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写给绾儿的情诗,绾儿会永远记在心上,若有违誓,就罚你…”
她本欲赌咒他重话,窝在林书君怀里,蜻蜓点水男人薄唇,不舍含忿“永不得我。”
她前生伤得遍体鳞伤,而今倒缩了几分。
“傻瓜。”他低头细查她脚后跟细泡,怕处理不当留下疤来,只俯腰捧在手心,怜惜啄吻轻吹。
娇花攥提起他后襟,猛得将人拉起,羞臊训他“脚脏,你怎么总喜欢亲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像是有难言的隐僻,与谢崧倒不像一个路子的。
“若是不懂男女情,事,往后我来教你。不许看稀奇古怪的杂书!也不允那样子亲我!”
她好歹也在扶汐阁学过技艺,亦算通晓风月,并不记得有那么一遭。
“不喜欢么?”他暧昧戏谑。她怎么知道自己看的书不对。
“…”娇花被盯的颈后阵阵酥麻。
“此事于《桃花扇》《青泥莲花记》上皆有收录明载,为夫不会记错。娘子理当受之极乐。”
若有必要,他可明点出哪章哪行,也不是他独辟蹊径,做些讨人厌的事。
公子天赋使然,若论榻里的缠绵疼爱,亦不允自己输人。
听他要张嘴念书中女子如何喜欢,她骤起捂住男人的嘴,娇腮若桃,急急承认“别念,我喜欢。”
·
自那日后,她便常以各式名义三天两头的在外留宿,频繁反常的即便愚钝如红湘,也察觉不对。
绿旖自小跟在身边,对娇花的性子捏得几分,只看破不说破,在外与她遮掩。
倒是谢崧、几次夜探她闺卧寻不着娇妻,在侯府内安插个耳目,探听几次,说是入宫陪侍。
她旧时就孝顺,留宿慈寿宫本不是异事,想得紧了便寻个名由去宫内看她。截遇苏嬷嬷,拐弯抹角地问
她去处。
“郡主自那日后,这大半个月,便没再来过慈寿宫。殿下可是有什么急事?”
美人大婚再即,自然忙于冗事,哪里会来宫里闲坐。
谢崧愣怔半响,继而不死心的试探。
“她与娘娘姐妹情深,想必是留宿太宸去了。”几次夜探她闺阁,空无一人,着手摸被褥,冰凉的必是彻夜未归。
苏嬷嬷惊诧“娘娘有孕在身,陛下夜夜陪侍太宸,郡主如何留宿?”
他已然猜到什么,目色混浊呆滞在原地,思及娇妻笑靥如花的羞态,因旧时他一句玩笑,便不顾闺仪去扶汐阁求学,颤慌的手都攥不住。
谢崧看了天色,大梦初醒般,猛得拔腿往回跑,寻谢狄来问“林书君呢?”
他分明叫人守着梨院,若她留宿,怎么不知。
“回禀殿下,林大人近日不住梨院。”林府新迁再即,梨院离兵部有数里之远,若是卯时赴政,难免耗费时间。
“自上任来,林大人在附近酒肆,连包了一个月的独间,以便公务来往。少往梨院去。”
谢狄不解的垂首回禀。自小跟在主子身边,未曾见过王侯面色这般难看。慌惘的难以自持。
“哪个酒肆?”
“属下…”谢狄屈膝欲跪,低伏的颔首刹时被王侯的靴面顶起来,猛得捱了一脚,踹在地上。
“给本王挨家挨户的找!若是没有!天亮前提头来见!”
以公子声名在外寻人并不算难,虎卉办事向来畏谨,一通查下来,逾了半柱香,轻而易举地寻到林书君的住处。
顾及娇妻闺名,谢崧忍痛压下此事,假意随舆回府,由青风亲侍换衣,洗漱后入榻放帐,待到四下无人,才蹑手蹑脚的穿衣,从淮南王府后院一路飞檐走壁,行至公子所在酒肆。
翻到屋顶揭瓦窥看。昏灯暗烛,桌案下扫了一地的字画,未裱的朱批的,沙钟倒置在其间,再无声响。
“书君,我想喝水…”她的声娇糯含媚,漾着湿雾,从烟帐里飘来。
“好。”
窸窣声后,林书君起身挂帐,随手取件落在脚踏的外袍,披肩而下,在卧内燃灯,慢踱至案前,取盏斟满试了温,小心翼翼地递到榻里去。
谢崧趴在瓦上,虽见不到烟帐后美人模样,仅凭那句娇嗔已认定是她。
“娘子肚子饿了?”林书君坐在床沿,宠溺地探头到烟帐里。
“嗯,出门太急,没吃饱便来了。”爹爹今日在家,怕父兄不允,又不愿失约,左躲又藏的。
公子前生清简寡欲,得了她不似谢崧黏腻,日日行事,既是顾及周礼未全,也是不愿她委屈多想。
怕她以此自怜自轻、故娇花虽常常留宿,还算守礼,不似红湘绿旖想的那般。偶有逾矩,亦是点到为止。谨慎小心的怕她婚前有了身孕,玷辱名声。
“我去取糕来。”
林书君走到外卧,拈了几块备好的糕点装成小碟,递到榻里喂她,食毕见娇妻轻纱薄罗抱被跪坐在榻内,
惹人采撷,竟难得嘬吮她耳垂询问她私密。
娇花口含半糕,攀着林书君的肩,将男人的话听毕,忸怩应他“前几晚喝过姜水,昨日净了。”
林书君郑重其事地从榻下摸出个匣,打开。娇花见里面垒起十数本秽籍羞的猛得把匣关起。臊问他“书君这是做什么?”
“待会绾儿若有不解的,以此阅典查籍。”
公子仪容俊雅,于褥下探手摩挲她的脚踝,亵逗娇花莲足,把她翻了过来,随手取了一本,让她趴捧着。盏灯至榻前。
俯身上去伸指来替她翻到第一章,阅籍哑声指着
“老师就照上面的来、不会错。”
他喜食生冷,身性寒凉,体似青玉,在这六月盛夏,倒成了天然的冰鉴,予她驱热。
娇花哼唧的趴着享受贤夫揉按,半响间,走廊声起,外头烟雾漫起。
“走水啦!快跑!”
林书君急忙起身取袍将她裹得严实,横抱下榻,踹门而出。知绾在袍下紧攥着男人前襟,急慌颤声
“老师先放我下来,是哪里走水了?我们要往哪跑?”
酒肆里各个厢房的客人闻声无不四下掩鼻遁跑,衣衫不整的,男女老少来往皆是。
后院火光渐起,浓烟四起,楼里但凡有气力的男人都提抱水桶前后灭火,唯独公子,逆着人流提抱娇妻往外跑。
“我们先走,后面火势太大,不过一会儿,就会惊动官兵,把今晚留宿客人逐个捉拿盘查。届时瞒不住。”
林书君欲言又止,怕她因自己,惹受非议,将人搂紧些,“绾儿别怕,夫君先带你回侯府。”
“嗯。”娇花不敢探出脑袋,蜷缩在袍下,抓着他腋下衣袖,以指挑开男人腋袖,偷觑外头冲天火光,矮声
“不能回侯府,今晚爹爹在家…”若他知道,要打断自己的腿。
公子没有二话,提她颠了颠,温言哄她“那去梨院。”
他抱着娇妻,一路朝着梨院方向抄小路走,跑了有半盏茶,在僻静的拐角处,骤得涌了十数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大人,这是要带人去哪?”
沈业自舆上沉声而下,沈尘尾随其后,父子俩难得回府,就遇到这等糟心事,深更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闹醒,守在这里小半时辰捉奸。
“爹爹?”娇花从袍下慌得冒出头来。
沈业见女儿这般,气得发昏,摆手让沈尘过接抱过娇花,扶额羞赧道“来人,把林大人捆起来。”
林书君自觉无颜,猛地双膝稽首叩拜,惭色
“岳丈大人、此事是小婿无矩在先,有亏清德,与绾儿无关。”
“哥哥!”娇花三步做两被沈尘抱进舆里,觑到十数下人当真拿出绳来捆公子、慌怕到不行
“你们这是做什么?再过半月,绾儿就和书君成亲了。爹爹这样闹、侯府上下哪个不知,是要逼死我么?”
纵是她不对在先,沈业处置公子的方式未免严苛些。知绾委屈的不愿上舆,扒在车前不允下人捆他。
“哥哥,你和爹爹这样是不要面了么?”哪家女儿捉奸这样大张旗鼓的,非置人于死地。
沈尘不与她多说,黑脸狠心把她推进舆里“你自个与他说?”
“和谁说?”沈尘见她不死心的扒着舆框,气得抬脚往她身后狠心一蹬,害得娇花脚底打滑,急急的往舆内扑去,猛得跌入软垫里。
细颈被人一掐,抬头。
“要脸,还是要命?”
谢崧身着衮蟒,袍底染渍,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擒着娇花脖颈,将人提掐,听她哎呦一声,颈后软骨咯吱做响,疼得知绾急急落泪。
“本王问你,要脸要命?”
他掐着知绾后脖将人提起,毫不怜惜的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她前颈,锁颈合围,声如鬼魅,“你诲淫如妓,下贱作狗,要什么脸面?”
未婚与人私通,频频背着家主爬到林书君的床上,还要什么脸?
谢崧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掐死。
“谢崧…你放手…”她青紫得踹不上气来。
“一女二夫?你倒敢想,你这种残花败柳的货色,白送我都嫌脏。”他气得将她拎起,朝她踹了几脚泄气。
口吐恶言
“我没有…”她从未有过贪念,她哆嗦着受了谢崧两脚,腿脚打颤,想到他平日疼宠,仍哽咽落泪委屈,“谢郎…绾绾疼…”
谢崧砰的声一巴掌扇上去,将她打的左脸浮肿起来。
“贱妇叫本王什么?”
她捱了巴掌,继而耳鸣起来,头亦沉沉的几欲昏厥,凄声呜咽“殿下…”
谢崧将她拖至软榻上,再补右掌。冷漠肃声“喊错了。”
“淮南王殿下。”她如破败海棠,一如旧时被他轻贱。
“你听好了,往后宫内宫外,见到本王需自避退让,别让我看了恶心。”他不服又掐紧些。道
“林书君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谢崧自当高高在上,看你被他弃之如敝屣,看你余生给林兮做配,贱跪伏低,届时,你该知道,我们之间谁主谁仆。”
他得不到的,谁敢妄想。
王侯以指三叩舆壁,垂首地上的人奄奄一息,被打的脸颊浮肿起来,见她脸又觉嫌恶,抬脚将人踢挪在一旁。
“殿下,可是要回府了。”舆下是谢狄的声音。
他自觉舒心不少,几个月佯装追妻,求伏的都不像旧时的自己了,而今把话说开,气也出了,并不算亏。
“让沈尘沈业过来。”
须臾便听得两人在舆下叩拜的声音。“本王的气,今晚出的不错,至于两个狗男女,是你们家的私事,本王不好插手。
沈业,你女儿我这半年用得勉强,而今她要另嫁,往后在外就不要打着淮南王府的名号占便宜。”
他从袖下抽出几份文书,递出舆外,续言
“弹劾你父子卖官鬻爵的奏疏在此,人证物证俱在。”他话锋一转,沉色“来人、将广平侯父子缉押归案,随本王查抄广平侯府。”
“不要!淮南王殿下!”知绾慌忙从舆里挣扎爬起来,犹如遁入深渊地狱,撕心裂肺的抱住他的腿。
“绾绾知道错了,愿意留在殿下身边做牛做马、不要抓爹爹…”不要废氏罢阀,不要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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