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再没二话,许是想起那年秋宴、落寞的跪在蒲团上拈香奉供,恭敬地三跪九叩,起身取过愿牌入字。
“绾儿此生只能再信情爱一回,若夫君负我,再没往后。”
“花生朝露,叶落暮昏。花叶难逢,朝暮不悔。”
此生得见,亦是造化,岂敢二心。
公子把绯带交予寺人,肃容将绯带挂起,分收两人愿牌在身上,复牵娇花去庙外买果解渴。
见沿庙的乞子可怜,取出早备好的碎银一一分发。若遇到年幼的,特添些带来的瓜果酥糖。
“书君不是将钱帐尽数上缴,为何藏私房钱?”
他这一发怎么说也要百两,出手阔绰的倒不像有家室的人,她既为林府主母,手头的帐自然要算稳,不允他藏私房钱。
公子哑然,服软道“出门在外,总不能事事向娘子要钱。”
知绾气鼓鼓撩起帷纱,蹙眉将他拉到庙后树下,掐腰踮脚,拿指戳他胸口。霸言
“不允藏私房钱。身上可还有?”娇花伸掌过来、即刻要他上缴。
他嘴角微扬、邃眸含光、扶腰把她提起,俯身将头探进帷纱里去,鼻尖贴着鼻尖,晦言
“绾儿自己来找…”
他真的是谑浪无矩,儒面兽心。娇花被男人蹭鼻含唇,若即若离的酥麻难解,唇齿间雾着水汽,矮声
“你先放开我。”
美人靥上花钿娇嫩欲滴,靠的近些溢些淡香来。
“我饿了。”他说。
“绾儿袖里有酥糖。”她受不了男人炙热的目光,想要将袖的糖拿给他。公子却附身嘬吮了她左颊上的花靥,清新香甜。
“右边。”林书君要她自个把脸踮凑上来。
“你当真没跟过别人?”
她臊的拿肘去抵,若说他前生清白,男人行起狎昵之事,深闺雅戏哪逊王侯半分。看不出没有女人的样子…
“没有,此生就沾过你与旧人。与娘子亲近些。”
林书君视若珍宝的点吻她鼻尖。
“话本读过么?小生不才、过目不忘。可吓到娘子了?”
带她上山观星,本就没打着什么君子心思,何必遮掩,谢崧不讲武德,频频欺辱他妻。再遇一遭,他怎么能就此错过。
旧时带林兮上山观星,无论天色多晚,从未留宿。今个是头一回,也是想把事给办了,坐稳他正夫的位置。
“绾儿把右边凑上来。”
娇花哪知道他的心思,前生就跟过谢崧一人,婚后圆房也谈不上骗不骗的。稀里糊涂地跟上山来与人外宿,现如今懵懵的凑上脸,把花钿递到他嘴边。
“什么时候看星星?”
公子紧喉勾舌,将美人提抱轻薄,混沌的想欺她恨些,回甘她在榻里的恣弱媚态。“现在去。”
倚翠偎红乃圣贤末流,今日他急色至此,亦是枉读半生诗书。
他牵着娇妻,寻个四下无人的地,抄近路往山顶爬小半柱香,来到个隐蔽的半坡,在树下寻个干净的地,铺好垫,摆上小食和水。
牵她至此处,替美人摘下帷帽,“绾儿先坐,我去附近捡些干柴来添火,到了晚上才可御寒。”
知绾颔首,坐在垫上蹬脱珠履,待他走远,酸的蹙眉褪袜,仔细查检后跟脚趾,爬半柱香的坡,哪能不磨出泡来。
娇花小心的拿指腹按揉自个脚后跟,只恐留下疤,不敢冒然去挑,低头呼了会气,怕公子担心,又把袜带上。
林书君抱了干柴添火,亲喂她酥糕,两人偎依着看远山雾海,共沐夕阳。
“夫君要许什么愿?”知绾嚼毕,取水囊来抿了口,润唇湿喉。
“和娘子余生鹣鲽。”
婚事再即,即便谢崧有了悔意,他怎能放手。
待她喝完,公子随手提娇妻拧盖,又恐她在山上湿冷,褪去外袍,盖在她身上。
“我不冷。”娇花浮霞尽染,撇过头伸臂将外袍还他,孤男寡女的,他脱外披做什么。
林书君怕她岁小受惊,附身柔哄。“只是外披,绾儿别紧张。”
她紧张到全身颤抖,假意不知他意图,嘟囔“我想回院子里看星星。”
他坐卧抱膝,温雅风流,取枝拨动燃起的篝火,晦色暧昧取笑她“怕还跟我来?”
知绾恨不得抓一把沙,扬了眼前的冤家,将他挫骨扬灰,成日没个正经,白瞎天赋。
“尚书大人宦海沉浮不到半月,别的没学,平白长了窃玉偷香的本事。”
跟着王侯没学好,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风月雅宴去的还少么?凭谢崧心思,定是挑好的频频引坏他。
娇花嫉得踢他一脚,把公子踹得差点迎面扑在火里。
“是不是谢崧教坏你了?”
两个男人凑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林书君笑而不语,低头拨灰。
两人偎着烤火,只因时候还早,娇花便倚着公子闭眼小憩。待到幕夜降临,繁星璀璨,林书君才把她柔声唤醒。
观星许愿不过半盏茶,知绾没了兴致,吃饱喝足,蜷缩在公子怀里,屏息望月。他将天际间的星辰逐个为她细解,吴刚伐桂,昆仑王母,说到倦了才取过衣袍把她拥紧抱睡
她假寐良久,耳听男人没了动静,侧躺在他怀里偷觑,见公子当真在睡,羞恼的伸手拧他前襟。
林书君缓缓抬眼,凝眸哑声,明知故问。“怎么了?”
“天要亮了。”篝火都要息了。还问她做甚?
“绾儿理当守矩…”公子隐晦的压进些,把她欺到树根处,背抵着杂草,难免蹭磨。
“夫君说你我是花叶可是当真?”她伸手落钗,披落及腰的青丝。人生苦短,何必蹉跎。
“此生护你,至死方休。”男人缱绻低啄她眉眼,释扣落袍,将她提抱起来,铺在坪上垫个仔细。
取过备用的桂酿,一口饮毕往美人檀口渡了进去。“书君以此合卺。”
她羞得避过头。
公子是元身,哪比谢崧游刃有余,半探半学的往垫上相欺,
她细滑如缎,软媚似柳在垫上,风情的尽夺夜月里的每一寸光艳,柔荑揪着他发顶糯声
“书君,你弄错了。”
他是不是看错了书,为何这般谑亵,她脚趾轻搭他肩胛,羞的蜷缩轻缠。
公子为娇妻湿染绘渍,“夫君疼你,绾儿不开心。”
她鹿眸落泪,悔怕的恨不得揪起公子耳朵,将他提起掐骂。
“娘子不喜欢?”他含温缱绻轻探。惹得娇妻红潮遍染,旖旎难止。
王侯自负矜贵,恩爱半载、旧时在榻上哪肯纡尊至此,她自然不懂。
而今懵懵懂懂的被公子疼宠,羞得醒过的味来,食髓知味的羞涩万分。
“娘子是云鬟秀鬓犹可餐,风流偏胜枕边看…”
见她拿衣掩面,含羞不答。他以诗和歌赋雅。
天幕间烟波浩渺,美人宛若那夜乌篷,蝉衫麟带,楚腰翠步而来。她似盅林间春盏,品之茶味犹甘,饮之松风在耳。
于榻上缱绻缠绵,以此点亮了他前生月夜,尘寰遗憾。
“我好还是他好。”有些事、即便榻上,他也需争一争。
“你轻慢些…”
公子初尝烟月,缠绵至天光微亮算罢。
事毕拿袍将她首尾掩得齐整了,抱着娇妻,趁晨曦还未尽至,一路躲躲藏藏回了院里。进卧烧热水试温,又哄又疼的亲侍她大半时辰,抱着美人拾毕轻放在榻上,拿被盖好便要起身。
“你去哪?”她蜷在被窝里、怕他吃干抹净就跑。
红着眼尽是委屈,后知后觉的醒过味来。昨晚一时脑热,将自己舍了出去。
“为夫去给你寻吃的。”劳累整宿,怕她腹饿。
娇花掀开薄被,眼梢含雾,勾他进榻贴抱上去。“不允你走,若将我舍下,要你剥皮拆骨。”
她是辗转前生,阴差阳错的救了个酒鬼、因一场飓风遇到眼前冤家。是倾慕、亦是敬仰。
林兮是她旧时老师,书法字画里皆是公子痕迹,即便是对弈落子的招式,也是师从旧人。
她仰慕林兮已久,得见老师自然欢喜心爱。
“夫君教她书画,我嫉妒万分…”她不愿做粗鄙草莽的女子,被世人唾骂厌弃。
“娘娘腹有诗华,就连谢崧也重之崇之。”
翰墨文卿无不钦慕林兮谦抑慧娴,贬低她俗庸逢迎。
“归宁她们欺辱绾儿,嘲讥我目不识丁,谢郎玩弄绾儿,心谤我空有皮囊,日日以身谄媚权贵。”
她气之恼之,才奋起读书。“绾儿遇到先生,是慕才。”她的心意,从很早便有。
“喜欢老师,比你想得多些。”从跟着林兮学棋开始,便透过她,倾慕她身后的人。
娇花含羞揽颈,吻他鼻尖“我将你抢来,余生以你为师、往后只许疼宠绾儿,不许看别人…”
公子涩在胸口,万般疼惜她。“夫君只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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