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爱情篇:凤凰树之秋如私语
服务生把一大盘烤生蚝端上来,酒保在吧台里调制鸡尾酒,烟火气息缭绕,人们推杯换盏,说笑声音乐在夜空中盘旋弥漫。
梅朵朵坐在前台的麦克风前:“下面由我为各位献上由夏天作词,我谱曲的《思念,一个我从没去过的地方》,为我电声伴奏的是陆沐阳先生。
梅朵朵弹着吉他,吟唱起来:
从童年开始
我便常常思念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在一个有绿草的山坡上
一间木草屋
一扇没有玻璃的窗
里面住着不知道是谁的我
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身着一袭麻布衣衫——
她是我的祖母或外婆
抑或素昧平生的人
与我相依为命
灶房有木盆、木碗、木勺
锅里有野菜煮的羹汤
窗外
有夕阳下的溪流和
草木山川
这里所有的光
都来自日月星辰和
夜晚的萤火虫
这里没有国度权柄、社会族群
也没有过去未来和时间
只有素净与清凉
横亘永恒……
梅朵朵清幽之声,仿佛天籁,与坐席里的夏天做目光交流,深情款款。
汪梦湖带头站起来鼓掌:“才华横溢说的就是你们俩!来,给词作者夏天一点掌声,我喜欢这种充满流浪之美的都市民谣。”
陆沐阳再次走上舞台,一曲绵软抒情的萨克斯《我心永恒》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变得深情多情起来。海风阵阵,夜色迷离,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裘嫚媞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张大烨的面前敬酒。
张大烨站起来,再次握着裘嫚媞的手。
裘嫚媞与他碰一下杯,一饮而尽后说:“幸会张总,常听子淳说起您,以后还请多关照指教。”
张大烨面带酒色,心情不错的样子说:“很荣幸认识裘小姐,子淳是我们共同好友,我们两家业务上合作多年。她是很优秀的女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相信这是一个美好而有意义的遇见。后天周一,十点你到办公室找我。”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
裘嫚媞拿着张大烨的名片回到座位上,与方子淳交换一下目光,俩人会心地笑了笑。
这时,情绪依然无法平静的方逸舟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说:“我给大家献上一首老歌,其实也不算老,现在很多年轻人也都很喜欢的《大约在冬季》。
随着乐声起,他投入深情地唱起来: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陆棣看着台上的方逸舟又看了看夏清澜,像是寻求一个答案。方逸舟很投入地唱着,声情并茂,夏清澜平静听着,看不到一丝情绪上的风吹草动。比起刚才老同学们意外相遇的激动,更让吴珂和方子淳错愕的是,几十年里,她们竟然第一次听到方逸舟有这么好的歌喉且唱得如此深情多情,瞬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热闹的夜,欢愉的场,风再起……海,涨潮了……
吴珂为第一次听到自己的丈夫歌喉感到忧伤,她又忍不住问身边的方子淳:“你听过你爸爸唱歌吗?”
方子淳摇摇头:“我也没想到,我们家老方还藏着这一手?”
吴珂低声:“哼,说不定还藏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他今天算是让我开眼界了,我们得重新认识你这个老爸啦!”
方子淳问:“怎么着,人家唱个歌,难道还要被兴师问罪不成?”
曲终人散已经是午夜。
回到家的方子淳和裘嫚媞穿着居家服,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喝酒叙旧,桌子上有水果和坚果,杯子里有红酒,灯光闪烁,夜色温柔,夜显得更夜了,黑暗也沉默且神秘起来。
方子淳端着酒杯问:“连续嗨皮这么长时间,累不累?”
裘嫚媞低声说:“不瞒你说,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到现在竟然一点儿睡意没有,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是不是兴奋过头啦?”
“反正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咱们索性聊个痛快。”方子淳给裘嫚媞又倒上酒说。
裘嫚媞问:“这个老汪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钻石汪老五了。这些年他不婚不恋,是不是对你还贼心不死啊?”
“你看他哪根汗毛长得像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坚信爱情,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主儿了?”方子淳反问道。
裘嫚媞摇摇头:“真搞不懂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还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有意思吗?”
方子淳把一颗坚果扔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着一脸不屑地:“那是因为他背后还有广袤的森林,森林后面还有广阔的大草原,草原深处还有无际的沙漠。你不知道他是喜欢探险的猎人嘛!他是能把一个人活成一个队伍的主儿,是没玩够的自由哥萨克,喜欢在城市森林里策马扬鞭,狂奔着寻找驯服猎物快感的家伙!”
“听不出你是在夸奖他呢,还是带醋意的讽刺?他不会是‘弯’了吧?”裘嫚媞坏坏地问。
方子淳一听,差点儿把嘴里的酒笑喷出来:“真有你的,老汪听你这么说,非得气吐血。我见到他副驾驶座位上,至少换过5个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
裘嫚媞笑道:“老汪这家伙,真是老鼠掉进米缸里了!”
此时,一轮中秋明月清冷地挂在天空,与远处停泊的渔火遥相对望,海浪涌动起一股股神秘的令人不安的气息。汪梦湖一个人的海边越野车上。
客栈安静了,远处的海上灯塔闪动着孤独的灯影,就像此时喧嚣过后他落寞的心情。他打开车窗,放平座椅,音响里漫过低回的有些颓废的爵士乐,他点着一支烟,吐出一丝落寞和疲惫,海浪一阵阵涌过……
他想不到此时的自己,正在成为方子淳和裘嫚媞俩人的“下酒菜”。
裘嫚媞摸着自己的脸,感叹着:“我越来越感觉,时间对于有些男人就是□□,你看老汪十年不见,看起来比上学的时候更有成熟魅力了,可对我这样的女人,就像毒药。”
“没那么夸张吧,我可还是18岁的心态,20岁的状态呢。你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好,之前接听你电话,听声音感觉快到世界末日似的。”方子淳说。
“我们没有可比性,我是内伤。这些年,日子过得跟吃了□□似的,再不走出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裘嫚媞不无沮丧地。
方子淳问:“丫丫跟姥姥都还好吧?”
“我休完产假,丫丫就让我妈带着了,跟姥姥比跟我还亲。江唐根本就没管过她,所以,我们离婚对丫丫没什么太大影响。她对父爱没有什么概念,也就谈不上得失,从这点上说,也是幸运。”突然想起女儿,吴嫚媞情绪有点低落。
方子淳问:“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家里的成员结构与别的小朋友家不一样,会不会感到困惑,会不会问,我怎么没有爸爸呢?”
“是啊,现在父爱缺席是隐形的伤害,等到她再大些的时候,我会跟她解释的。当然,我不会让她认为自己有一个很糟糕的父亲,那样会影响她对男人的看法和她未来的情感生活。”裘嫚媞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此时,住在海边别墅陆棣家,陆沐阳把车停在院子里,看到父亲陆棣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轻轻敲了敲门说了声:“爹地,我回来了。”
陆棣依靠在床头,床头灯开着,在翻看一本厚厚的《与神对话》,床头放着一杯冷掉没用喝完的咖啡。一个胡桃色相框里,镶嵌着一家仨口带着明媚笑容的照片。那时候的陆沐阳还坐在母亲的怀里,陆棣看起来还很年轻,身边坐着一个优雅美丽的年轻女子。而此时,陆棣床的一侧却是空的。
陆棣把书放下说了声:“知道了,不早了,去睡吧。”
“明天我去香港看艺术博览,需要我带点什么吗?”陆沐阳问。
“雪茄快抽完了,你帮我带点儿回来。”陆棣拉开抽屉看了看说道。
陆沐阳问:“好,还要上次买的那个牌子?”
陆棣答应:“嗯,钱够用吧?”
陆沐阳说:“上次转给我的还没有用完。”
陆棣拿起床头手表,看看了,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关掉台灯,他的夜才开始。
海边的汪梦湖,听着老烟嗓科恩歌,烟圈吐出一丝落寞,夜深人不静。
遇见客栈的梅朵朵和夏天居住的房间,和其它客房一样,装修成地中海风格,蓝色的墙纸,灰红相间的格子台布,窗台上摆放着鼠尾草和雏菊等带有田园风情的花花草草,一幅没有完成的画作,安放在画架上,墙角戳着两把木吉他。窗外的灯光和月光透过窗帘,打在床上,照着梅朵朵恬静的睡眠。身边躺着的没有睡意的夏天,不时辗转着,透出一丝焦虑气息。他划拉着手机屏,上面显示刚刚转账进来的5000块钱。转款人显示是“妈妈”。
睡在隔壁的夏清澜躺在床上,眼前回闪与方逸舟、陆棣重逢的那一刻,以及方逸舟在台上唱歌的情景。她彻底失眠了,拿起手机,查看返程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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