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道歉回荡在大厅里，那声“哥哥”让众人明白了什么。
声音慢慢停了下来，乔洋回过头看向十字架上拼接的“洋娃娃”，不屑地笑道。
“原来要求别人的他们也拼接不成一个完美的洋娃娃啊。”
伯伦特脑海中又浮现出水底听到的那些声音，微微晃动脑袋，身子有些颤抖。
艾勒上前将手放在他的耳畔，白色的光芒斩杀了伯伦特身上剩余的魔法。
伯伦特缓过神来，拍了拍艾勒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抬眸看向十字架前的乔洋。
“可是，不止他们。”
乔洋嘴角放下，眸底的杀意和戾气愈发严重，转过身去看了伯伦特片刻后，发出了阴森的大笑。
“是啊，不止他们。”乔洋停下了笑声，又走向了窗边看向远方的那座城市。
歌舞升平的霓虹灯城市之下，是一座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破败庄园。
乔洋敲打着窗户，眸底映出外面越来越近的火焰，冷冷笑道，“这座城市的人，其他地方的人，包括你们！”
乔洋又回到了十字架的旁边，围着那个拼接的“洋娃娃”，边做欣赏边大声说道。
“你们用着所谓的言论自由权利，你们用着自以为是的眼光，可到头来你们拼在一起也是如此恶心！”
伯伦特颇有感触，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一边走向十字架一边平淡地说道。
“因为一个孩子的谎言，他们可以把天才说成疯子，他们可以把受害者说成施暴者。”
艾勒放慢了脚步，看着少年削薄的背影慢慢靠近十字架。
乔洋也停了下来，看向伯伦特，思考着他说的话。
伯伦特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依然风轻云淡地说着他经历过的一切。
“人言可畏，恶言足以杀人。”
“可他们没有拿起过刀，他们不会知道也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乔洋崩溃地坐在了地上大声吼道。
“而讽刺的是，他们是我拼了命去守护的人民，可也是他们害死了我最想守护的人。”
乔洋又站了起来，满眼毫无生气地看向对面二人，“先别过来，还没听听你们的审判呢？”
伯伦特停下了脚步，带着不屑的眼神看向乔洋，嘴角轻扬笑道，“说说看？”
乔洋眸底的红色再次浮现，只是这次他明显难受痛苦多了。
“怎么回事？”乔洋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双手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伯伦特继续走上前，突然胳膊被人抓住，回过头看到了眼里带着些微担心的艾勒。
“怎么了？”伯伦特宠溺地问道，被人牵挂的感觉有些陌生但莫名觉得不错。
艾勒注意到了对方得意的语气，微微侧过头松了口气打趣道，“亲爱的，我在哪看戏啊？”
“窗户那歇着，光线好。”伯伦特故意甩开了他的手，活动了一下筋骨。
艾勒眉眼弯弯，乖乖走向了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大火故意提醒道，“可要快一点了。”
【你们俩上辈子是戏迷还是戏精啊？】
“嘘，闭嘴。”艾勒打断了系统的吐槽，观察着乔洋的不对劲。
乔洋还在极力寻找着伯伦特的罪行，“你不是会帮我的吗？你现在在哪里？”
伯伦特直接走上前抓住了乔洋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耐烦地警告道。
“我的游戏里，不允许别人乱改规则。”
伯伦特也发觉了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乔洋摸索着腰间拿出了枪，却被伯伦特直接反手按住，将枪打向了一边。
白光缠绕住掉落一旁的东西，艾勒索性将它化为了灰烬，和善可亲地笑道，“公平一些，乔警官不能欺负我们普通公民啊。”
乔洋脖子上的青筋被气到绷紧，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抓住了头上的手将那人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艾勒身子一震，看到了地上的少年露出了微笑，又笑了笑坐了回去。
伯伦特轻轻咳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解开西服的几个扣子，揉了揉刚刚被摔疼了的肩膀。
“乔警官，不愧是警队队长，本来我对你妹妹的事很有同感。”
乔洋也脱掉了外套，看着对方清瘦的样子，自信满满地嗤笑道，“那你下地狱去告诉她吧！”
伯伦特握紧了拳头，与艾勒相视一笑道，“游戏开始的那一刻，我们已经在地狱见面了。”
乔洋猛地冲了上去，挥动着粗壮有力的胳膊，着实是下死手的一拳。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看上去清瘦的少年硬生生挡下了这一拳，反击的是更加用力的一拳。
伯伦特双臂挡在前面接住了乔洋的一拳，趁其惊讶的时候，转身飞踢踢向对方的下巴。
乔洋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嘴角渗出鲜血滴在地上。
伯伦特微微皱起眉头，“还不够。”
说完又上前挥拳打向乔洋，乔洋反应了过来，左手挡住，右手立马出击，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腹部。
伯伦特被乔洋绊倒在了地上，乔洋发了疯似的对伯伦特挥舞着拳头，一拳比一拳更狠。
伯伦特用双臂紧紧护着，双臂开始招架不住，微微颤抖。
艾勒攥紧了拳头，却被伯伦特接下来的动作惊讶到了，“小疯子。”
伯伦特索性放下双臂，攥紧了拳头，在对方打来的那一刻，将头躲开一些，也用尽了全力将拳头挥向他。
显然人不可貌相，少年的力气远比想象的还要大。
乔洋倒向了一边，当然伯伦特脸上也出现了淤青，嘴角渗出血来。
伯伦特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向同样伤得不轻的乔洋，小声说道，“还不出现吗？”
艾勒紧紧盯着垂下头的乔洋，他也在等着那位熟悉的家伙。
乔洋用手撑着身子跪在地上，眸底的红色再次袭来，跪着的人依旧很是痛苦却开心地大笑道，“我的上帝，帮我实现愿望吧。”
“接受审判吧！”乔洋抬起头，手中升起黑色与红色交汇的光波，奋力朝伯伦特打了过去。
艾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瞬移到伯伦特身旁，将人护在怀里。
白色光芒慢慢包裹对方的光波，消散那抹黑色的魔法后又还给了对方。
乔洋本就被打的不轻，这下直接打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了。
伯伦特疑惑地看着艾勒，“解释，不要废话。”
艾勒温柔地抚摸着伯伦特的嘴角，白光也是暖暖地贴在上面治疗着。
伯伦特倔强地扭过头，“不是说会对你有反噬吗？”
“是啊，但我写出来了方法啊。”艾勒将对方的脸轻轻转了过来，一边治疗一边解释道。
“毕竟我写出来的禁术魔法，我怎么会写不出来驯服的魔法呢。”
“你写的？”伯伦特想了片刻，想到艾勒的变化，明白了什么。
【你没事写这么个祸害人的东西做什么？本系统天天被它搞得都要死机了！】
系统哭诉着自己的遭遇，伯伦特听了点点头，“就是。”
艾勒满眼无辜地说道，“我在第一页写了这是禁术。”
艾勒又看向了一边奄奄一息的乔洋，语气加重了一些。
“也提醒了不能随便学的，它是可以短时间提高魔法，可以反噬别的魔法师，但同样学习者也会得到反噬。”
“你之前为什么不想办法？”伯伦特还是对园子的消失耿耿于怀。
艾勒明白他的意思，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满是自责的语气说道，“我也是只想出了现阶段的应对方法，之前太微弱感觉不到，之后也不知道还会怎样。”
伯伦特慢慢吐出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打趣道，“明明可以出手，偏偏等到我挨打之后，这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报复我吗？”
艾勒也笑了笑，“没错，没想到你还挺能打，也挺耐打的。”
伯伦特苦笑道，“因为你没来的日子里，我只能靠自己。”
艾勒身子一征，平日里圆滑优雅的男人，此刻面对爱人的话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可现在你来了不是吗？”伯伦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
艾勒点点头，温柔地笑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不想打扰二位，但麻烦你们看看那位小兄弟，人家血量都快不够了喂！】
艾勒笑了笑，让伯伦特在一边休息，一步一步微笑着走向了乔洋。
乔洋见是艾勒走了过来，露出了初次见面的笑容，“我就说，你可太危险了。”
“可我不是恶魔吗？”乔洋苦笑着问道。
艾勒微微叹气，“可这是上帝与神明的游戏，你们以为自己是猎人，其实都是我的猎物罢了。”
“这话是对乔洋说的。”
艾勒又掐住了乔洋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冷冷威胁道，“这句话是给你听的。”
“他的游戏里，只有我可以修改规则，不听话的孩子老师可不喜欢啊。”
猩红充斥着乔洋的眼睛，对方疯魔地大笑道，“总有一天，你们会和我一样失去彼此重要的东西的！”
乔洋又看向一旁的伯伦特，“总有一天，你会失去的。”
二人愣了一下，乔洋趁机猛地推开艾勒，冲向了十字架旁边。
四周的玻璃瞬间炸开，大火顺着蔓延进了房子里面。
“这次游戏，谁都赢不了。”乔洋拿出口袋里少女的照片，坐在地上等着大火烧来。
警笛声划破了黎明的天空，大火中的庄园终于被人发现。
艾勒打了个响指，二人走向了燃烧着的玫瑰花丛边。
“可惜了。”伯伦特惋惜道。
“你会有的，不要着急。”艾勒揽过伯伦特，温柔地亲吻着对方。
伯伦特耐心地回应着，口腔内淡淡的玫瑰清香缓解了藿香的苦涩，是他未曾见过的甜蜜。
“下一次，不要晚了。”伯伦特提醒道。
“不会。”艾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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