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虚乏累,口含渍梅,辞过老者和苏嬷嬷就摸回自个房里。匆忙净换寝衣,打水漱洗后就着脱履,去软榻倚躺着,须臾隐隐听得宫婢在门外敲门
“主子,该吃晚膳了。”
美人半褪薄纱,从烟帐里勾腕撑臂,虚探道“撤下去吧。”
连着几日食不知味,哪有心思吃膳,话毕她寻帕吐核,拈出颗新梅再含,落帐掀被,再躲到榻里续睡。
公子出狱这几日,留宿在梨院,于皇宫内是外臣,娇花身处后闱跟着姑母。外臣若无召见,万不可无御入后宫。故两人见面实有不便。
娇花因心有芥蒂,婚前倒是有意躲着公子。
她身娇体贵,一个人身处后闱哪受得了妊娠之苦,
近身无人伺候,日日还需到姑母身前孝敬,为她捶腿揉按,请安陪话。不过几天就累得泪眼婆娑的。
暗搓搓埋冤公子、委屈的恨不得把肚子捶了。
夜幕降临,榻内烟纱随风拂动,她半眯半醒的见烟帐外伫着人影,咽嗓焦渴的虚喘低唤
“绿旖红湘给我倒水…”她只当回到了旧梦时,卧榻内簇拥着无数近侍。
唤了半响,她醺红的娇颊侧吐核来,干呕的再含梅,渍梅压酸惹渴,她只得恍惚再唤“雩儿…水。”
夜幕下,那人沉如深潭,以指挑帘,惑言
“绾绾再想,还有谁能递水?”
她晕乎乎转了脑袋,宛如梦里,破罐破摔的试“青风云倦?”
娇花话音刚落,黑影晃动的递上水来。
“扶我起来。”她命到。昏沉间只当自己回到了淮南王府。
谢崧挂帐上榻,见软褥中美人半遮春色,侧蜷着身躺着,蹙眉轻颤,像是久病。心疼的将她扶起奉水上去。
知绾阖着眼只当梦里,心头又酸又涩,从小到大何时不是衣来伸手,榻里卧外少说也要随身着绿旖红湘,莫说穿衣吃饭,就连腿脚酸累都有人伺候。
哪里像现在,慈寿宫虽有惯用的下婢,没有贴身难免不便,走路无人打伞,无人侍洗,榻内无人更奉茶揉按。
“我腿酸了,你给我按按…”管它梦里哪里,她累得需要人伺候。用人捶腿。
“好。”谢崧哭笑不得。他怕朝蟒蹭磨娇妻,起身释衣落佩,单膝轻轻跪上软榻,褪去履靴,掀开被褥慢慢偎进去。
“左边还是右边?”烟帐外陆续堆落美人月色贴身内寝,窸窣间,藕色芙蓉靡衣勾着细带被谢崧抛出来。
“左腿。”她酸胀的难受。
王侯自幼勤谨。擅棋会武,敷画亵香亦是难掩风流,国朝谢氏数百年,只得这株精妙,才能少年成业。
故长着双细茧的指骨,不同寻常公子。就此替她在褥下揉按。
“吐核…”娇花偎倚着黑影,命他递出手来。
谢崧俯身低头,一手扶腰,一手托颈嘬吻她唇瓣,探舌把渍梅衔出来,惹了满嘴的酸。
“怎么开始吃酸了?”王侯抬手为她拢发。揉毕递上水去。今夜的浮靡香是重了些,都到了这时候,娇妻还在昏沉。
她如溺水的人浮沉的难喘气,半阖着眼细看眼前男人。“夫君…绾儿有些难受…”
“难受王夫来帮你…”
檐廊外不知何时,淅沥的落雨,榻前旧香氤氲缭绕,耳听烟风,眼绘云梦
纱帐里她颤笃笃的扬起细颈,软肌无力的被黑影扶架坐起,娇怯的任他弄月驰骋。
娇花昏沉的不知是真是梦,只恐伤了腹中胎儿,半推半就的嘤呜急喘。谢崧两月未曾沾碰娇妻,更弃嫌她允了别人。本想跟知绾耗下去,让她求饶。
哪知那日放鸢后,她便乘日躲在卧里。
“你胆子大了?王夫要跟别的女人外宿了,也不来管?”
昨日他放出风今日要带陈妤去渡夜船、本想在承庆殿等她来打,那知娇花乘日躲着,听到了也无动于衷。
“王夫在淮清河包了画舫,比你那小乌篷大百倍,妤儿说要跳燕舞于我,绾绾怎么不管?
我被她按了怎么办?喜欢了别人往后不会给你带糖。”
他谢崧要的,时时都需办了。“绾绾想躲着嫁人?天涯海角我都要追着办你,即便是阴曹地府,也是我谢崧的鬼!”
“轻慢些…”她嘤呜的侧身攥褥,蹬了蹬腿,酥软湿软的逢迎几分,怕惹了这疯子。
“叫谁轻慢?”而今他是疯癫的,说得话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几次三番的往返、无非是难舍旧人。
谢崧自矜在身,风流半生哪能被人甩,而今自己频频触他逆鳞,竟成了执念。舍不得这一身酥骨肌玉。
“谢郎…轻慢些…”
他居高临下,寸寸欺进。
娇花昏沉沉的哭睡过去。待到翌日,撑臂起身,懵怔的昨夜是真是梦。
她寝衣齐整,软榻干爽,摸着被褥哪有人来过的痕迹。
“是公主回来了!”
窗外不知是谁在奔喊,她头晕目眩的换件新衣,简单洗漱,顺着檐下交接的喊声行至院口。
见陈妤身着蝉衫麟带,偎在谢崧身边,含羞分果。谢崧的蟒袍沾着湿气脂香,负手而立,示意陈妤给大家一一分果。
“公主昨夜是去夜游画舫了么?”宫婢中有胆大好事的接糖去问。
“殿下昨夜在清淮河包了画舫,陪妤儿玩了整夜。我们还在河上放了烟花,放河灯还跳了舞。是么?殿下。”
陈妤眼含秋波勾挽着谢崧的臂。仰头“谢郎破费,一夜豪掷千金,倒让妤儿成了燕京城里最让人羡艳的女子。”
谢崧颔首致意“应该的。”
娇花没说什么,回身揉裙,走起路来腿脚开始后知后觉的酸胀,快步躲进房里,入厕时发现自己衬裙内落了些褐血。
慌怕的连忙坐舆出宫,覆面找个医馆问医。
“姑娘脉象如珠走盘,血盈充调,这是有孕了。”老者抚须,隔着帘盖帕问脉。
“岑大夫,那我…”她臊着脸将裙渍之事隐晦说明。
“姑娘脉象无碍,且安心。待会开些保胎药带回去,仔细煎服便好。只是你身虚体弱,往后该忌的也许忌着,以免一万。”
年轻夫妇贪欢喜乐者居多,有孕伤身无不是因家主没个忌讳。妊娠初时房事能避就避,与女子没妨害。
知绾羞惭在心,昨夜的事心下明白几分。提着保胎的药,覆面在街上寻个孩子,舍了几锭钱银,让他去梨院递话寻人,事毕入宫匆匆和姑母寒暄拜过。
转到后院急忙忙的收拾包袱,挎在身上便要走。后院十数宫婢围坐着陈妤将着昨夜舫上趣事,谢崧站在院中,开始无趣的伸手逗烟。
眼尾觑见娇妻挎包匆匆而过,忙追上去拦下她。
“你去哪?”
娇花思及昨夜放荡,眼前男人提起裤子也不认。
她,瞥过脸不看他。“我去梨院。”
侯府被封,林府修葺,天下之大她能去哪,只能去找夫君。
“你要与他同宿?!”谢崧轰的声,脑门胀疼的几乎炸裂。面上再难掩怒色。
她娇羞可欺,若当真去寻林书君,岂不是羊入虎口?
谢崧贴进些,娇花便臊的耳颈染艳,挎着包焦急万分,一抬眼,就见林书君身着绯袍玉带,由苏嬷嬷引着立在檐下唤她。
“绾儿、过来。”公子招手。
深宫内院的女子哪见过别的男人,慈寿宫里一时来了个绯朝外臣,仪容俊雅的如玉如璟,各个偷觑着眼珠都没地放。
知绾弯腰穿过谢崧扑到林书君怀里,踮脚蹭磨他下颌,难掩心爱。
“走吧,夫君带你回家。”他拎过娇花的包袱,揽着她,见她气色不好、低头焦问。
“绾儿怎么了?”
知绾羞的挽上公子的臂,偎倚着嗔娇,“不与你说,待过几日大婚你便知道了。”
她怀有身孕,不允人碰,进了梨院便自觉的寻个屋与公子分房而睡。林书君清寡,婚前行事亦怕违伦,看娇妻要分房睡,也不勉强。
两人住在一处、见娇花没精神,下朝回来,倒主动把买菜做饭,浆衣打扫尽数揽下,比雩儿做的更为体贴,亦不用她动一根手指头。
甚至精细到烧水侍浴。
“绾儿,热水还够么?”因娇花想蹲浴,他前后抬了几桶温水来添。待到添毕,满头大汗的撩起襦袖试温,
知绾坐在妆案前卸钗挽发,杏腮绯粉,回身撇了眼,支支吾吾道
“你觉得可以就行了。”
前几日在慈寿宫,身边没贴身近侍,不愿麻烦姑母,哪敢叫人放水洗浴,只自己烧壶矮盆,拿巾擦洗。
到了梨院,不过提了一嘴,夫君就特意收拾个新卧备上,做她的盥洗间。
“那绾儿先洗,为夫在屏外等你。”他寻了个绘屏隔在自己和浴桶之间,怕她一人无人拿衣伺候,自觉地拖个椅来坐着。
娇花觑着男人,见他饶有其事的背身坐着,这才绕至绘屏后褪衣落披,踩着椅进了浴桶里、伸出半个脑袋撅泡着。
“书君、我要香胰。”
她从小要人近侍,泡个澡丢三拉四,是常事。
公子起身进屏寻胰,他个头高挑,只这么站在桶旁,弯腰直起身子,便把水下娇色给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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