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清雾亲热的将她挽进卧里,青风云倦正忙着低头拾掇王侯旧衫
“婚仪繁缛,妾是大宛人,习不得北郢规矩,好在谢郎体贴,万事随我。
儒清阁院外的绿猗既然是姐姐的,自然留不得此处,殿下宅心仁厚,心里明明不喜,却不好意思说。
屡屡想辞别旧人,说清楚与她做个朋友。但总是被有心人误会,以为他是顾念旧情,屡次三番的耍玩他。东街的那口热糕,谢郎更是跑断了腿,回来时却挨了白眼,清雾心疼他。”
归清雾个子比娇花高上许多,自小以女身养在宫闱,说起后闱手段,比梅妃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知绾面前更放恣的说,将她欺得抬不起头。
“启禀王妃,您吩咐的那些衣服收好了。”青风回头将五六件王侯的袍衫褂子理整在包袱里,系好。
“姐姐,你看这几件袍褂你还要么?若是不要,我就唤人扔了它。”
这几件袍褂是她与王侯大婚后,在闺内为他做的。其间简单的一些边角伙计,是娇花特意让绣娘教缝,熬着夜在手上戳了无数的洞才得的褂子。
衣内还缝着她在庙里求的平安符,王侯从来都是夹在蟒服内贴身着穿。
他如今不要了,弃之如敝屣…
“我把它带走吧,衣服里的符不易得,要去还愿才行。”不可随意践踏佛祖的东西。
娇花接过包袱,将它挎起来,鹿眼湿红湿红的。
“娘娘,既然喜饼喜糖送完,我该走了。”她伫着站了会,背着包袱,平复心绪道。
归清雾见她可怜兮兮的,自觉欺负的紧,微微弯腰,俯视娇花,勾笑
“别啊,今年荔枝刚上,别处没有。听说妹妹爱吃,趁新鲜,谢郎才特地喊你过来疼你呢~”
知绾哪敢取他一分一毫,垂首含泪言“夫君在家里等我,绾绾该回去了。”
“也罢,九华阁还有妹妹的书画,青风待会带沈小姐去取。”
“是,娘娘。”
娇花背着小包袱,头也不回,亦不等青风,提裙就跑一路拿袖半掩着面、
进了王侯旧日办公的楼阁,里间空无一人,将包袱放好,便垫脚一一取自个的字画,难掩哽咽的蹲在角落慢慢卷。
谢崧原是提着食盒,在儒清阁外候着,见娇妻哭成个泪人背着包袱跑出去,心口又急又疼。
虽是想小小敲打她一下,惹她吃味,哪里知这归清雾这般凶狠,欺得人都站不住了。
大婚大半载,内宅之中,她哪受过这等委屈,忙不迭地提了食盒去,后悔想哄。
一进门便瞧见娇花收了一堆字画,在角落里卷着,嘤呜哽咽,小心翼翼的是阁内东西一概不敢碰。
胸口疼得受不了便从后头抱上去。
“绾绾…我错了…”
娇花以为哪里来的男人醉酒要轻薄,回身就是一巴掌。嗔目是他,懵怔须臾,猛得被谢崧环腰束紧怀里,含雾半开着檀口,含吻上去。
苏合酒酿溢满娇花的唇舌,她被欺凌的眼尾含泪,拿手肘去抵。
“你…放开…不许亲我…唔…”她羞忿的锤打他,恨不得即刻死了。也不愿沾惹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你今早是不是陪林书君同舆赴政?”
他嫉得发狂,太和殿口,她依依不舍的从舆上下来,替公子整理朝服,软软绵绵的,颊上晕着红潮,与旧时对他何异。
不过几幅破画便吃味成那样,一路喊什么也听不见。她爱别的男人倒也是掏心掏肺。
“那…又如何…以前又不是没送过你。”
就是以前送过,他才更嫉,娇妻酥软可欺,每每上朝都要在舆内行亲密之事,以此嘉奖他在外持家辛苦。
“你在舆内奖他了?”
若不是气背过去,他何以要请归清雾为他出气,憋屈一上午,要不是谢瞱压着,几欲要提剑斩了那男人。
谢崧眼底赤红的,哪有半分清贵模样,娇花撇头,不自然道“我就混睡一觉,没有奖他。”
“那你昨日亲他?”她与公子相好,亲昵之事亦算常做,王侯也不是不知,今日才吃味,倒也晚了。
“绾绾与公子是夫妻,就像殿下与娘娘这般,殿下未婚亦知晓娘娘肩上蝴蝶胭脂,平日里也不是守矩之人。
殿下不守矩,为什么苛求公子呢?书君他很尊重我,虽有亲昵若是我不愿,也不会强求绾绾分毫。不像你,前日将我彻夜欺辱,今天又唤正妻与我难堪。”
娇花推开谢崧,将书画抱在怀里、决绝道
“绾绾喜欢先生,就像喜欢过去的谢郎那般多。绾绾是死脑筋的人,倘若谢郎不放手,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跟去别人。
现如今也是一样的,既然喜欢书君,只要他还爱我,天涯海角绾绾愿意陪在他身边,殿下要是革他功名,我就随他回乡。
殿下若是要他性命,绾绾便以命相托。”娇花斩钉截铁。
“你今日这般撕心裂肺,也不愿承认你心中有我?”瞧她都被归清雾欺成这般,难不成不是心中有他,惹酸气恼。
“我心里也有他。他在你先。”
娇花倔强的对上王侯的眼。
“若是本王将正妃之位空出予你呢?”休妻本就是为了护她,若她不在了,慕容誉和归清雾于他何意。
他谢崧是天下自矜第一人,能服软至此,已是娇妻日夜逼来的,
半月前,也不过是觉得她气恼了自己,在外随便寻个男的,想惹自个拈酸,目的无不就是要哄他回去拿出正妻之位。
哪知假戏真做,她当真一一把自己卖了,亲侍他用膳,给他做衣,为他煲汤,闲暇时一个人都忙着为公子。
“公子在殿下前面。”
“你就当真如此为他,这般好骗,他就值得你日日去街上买这买那?”
天冷了裁衣,天热了取冰。常去梨院为他打扫清理。
他嫉得疯了。
“是谢郎忘记了,绾绾以前爱谢郎也是如此…”她哽咽着颤着唇举起褂内的护身符给他看。
九华山上自己一叩一拜求得寺符,想让他贴身穿着,若是战起可保平安。
“过去谢郎看不起绾绾做得这些,轻贱我,如今散了,却不允我对别人做,谢郎才是自私。许是强占欲作怪,如今又抱新娇,时日长些便好。”
娇花话毕,觉得再无什么可与他说,即便是心中尚有缠绵情意,随着时间推移,也终究云消雾散。
谢崧见追无可追,缓下心神,温言“你先过来,我剥荔枝给你吃。”
知绾松开他的手,“殿下还是留给娘娘吧,她既是您的妻子,理当重之爱之,不要再让她伤心。”
“好好!说得好!”归清雾从阁外揶揄道来,见娇花鬓发松散,芙蓉面上泪渍渍的,愁红自垂,又可怜又可爱,上前俯身笑言
“沈小姐这般松软可爱,倒是让本公子起了娶妻的心思,也想找个软乎乎的小娇妻来欺凌逗趣。”
他攥着娇花的手按往自个的胸前,暧昧的吹气。
“你是男的?”她惊诧的半翕着嘴,拿袖掖泪,腕还被人攥着,便被谢崧拽进怀里护起。
“家国大事,绾绾不允和别人说。”谢崧而今妒的,哪允别的男人碰她,恐再多几眼,又喜欢归清雾去,岂不是雪上加霜。
娇花杏腮浮霞,羞言“你…先放开我。”
她是书君的未婚妻,哪里是谢崧想抱就抱的。
归清雾自觉无趣,从食盒里捡了五六颗荔枝,在左掌抓了一把,摇头晃脑的慢踱而去。离开前,还贴心的将门阖上。
谢崧屈腰拖过桌上食盒,挑颗鲜嫩多汁的,亲剥去壳递到她嘴边。“你吃完再走,这物别处没有。”
今年没有棋筵,荔枝是禁贡,想起娇妻爱吃,到了季节他便费尽心思的命人从千里之外移植荔枝树来,总共十几株,走南北水运加急,来回折腾活下来的鲜果,
便是这食盒一篮,二三十不到,归清雾取毕,剩个十来二十个,务必要见她吃完。
知绾含了粒,鹿眼水朦朦的,果真清甜解腻,事毕吐核出来谢崧接在手上,觑着篮里的荔枝道
“可以余两个给我带回去么?”
“做甚?”荔枝矜贵的他都未得一口,想匀给娇妻,可不允赏赐给什么丫鬟。
“绾绾想带去给公子尝尝。”
“你敢?!”谢崧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杀人。
“你要这般小气、我就不吃了。绾绾终归是有夫婿的人,孤男寡女与殿下共处亦是不合适。”
她还未大婚,更是前淮南王妃,有何不适。王侯怕她当真不吃,从盒里捡两个小的,塞娇妻手里,服软道
“只许两个。”
事毕,再剥个大得亲喂她。
娇花吃了十数个,直至舌苔尝不出味来,双手接过谢崧奉上的温茶润喉,偷觑着盒里还剩两个荔枝,思及他去年棋筵上一颗未食,尽数疼了自己。问
“殿下不喜欢荔枝么?”这个问题旧时她问过。
“数年前在岭南吃过不少,腻味了。”
“今日的、很甜…”
“嗯。”
男人低头将娇妻笼在阴影里,她的长睫软俏可人,与他贴着说话时,便紧张的颦眨,是不是进了什么异物,何以现在鹿眸还湿红个不行。
想低头给她吹吹,就见她放下茶盏,自取个荔枝,动手剥起来。
耳颈后渐渐潮红,泛到襟里,像旧时那般,害羞到蜷软起来,他再压进几分,将她束在桌子与自己的中间,隔半尺贴着。
“绾绾我…唔。”
娇花抬手往谢崧嘴里塞喂了荔枝,事毕红潮满面,低头盯着自己裙下珠履,软绵着
“你也吃,何必都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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