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时可扬鞭万里,不羁放纵惯了,年少时床第间疼惜过谁,房事无节制,承恩一回比公子要凶猛六分。娇花不过与之两日,虚得已然打起退堂鼓
也曾想过,日久天长的,她实难以受,待过几年干脆找几个姐妹,替她担担。
而今年纪大,肢腰哪比旧时,于这些情情爱爱上没有了前两年那种流萤扑火的气势
沟啊海啊都是别话,要翻时便翻。她只愿像姑母那般,过着安福尊荣的日子,余生守着名望功业,顺便蹭些好处。
“娘子何时入宫?”事毕,他把瘫化如泥的娇妻抱紧,询问她大婚之事。
美人眉黛羞颦,身惹香尘,倒在榻里,眼见谢崧无赖的又钻进褥里,以掌为尺,为她身前量寸,轻柔疼怜。
“朝褂凤冠,常服吉裙百十件,依着绾绾旧时尺寸做的,而今这里要改…”
娇花虚的颤着嗓子,推开他伸手摇铃,青风在门外听到声忙不迭的推门而入,隔着烟帐看美人半蔽小褂,撑臂倚着,恭敬问“娘娘?”
今夜他们进卧不过一个多时辰,按理说北帝哪能这么快事毕。
“青风,你去放水,备好舒经通络的膏油,待会替我好好揉揉。”当她十六的姑娘呢?
“现在?!”主子还在榻里呢,青风诧的瞪圆眼。
谢崧哪里肯依,猛的从背后翻压而下,取枕垫上去,闷哼声,欺的她周身哆嗦,
“绾绾既想好了与朕一世一双人,该受的须得受了,哪有偷工的道理。
明个让云倦找个骑马师傅来,教你强身健体、你我夫妻余生且长。”
娇花蜷在榻里,肌玉酥软的凭他霸凌,哼唧啜泣的,只恨林书君不争气,不然何必选这种要命的种马,欺得人跪下来伺他。
青风羞退出房,在门外熬到天光微亮,卧寝内的动静才渐休。
连着两日房事,即便休沐哪有出游的心情,天一大早,忙推脱着要去集市卖糕,推着小车出门。
谢崧畅快两日,知她被磨得狠些,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为哄娇妻,索性挑件常服,陪她一共赶集摆市。
他本是侯服玉食的矜贵公子,除了搬扛什么重活,别的一概没做过,行至摊里,替她摆好桌椅,给顾客端茶递水的难免不周到。
以至于后面,肃容收了全部桌椅,沉色端站摊边,只许人来买,不许他们来坐。
好在她的糕实属紧俏,即便如此,大清早来买的还是不少。
“沈娘子,昨日的糕明个能买么?”
待到下午快收摊时,小摊前停了尹府的舆车,车上的小姑娘以指挑帘,羞答答的探出半张娇颜来,低声问她。
“昨日的糕?”她每日都是做不同的。若要订便有。
“沈姐姐,你上来。”尹秋朝她招手,难得好气。
知绾未免手中的面粉蹭污了小姐的车,当即取帕拭净、取下身前襜衣,扶栏上舆。
尹秋是尹府庶出,论理哪里用的上如此宽敞舒适的舆车,与初见时亦不相同。
“这是祖母的舆车。”十四五的小姑娘难有心机,得了荣宠哪里耐得住性子,不待她问,炫耀似的脱口而出。
“姐姐可记得昨日那个林大人?”她娇艳俏丽,正当豆蔻,双颊粉扑扑的,分明是少女怀春。
“记得。”
“家中姊妹里,大人相中了秋儿,今日特去府上拜求父亲,带我出门踏青放鸢。还给我准备了酥糖果子。”
小姑娘养在深闺,是第一次与外男同游,虽是丫鬟婆子十数人围看着,不允亲近,仍与心上人说了话,同席共食。
郊外纵是浮岚暖翠,哪比他尔雅温煦,被人捧暖了一下午,亦不是欢喜二字可喻。
尹秋开匣朝她夸耀自个的酥糖,“这可是锡箔包舶来糖,一颗值得数两银子,不好订。”
“恭喜小姐了。”为官两载有余、旧时清朗书生也变了模样。
“大人喜欢吃姐姐做的糕,明日可再否卖那日的给秋儿。”
“明日有明日的糕,小姐来买便是。”
她还未大方到,要在旁为他俩锦上添花,落掉的孩子也曾是自己千求万盼来的亲生骨血,她怎么不怨。
“绾绾,你在舆上么?”谢崧看她上舆许久,怕她受欺,在马下三叩舆壁。
“我家夫君来了,我要先走了。”娇花和尹秋道别,心头暗自忿怨的,不愿做这生意。更是弃嫌旧人吃了自己的糕。
轻儿坐在舆角,怕她弄脏帘子,忙伸手亲自为她挑帘,打一眼瞧见舆下男人,目瞪口呆。
“轻儿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尹秋小孩子心性,只当公子看中她姿貌,得了糖,即便是没有糕,也想着换别的讨好未来夫君,并不难过。
轻儿吞咽口水,抚心失神,怔怔叹道“小姐,那沈娘子可不是常人啊,年纪轻轻竟搭上了第三任夫君。”
她的夫生得好看,陪着林大人一下午,本是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方才探头望脑的瞥了舆下男人一眼,又比下去半分。
腼腆的含着秋水,已然钟情。
自那日后,她怕尹秋来买糕,躲着去侯府看望余姚和異異,绿旖红湘随游时得了良人,外嫁留在金陵,徒留雩儿,跟她回京。
住在侯府近侍異異。
知绾问她为何不嫁人,她只道“这世间唯有情字虚无缥缈,概莫能外。
奴婢此生既是有幸,华清宫里,得遇殿下脱得旧籍,同年飓风,再得公子于梨下解惑。
后侍主子,跟着天南地北的游历,登峰赴海,浮踪浪迹一番,已是成全。
奴婢微如浮萍,只愿余生陪着吾主,太宸也好,林府也罢,生死相随。”
她是有心性的女子,见过公子才华,辩过王侯不群,怎肯随便相予别人。
“也是,旁的人肥头大耳,哪有他们两个喜。”娇花托腮揶揄她,“那就留在我身边,咱们一辈子看个够!”
“主子明白就好。”
她不愿说假话,此生亦不会自轻做些背主的行径,既得不到,何不当男色做物件,日日摆看也不错。
林兮和谢瞱住在燕京郊外的小院,四周篱笆墙围着,除了觅儿陪侍带着小少爷,再没请别人。日子简单的打水浆衣都是自己。
知道她和谢崧要来,更早早的去集市采买鲜果蔬菜,刚入门,谢崧就被谢瞱塞把叉子,要去溪边抓鱼。
“皇兄?你们连一条鱼都不买么?”
北帝气的哆嗦,直骂他不争气,谢瞱亦是脑子进了水,堂堂皇侯不做,要干这种卷裤腿的杂活。
“之前去趟乌斯,过了半年游牧生活,兮儿她不喜,又回到燕京扮起村妇。随她去,她想做什么就陪她做什么了。”
今日他是收到娘子的令,特意支开谢崧。
谢瞱一揽谢崧脖,提叉拽着他拖到门外往,一路叨叨
“也不是一直这般,我瞧着她最近腻味,下回我们去金陵扮富商,就会轻松些。
她啊,书念多了总觉得人生百味,要千姿百态才好。”
明珠要的向来比娇花复杂,游历不成还需亲身体会,事毕还能写出书画来。
觅儿带着谢澄在院外玩泥巴,两岁大的奶娃,走路穩了说话啊吧啊吧的。见了知绾也不认生,抱着漂亮姨姨腻着
林兮身着布裳,迎向娇花,不提旧事,将她带进后厨。热络引她吃瓜。
她挑了块冰瓜,食毕,看林兮忙前忙后摘菜煲汤,万万没想到,他们来吃饭,她需亲自下厨。
“娘娘,绾儿来帮你。我们人不多,这些菜不必都做。”
她摆在地上的食材,鸡鸭鱼虾要洗要弄的,满满当当,院里除了谢瞱谢崧两个男人能吃,她林兮觅儿三人吃的,够不够谢瞱一人用。
“要弄。待会也不止谢瞱他们。还有一个人来。”林兮朝她挤眉弄眼。
娇花撸起袖子,蹲坐在地上,从腕上取挑带来,把发系好帮忙洗菜。
“绾儿,你是不是和谢崧…”
她红霞染腮,腼腆实话实说。“就是终身有托,老大不小了。再说娘娘你瞧他那模样,能逃去哪里?”
“书君和他们不同,前生被太多世俗束缚。他从未将你做替,也不知你身怀有孕。那日是我昏厥,若是醒着,断不能让你被掳。”
她昏沉两日,哪顾得上别人,事后害了旧人姻缘,她万死难辞其咎,难安至今。
“他是至诚至纯之人,自我们相遇、若有见面,也以你为先。在牢里我去寻他,更愿以死明志,和你一起。我才…”
那日她泣不成声,扑抱着公子,不愿他余生如此。更恨自己阴差阳错,害他再次身陷囹圄,毕生不得。
“若不是谢崧以先父滔天恩德以压,他怎么敢轻言寡诺。若这世上有人以北郢轻重压谢崧,他又当如何?何以一次就分了轻重…”
她话毕,眼泛出泪花来,听外面觅儿喊道“表少爷!”
急忙以袖蹭泪,来人三叩房门,恭敬在外面避着柔声
“我可以进去么?”
知绾诧的瞪圆眼,眼下妆饰鄙陋犹如村妇,撸着袖摘菜,几欲要寻处地遁去。“别…”
“绾儿在里面,你进来吧。”林兮和婉起身,从地上挑了些食材放在水槽里,对翩翩公子打趣
“谢瞱他们去抓鱼了,我们在厨房忙活不来,幸而你来。三个男人里,就林大人长了手,辛苦帮忙。”
谢瞱哪真抓过鱼,平日里浆衣做饭是外雇同村的村妇,她为撮合旧人,才从卯时忙到现在。
时至今日,她亦不愿让前世梨花,余生凄凉。知他心属娇花,才苦心指引。
林书君手里提着沿街买来的熟食,穿了和她初见的儒袍,清简的带着拘谨,不敢看娇妻,只恐惹哭了她,紧张羞惭到打噤。
看她在洗菜,把卤肉放好,微卑的慢慢上去“我帮你…”
知绾不愿理他,思及他在山洞里种种,小气的连果都不多给,酸涌的噙着眼泪,避了避不看公子亦不回话。
林书君知她闷气,哄言“绾儿要是讨厌我,就让娘娘陪着出去透透气,这里的事我做,到了点喊你们吃饭。”
他从袍里取出备好小果,皆是她以前喜欢的,各式各样的柔柔轻哄。“要是开饭迟了,就先吃点垫垫肚子。”
林兮起身净毕手。来到知绾面前,“妹妹若觉得唐突,我就把他赶走。只是这里荒郊野外的,他走过来的,回去时候若没有舆,怕到半夜才回的府。”
“我帮你洗…”见她不说话,他蹲在她身旁,抽手想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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