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岁时不太记得了,是哪一天,什么样的话题引出,从而跟他聊起他度过暑假的方式是怎么样的。
她敲了敲门,并没有人人应答,宋凌熹房间的门也是虚掩着的,一条缝里传出丝丝的冷气,她轻轻的推了一下,门便自己开了。
何岁时小声的说着:“我进来了哦。”
宋凌熹正坐在电脑前,背对着自己,开着16c的冷气,旁边还有风扇呼呼的吹着,桌子上还有一杯加了冰的可乐,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进来了。
何岁时慢慢挪动脚步,最先看见的是他带着头戴式耳机,还把额前的头发都压住了,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往下望去是他凸出的喉结,皮肤白静。
何岁时怔了怔,脚步顿在原地。
他裸露着上半身,他他他他他他没穿衣服!
何岁时差点没叫出来,就看着他的腹部似乎有着几分若隐若现的线条,因为他的裤子提到了腰部,
许是何岁时隔的远并没有看清,但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他的腹肌才对。
虽然不梳很清楚,可她感觉……还挺结实的样子。
但这都不是重点才对,何岁时都说不出话,只觉得耳根特别烫,一点一点蔓延到了自己的脸颊。
她保持着镇定去叫他的名字:“宋凌熹。”
但他正沉迷于看蜡笔小新,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完全没有听见。
但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感觉到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取下了耳机暂停了蜡笔小新站起身,“妈,不是说好你进来先敲门吗?”
但等他转过头,看见的确实一脸羞红的何岁时,她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话。
他的大脑一下子就当机了,何岁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一句:“我…我不是你妈妈……”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看着对方,宋凌熹想一头撞死豆腐的心都有了。
唐楠瞧着门进来,看见了呆滞的两个人,看了一眼不穿上衣的宋凌熹,一脸平静的把西瓜放到他桌子上,拿起一边的上衣就扔给他。
“你也真是不害臊,上衣都不穿。”
说着就出了门。
何岁时撇过了头,“不…不好意思,我叫了你的,但是你好像没听见。”
宋凌熹麻利的穿好衣服,“我…我耳机声音有点大。”
又立马收拾了他的风扇,调高了空调温度,腾出椅子来给她做,他知道的,一般何岁时来找自己都是遇到难题了。
于是就看着她翻出自己不会做的题,反正自己全部写完了,剩下的日子决定悠闲度过。
讲解过程中,一想到自己刚被看了个光……啊不,上半身被看了个光,就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但还是得保持着一脸平静的样子给她讲题,相比之下,何岁时表面上可就比他淡定多了,仅仅是表面而已,看着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平静,安安静静的听着他说,自己一步一步写着解题步骤。
其实她心里的骇浪可比宋凌熹更汹涌澎湃。
余光里,除了何岁时认真的样子,还有她纤细的白净的手臂。
这么说来,就更不会知道谁心里的波涛更凶了。
莫约一个多小时,才解决完了所有的难题,何岁时收拾着东西,“宋凌熹,我过几天应该要回乡下,我应该有一阵子不会来找你了。”
宋凌熹还有些发愣,“啊?……”
他推了一下眼镜,然后又“嗯”了一声。
说完她也站起身,“我先走了,谢谢。”
宋凌熹看着她走出去,看着她的背影,白皙的后脖颈,他有点发呆。
他不知道怎么选择,但他或许已经在思考了。
回乡下,一避暑,二躲人。
何岁时这个人又腼腆的很,又不好意思删人家好友。
所以这躲人才是最重要的,在那里信号都没几格,找这个借口搪塞过去,每天耳根都可以清净了。
何岁时收拾着自己的衣服,过阵子也是张春雨的生日了,等她过完生日了再回来好了。
于是她便早早的出了门,带着自己的遮阳帽,去赶最早的那趟班车。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迎面而来的是乡野里泥土的气息,散发着各种不同的芬芳,还有映入眼帘的金灿灿的稻谷。
不过自家已经不种稻谷了,没人收。
她的嘴里依然含着话梅,自己带着耳机听歌,撇过头看着窗外,一人就是一副靓丽的风景线了。
下车之后才收到宋凌熹发来的信息,问她怎么走这么快。
她回道:上午的太阳太晒了,早一点出门凉快一点。
好像有什么不对,宋凌熹可没说他会回来的。她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一边走一边看着他说的那句话。
走到家里,张春雨正在院子里晒着苞谷。看着何岁时正往这里走,放下手里的活跟她吆喝着,何岁时加快了脚步跑过去。
在这里,蝉鸣的声音可比城里的大,张春雨忙着自己的事情,何岁时就坐在树荫下摇着蒲扇看着眼前的苞谷。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信号都只有两格,但她还是开着流量,虽然收到了欧阳彬发来的信息,但她回他要转半天在转得出去。
虽然待在这里比较枯燥,但是可以几天每人烦自己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望着门前的小池塘她回想,如果能下去抓鱼就好了。
她已经许多年没下过池塘或者小溪抓鱼,想起来那池塘边还有一颗李子树,这么望过去自己家那边的枇杷也早就熟了,差点又忘记了,自家菜田的上面还种着甜瓜呢。
度过酷暑的方式也不非得是冷气嘛,也可以摘这些水果来吃的。
但她正这么想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有人走来,她记得住那个身影,那个在阳光下步伐从容却自信的少年。
她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看见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的喉咙里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看着他就这样向着自己走过来。
他站在自己面前,肩膀上还挎着自己的书包,还有附带着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温柔而炽热的嗓音叫着她:“何岁时,我赶上来了。”
阳光穿过树叶的层层的间隙,地面上都是斑驳的影,她的脸上也是,她抬头望着他,仿佛这就是夏日的尽头。
她那句如鲠在喉的话,是她笑着点头去回应了他。
慢慢的她才说出:“你的步子可真快。”
他也放下了自己的东西,搬了把椅子陪着她坐在树荫下乘凉。
何岁时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呆呆的坐着。
半晌,何岁时突然开口问他:“宋凌熹,吃枇杷吗?”
这一问,打破了两人的宁静,何岁时已经站起身了,宋凌熹抬起头,带着略微的疑惑:“哪儿……有枇杷?”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看见面前的枇杷树,但那树老高,她不可能爬上去摘吧?
他就看着何岁时抬起手指向前面,“那儿,枇杷树。”
她放下手,又说了一句:“家里有工具,我去摘。”
其实家里的那个工具舀子是以前用来摘柿子的,何志广一般都是爬上树摘的枇杷,那么高的树何岁时恐不恐高先放一边,她可不会爬树。
于是宋凌熹就看见何岁时扛着舀子从家里出来,往下面走过去,他跟在后面倒是很好奇他会怎么做。
对于这个何岁时还是挺擅长的,毕竟“果姐姐”这个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舀子的网勾住一整串的枇杷,用力的往下一扯就可以折断树枝,然后慢慢往下移动,从网子拿出的枇杷全部塞到了宋凌熹手里。
虽然何岁时看瘦,好像能被风吹走一样,但是她其实是挺有力气,枇杷的树枝跟两个手指一样粗她还是能折断。
这些枇杷看着黄橙橙的,一个个又饱满,应该不会很酸才对。
宋凌熹又看着她把舀子往上伸,还摘了两串下来。
宋凌熹也觉得有些手痒痒,看着头顶的枇杷,“我可以试试吗?”
何岁时抬着头转过看向他,一脸天然呆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说:“你……看得清吗?”
她和他的眼神对上,其实她看着不是他的眼睛,更准确的说是眼镜才对。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是个近视眼。
宋凌熹听着这话,还有些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都弱了几分:“什么……看不看的清啊?”
宋凌熹顿时明白了,她是说自己是个四眼仔。
何岁时也很直白的道:“你不是近视吗?”
虽然宋凌熹近视,但也就三百度而已……
他被说的顿住了,“我当然……看得清了。”
“哦,”何岁时很爽快的把手里的舀子给他,“那就让你试试吧。”
虽然何岁时是这么说的,但她并不完全相信他能够摘下来。
看着宋凌熹笨拙地用着舀子去勾那树上的枇杷,或许是因为被人盯着,宋凌熹觉得有些紧张,枇杷倒是没勾到,勾到停在枝头的鸟儿,那鸟儿不停的啾啾啾叫着,直扑棱。
何岁时也丝毫不顾及他的情面,笑着说:“我可不吃鸟儿,你要吃烤的还是炖的?”
宋凌熹的手顿住了,耳朵都有些涨红了,“不……不是,我也不吃……”
突然发现这么说好像中了圈套了,又立马改口:“不是,我没想着去勾它的!”
一脸慌张的样子就像是那被套住了鸟儿一样,何岁时看着他的样子更觉得好笑了,抿着嘴的笑意愈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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