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怎么洗?
我帮她,她帮我?
自己洗自己的身体?
也太——
脑补出了这个画面,关晚晚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正要开口说什么,向晚意已经换上了睡衣,拿着沐浴篮子走向了浴室,只不过在进浴室前,向晚意侧头看了眼关晚晚。
勾着的唇角在关晚晚看来,是不怀好意、奸计得逞的笑。
就像那句“一起洗”是故意捉弄关晚晚而说的。
为的就是看她窘迫。
握着的拳头收紧又松开,关晚晚呼出了口气,等到浴室响起了哗哗水声,关晚晚有些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视线落到桌子上,但思绪却早已经跑远。
她跟向晚意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还洗过很多次,不过都是在六七岁,还是光屁|股小孩的时候。
是的,她和向晚意从小就认识,而不是在大学。
她们两家是邻居,在她和向晚意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是了。
她妈和向晚意妈妈的关系很好,两人甚至在同一家医院生产。
而她和向晚意的生产日只隔了三天。
向晚意先,她后。
记得从有了意识开始,每次与向晚意见面,她妈都让她叫向晚意姐姐。
起初她很听妈妈的话,每次见面都很甜很甜的叫着姐姐,想让向晚意陪她玩,可每次向晚意都很冷淡地点头回应,玩也是她一直主动。
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叫向晚意姐姐,不缠着向晚意陪她玩了?
好像是幼儿园升一年级。
一年级之后就有了考试,每次考试的成绩都不如向晚意,回家避免不了被家长比较。
她好胜心强,从那之后就想考试超过向晚意,得一次夸奖。
而也因为在学校交了新朋友,对于向晚意这种连芭比娃娃、爸爸妈妈过家家都不陪她玩的人,自然的,她也就不缠着对方,跑去跟新朋友玩了。
不过虽然这样,她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算差。
有了新玩具后她还是会跟向晚意分享,而有时候向妈妈要加班到深夜,向晚意就被托在了她家,那时候她会跟向晚意睡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洗澡。
所以向晚意刚才指的,是小时候的这些事。
这些关晚晚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的事。
很难不承认,她跟向晚意还有一段算得上美好的回忆。
但也就止于此。
随着年级的上升,向晚意在她这里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而她和向晚意也不是从大学不对付,而是小学和初中就是了。
手机响了铃声,被迫从回忆中回过神的关晚晚没去看来电的是谁,直接点了接通。
手机贴在耳边,关晚晚道:“喂?”
路今圆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晚意?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关关呢?”
关晚晚顿了一下,“她在洗澡,有事找她吗?”
“没什么,我跟许茹过一会儿要去买奶茶,想问她喝不喝。”路今圆说,“你有要带的东西吗?正好一起买了。”
浴室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沐浴露的清香飘了出来,向晚意穿着吊带睡裙,锁骨显眼,后颈的发梢湿着,她正拿着毛巾擦拭着脖颈。
见到关晚晚在打电话,向晚意关门的动作轻了些。
关晚晚听着声音转头,问道:“今圆问你喝奶茶吗?”
“不了。”向晚意说。
关晚晚视线从向晚意身上收回,对路今圆说:“她不喝,不过麻烦你帮我带一杯冰可乐。”
路今圆重复了一遍:“冰可乐?”
关晚晚:“嗯。”
“好,我知道了,不过晚意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这个了?”路今圆问。
“突然想喝了。”
路今圆一口答应了下来。
语气兴奋的颇有种看好学生堕落的感觉。
挂断电话,关晚晚见向晚意看着自己,虽还是平常那副样子,但关晚晚被看得心里发毛,有种做亏心事被发现的心虚,她干咳一声,声音有点大:“怎么?难道在你的身体里,我还得按照你的饮食习惯来吗?”
向晚意是个神奇的存在。
她有个杯子,杯中跑着各种茶,红茶绿茶或者果茶,都有,甚至枸杞和金银花等等可以泡的药品也很常见。
从未见她喝过奶茶,可乐等等饮品。
所以在关晚晚用向晚意的身份要冰可乐喝,路今圆才会那么惊讶。
向晚意走到床边:“可以。”
关晚晚小人得志地扬眉道:“当然了,你身体现在是我的,你说不行也无济于事。”
向晚意瞥了她一眼,拿出水乳瓶子,一句话没说。
她不说话,关晚晚以为是自己赢了,她开心地哼了两声当下最火地歌,起身走到向晚意床前,身体斜着依靠着上|床的梯子,把手机举在向晚意面前,“咱俩要不换一下手机?刚才今圆打电话过来,差点露馅。”
“嗯。”向晚意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关晚晚见她答应,便把手机放在了柜子上,说:“我手机没密码,支付密码是我生日。”
她顿了一下,“你知道的吧?”
向晚意抹好了乳,双颊水嫩的如出水芙蓉,微微湿润的睫毛下,清冷的眸看向身边人,淡声:“不需要知道,把支付宝换过来就行。”
关晚晚听后一笑,“确实。”
确实不需要知道。
她居然妄想向晚意记得她生日?
虽然,她们只差了三天。
明明小时候一到生日,都是她主动去向晚意面前,眼巴巴地跟她要礼物。
向晚意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
所以在关晚晚心中,向晚意从未把她当成朋友。
关晚晚说:“但我还是习惯用微信,所以你最好还是知道比较好。”
接过向晚意递来的手机,关晚晚碰了下屏幕,壁纸是机子自带的,不像她,每天还会去微博上搜索手机壁纸换,向晚意的手机也没有密码,关晚晚只是左右划动了两下屏幕,没再点别的。
“你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吗?要不你先删除删除?不然到时候被我不小心看见…”
关晚晚话还未说完,向晚意出声:“没有。”
回答的很快,关晚晚也不再扭捏,直接拿着向晚意的手机回了她的位置。
她也准备洗个澡,昨天事情发生的突然,什么都没做早早爬上了床。
现在出汗,身体黏糊糊的。
伸手去够床上的睡衣时,关晚晚忍不住吐槽,“你床也太硬了。”
身后的轻声回道:“你床也太软了。”
“…”
跟小学生斗嘴似的。
关晚晚突然没了兴致,她拿着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宿舍几个人都很爱干净,注重卫生,卫生间每天被打扫的很干净,没什么异味,加上向晚意刚洗过澡,卫生间里弥漫着向晚意沐浴露的味道。
跟昨晚熏得她睡不着的那股味道差不多。
关晚晚一言既出,说闭着眼洗澡,除了挤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时候睁开了眼,其余时间她都是凭着感觉来洗的。
不过从浴室出来,在向晚意看了她一眼时,关晚晚耳尖热了起来。
她怒上天不公,明明都是吃米和面长大的,为什么向晚意的变化这么大?
跟向晚意一比,自己确实没什么变化。
不过看到向晚意换了一身衣服时,她下意识问:“你要出去?”
问完关晚晚就后悔了,为什么要问向晚意出不出去?跟她有什么关系?
向晚意:“嗯,要去家教。”
关晚晚胡乱地点了下头。
慢步走到桌前,关晚晚拿出毛巾擦拭着头发。
她已经有六年没有留过长发了,高中要求学生剪短发,虽然不是硬性要求,但在班主任说完,放学她就去了理发店。
都说剪短发是对过去告别,所以她在升入高中的那天,对过去的九年义务教育,对过去的人,对过去的事进行了告别。
回家的那天,她妈,也是她高中三年的语文老师,赵勤女士。
没有人比赵勤还要了解关晚晚,一个爱臭美的小女孩儿,她自然知道学校的要求不是硬性的,按照自家女儿的惯性,是不会听学校的话,剪掉她无比珍贵的头发。
所以当赵勤看到一头短发的关晚晚回家,眼中的惊讶怎么也藏不住,有那么瞬间,她觉得关晚晚长大了。
后来赵勤抱了抱关晚晚,在她耳边说剪着一次就行,继续留长发也没关系。
关晚晚嘴上回应,可高中三年,只要头发一长,她就跑去理发店。
导致说要留长的头发一直都短着。
她也一直在和过去告别着。
许是留短发习惯了,上了大学后关晚晚也没有想要留长,只是前段时间鲻鱼头很火,她就试着留了一下。
那是她这六年留过最长的头发。
跟向晚意这种快要及腰的长卷发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一向洗完澡只是甩两下头发就干了的关晚晚,对现在一头长发束手无策。
洗好的柔顺的发,在她的擦拭下,慢慢变成了鸟窝。
乱糟糟的。
怎么也捋不顺。
关晚晚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深吸了口气,俯身去拿梳子。
现在的桌面还是向晚意之前收拾的,所有的东西一览无遗,从一个筒子中拿出梳子,关晚晚准备去卫生间梳一下。
至于梳头发的手法残忍还是温柔,就要看在她耐心消失前,头发疏通的程度是好是坏。
如果一直这样缠在一起,关晚晚有必要考虑要不要给向晚意换个发型。
刚一起身,手中的梳子被人夺走,紧接着听向晚意说:“坐下,我来梳。”
关晚晚想要拒绝,身后的人又说道:“不然我怕走了之后,再回来头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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