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眼梢熏红,醉意朦胧,勾攀在谢崧身上烫软着微微后仰,撅嘴卖萌
“不下马就不下马,梦里说这些做甚?无非就是想尝新鲜,名正言顺的换别人。”
说得好似很吃亏,得她大半载,欺的人时时发烫。
娇花双臂勾着男人的颈,逼他往下靠些,醺喘着借着酒劲在梦里吮吻他,以贝齿咬磨谢崧鼻尖,恼着气
“谢郎哪里吃亏,得了绾绾还吃亏。”
也没强求他救,日日揪着觉得自己亏得不行。她委屈的蓄含着泪,在梦里万般讨厌他,只求早早醒来。
“我…”他就说了几句,娇妻醉醺着酒都被他气出泪来,谢崧懵得手足无措。
她颤声抽泣,闭眼瞥过去。恍惚间竟道“你是不是后悔遇到我了,厌弃嫌恶我了。说那些个道理气堵我,不下马便算了,以后自不会黏着你…你走…”
王侯一下子没嚼出味来,何以半句不投机又将自己坑埋,只恐她当真醒来觉得不是在梦里惹她气急。慌得把人抱起,往军政处赶。
娇花拿袖掩面无声哭嘤,嘴里喃的让他走“不要你,你走!”
“绾绾做梦了,是梦。”眼下他是哄不得的,吵架要闷个数日不理人。倒让公子白捡便宜。
着急忙慌的将人置入原先的小榻里,又亲又吮的拭净她满脸的珠泪。
追悔莫及的将舆上旧衣取来,把娇妻亲剥一遍,换上旧服,将人哄睡,连连汗浃满背。
“我下马,我要你。”
他哄道,惟恐她知晓他们方才吵架之事,拿薄褥来把边角替她掖好,蹑手蹑脚地遁走。
临行前、还听她醺骂“谢崧,不下马你走!我不要你…”
娇花又醉醺睡了一个时辰,到申时还在昏沉,朦朦胧地听到外头急促的敲门声,倦乏的频频蹭磨眼尾,
“绾儿!你可在里面?”
是公子的声音,她似梦非梦的才想起方才因孤身害怕,便将门拴反锁起来。
“书君,我在的。”她怕公子着急要撞门,忙出声应,下榻穿履,小跑至门后,一点点把木拴挪开,刚一开门便被他搂进怀里。
娇妻睡得红潮满面的,裸露在外的肌玉沐浴在余晖下,轻透如蝉翼,姝丽光艳的令人挪不开眼。
“方才倦的慌,绾儿便反锁睡了一觉。”
她周身泛香,隐隐的旖旎惑人,公子警惕的半环着她入卧,假意取盏饮茶,环顾左右,不解道
“绾儿换香了?”
自从那回,他便神经兮兮的,常常提防着谢崧将人掳去。娇花挽着林书君的臂撒娇。
“雩儿在我衣内,贴身缝藏了新式的香包,刚刚睡觉在榻上发出汗来,难免味道重了些。今日是第一次用,味道如何?”
她好奇地举起袖子细闻,心满意足地舒眉。
看来那老板说得没错,以市价百两的沉榆,可替代她旧时惯用的水沉迦兰,原先觉得不像,睡一觉以香汗浸湿香包后,越发像了。
“绾儿笑什么?”公子见美人低头莞尔含笑,鬼灵精怪的小哼着歌。
“绾儿占了便宜,乐得发笑。”
而今看来,暹罗的水沉迦兰不过如此,即便是寸缕寸金的佛门圣物,在她北郢地大物博,亦可寻到替代的。
迦兰香为她去年棋筵进殿时所遇。燃起时烟霭缭缭,将其放在冰鉴上面,旖旎无比。
谢崧知她喜欢,不惜重金万里酬买,日日予她供着,休妻前再没断过。
“绾儿,待会为夫还要去一趟承庆殿述职,今日事繁,恐一时半会不好抽身。你孤身在这里等,我不放心,就先跟雩儿回去。待到晚些、我再亲去侯府看你。”
她独自睡在卧里,他忧心记挂了一下午,担心的公务亦没做完,积压到这个点,倒被谢崧唤去承庆殿加点。
公子军务繁杂在她意料之中,谢崧以前醉心权辇时,更是几日几日的不着家,忙得不见首尾,在王侯手下办事,哪有点到休息的道理。
“妾陪你去。”她梦中和谢崧吵了一架,眼下憋着气,想去承庆殿探个究竟。
林书君看她鹿眸汪汪的,鼓腮撅着嘴,心下又怜又爱,亲扶她上舆,轻掐她腮帮,低头问
“谁惹你生气了?”
“在梦里和人吵了一架,心里憋得慌。”说起此事,她搂攀着公子,仍旧愤愤不平。
她又没有强他要自己,如今跟了公子,日日安分守己,是谢崧频频来缠,梦里还要与她说道理。
林书君猜的几分,娇妻这般气急,无非就是谢崧又揪着说什么气话恼了她。低头理了绯袖,贴耳凑近她大方道
“说来听听,他在梦里怎么惹你了,为夫给你评理,是绾儿脾气大,还是旧人无理。”
他是夫也是师,虚长八岁,怜她稚涩,常为美人开解,少有计较。
娇花将梦中两人争辩所言说个七八分,撒娇般朝新夫告状前人不是。
“他以前就是这般,动不动就说我这不好,那蠢笨,像是攀谒了他,处处不得贬低。”
她面若朝霞,嘴里虽道讨厌,提到谢崧时,眼底难掩欢喜,说至那年他在秋宴持缰勒马,更将王侯喻作烈阳清风,于千里外披星戴月而来。
“妾那么小,他那么高,就急急撞我!”她气得伸手去比。谢崧就是恶人先告状,此生亦不是她沈知绾先去招惹他这个怒马鲜衣。
公子哑然,以指挑帘涩言
“人生本就是荣枯作梦,得失难量。”继而将她锁进舆里,不愿娇妻再想旧人,含吻她堵了美人喋喋不休的嘴。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绾儿过去的何必与他计较?”
她嘤咛一声,被公子扑压在舆榻上,怕水粉口脂弄脏他的绯朝,小心翼翼地蹬足往上蹭了蹭,与之勾颈缱绻缠绵,
林书君难得攒眉,她伸指替他舒展,软语相哄。
“是在梦里,绾儿下午一直待在卧里,没去找他。”
“梦里也不允找他。”
“嗯。”她乖顺的攀着公子的肩,躲进他怀里。
林书君领着娇花前去承庆殿复命,正大光明地一路与美人十指紧扣,倒把承庆殿十数宫侍暗暗的惊得掉了下巴。
好在她们从小长在宫闱。这宫里谁是主,谁是仆,私底下什么能议、什么死也不能说,早就摸个门清。来往的宫侍只怔不到半响,便纷纷各行其事。
看不出端倪。
娇花只当她们认得自己是王妃,而今隔了半年,二嫁新夫,难免惹人非议,故也不放心上。
“林大人,主子这边请。”
公子牵着她入殿先是于谢崧谒拜见礼,倒也没客气,安排娇花寻个软椅坐下。将自己公案前的糕点酥茶摆了过去。
“诶…”谢崧不知娇妻要来,以为两人只是公办,在林书君私案上预备承庆殿的酥茶甜糕招待,哪知被他用来反疼娇花。
“殿下赐的,书君不能自决么?”公子是硬骨头,自负才略,时常以下犯上硬怼他。
谢崧为北郢天下留用这不世能臣,一忍再忍,咬牙道
“绾绾要想吃,本王重叫一份。”
桌上招待的是果酿马蹄糕,别处没有,她要是吃了不就怀疑梦中之事,回头找自己算账么?
“绾儿想吃这个。”娇花接过公子端来的马蹄糕,闻着味道是淡淡果香,觉得似曾相识,拈着放进嘴里嚼着,亮起眸,
“像在哪里吃过。”
林书君留她在一旁玩,掌灯落座,开始在谢崧下首公办。谢崧随批几份谢瞱滞留在承庆殿的奏折,圈出其间难解的,与公子交替商讨。
他们都是百年难得的一等慧人,理事时虽各抒己见,亦可相辅相成,配合默契之处,小半时辰未有半分争执。
倒是娇花,瘫坐在软椅上不到半响便开始腰酸背痛,想要夫君贴贴,又不敢当着谢崧的面黏腻上去,屁股左挪右腾的,无声抗议。
公子觑到娇妻苦脸趴在桌上,双眼含雾锁着他,顾及谢崧在场,想着案上堆积成山的公文,踌躇半响开口含蓄
“殿下这里,可有能躺的软榻,绾儿她累了…”
谢崧自然知道娇妻苦不堪言,只眼下顾及林书君身份,亦不敢贸然开口让她去躺自己的榻,听他这般大方,正中下怀,对她温言
“你去以前那里睡。”
言语中满满宠溺。
知绾乐得急骤身起,感念两位夫婿大方,能顾及她累极,不做争风吃醋的小家子气,先允她休息。
又怕公子吃味,上前殷勤的替他研墨,事毕倚肘低声
“绾儿先去榻里休息,待会弄完了,夫君接我回去。”
将人哄顺毛了,才转身进偏卧。
谢崧正俯首批卷,竖耳认真听她软语哄人,又做起旧派,明目张胆地吃着碗看锅里,意识到自己就是那口凑上去的锅,气的肺都要炸了。
就这样竟还敢与他掰扯北郢和美人孰轻孰重,自己成日游离两个男人都不着边际,还叫他弃了淮南王位。
难不成不做这天下之王,余生匍匐做她沈知绾的裙下宠臣?
他要不让林兮出来治治她,当真觉得自己美艳绝伦的翻了天。
公子以笔蘸墨,抬首见谢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反倒为她袒护。
“绾儿岁小,不经世故、难免骄纵,你我要格外包容些。”
包容?还要他怎么包容?难不成将他剥皮拆骨才成?谢崧恼火的笔都抓不住。有意不回。
林书君大谢崧两岁,孤苦半生,而今抱得美人归,自然沉着住气。见王侯气恼的无心政务,索性起身行至将他案前多的取走,有条不紊道
“下官早点批完,晚点还要回府教她读书,殿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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