦,不过她想不起来人家的名字了。
还有隔壁二班,戴牙套的女生,皮肤有点黑,也长得小小的,估计穿得下特小号的衣服。
可是,不会吧……
林翊珩这么挑剔的人,他喜欢的,一定漂亮、优秀、耀眼,是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存在。
突然,手机进来一条新信息,是林翊珩的。
她愣了几秒,犹豫的点开,是他吃饭的自拍照。
他左手拿着筷子,指着桌子上诱人的酸菜鱼,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痞笑。
还发了两条文字微信:
【这个超好吃!想不想吃?】
【叫哥,下次带你吃啊!大笑/】
这么开心?
夏颂心里憋着一股情绪,此刻如疾风骤雨般抖落,化作指尖的文字:【我才不吃,饿死都不吃!有什么好吃的,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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