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两护士抛了个白眼给凌柯便各自离去了。
“妈呀!我上班要迟到了。”凌柯赶紧从病床上跳起来,在床头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的换起来,迟到可是要扣全勤的。
……………………
镇宁古城离市区有七十多公里的路,途中有一段可以行上高速,其余的皆是九尺宽的乡村公路直到古城,下了县道还有一段泞泥不堪泥路,甚是难行。这个四面环山树木葱郁的古城有着千年的历史,而齐阿新的宗祠便是建在离这里很近的一个小镇,徐夏领着一众兄弟连夜将师傅的遗体运往此处,如果不是城里规定火葬,担心殡仪馆来抢尸,徐夏也不用熬更受夜的在乌漆麻黑的晚上偷运师傅遗体。
到达临河镇时天才蒙蒙亮,随着一辆面包车缓缓停下,后面一辆商务座也跟着停下来,面包车上一个浑身上下皆着绿色衣裤的高瘦身影从驾驶座上伶俐的跳下,此人正是剑门齐阿新的第六个弟子王虎。
“夏哥,阿伟,醒醒,醒醒,我们到了。”王虎疲惫的叫着车上昏昏沉沉的几个师兄,今后就是几位亲哥了,然而在他们这一行人中却少了一个人——莫连宇,恐怕以后很难见到他了。
徐夏睁开眼睛看看蒙蒙亮的天,示意几个弟弟下车,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从车上利落的跳了下来,迷茫的打量着师傅出生的这个‘小镇’。
此时镇上的垃圾婆窦大娘已经出现在了镇口,背上背了一个很大的竹篓子,看到徐夏一群人后便步履缓慢的向众人走了过来,待走到王虎面前时,窦大娘歪着脑袋盯了王虎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小孩?这么早你们就到我们镇上在做客啊!主人家都还正在熟睡中呢!”原来窦大娘是误会徐夏等人来此的目的了。
王虎看了徐夏一眼,徐夏点头示意,王虎回头恭敬的对窦大娘说道:“大妈,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我们是镇上齐先生在城里收学生,齐先生昨天晚上在城里逝世,我们是将他老人家的遗体送回老家安葬的。”这么说应该是对吧?
窦大娘听完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齐先生是不是给人搞清洁看风水的阿新,你说他死了啊?”窦大娘似乎对王虎说的话不甚相信,声音也随即高了一点。
王虎听后苦涩一笑,解释说:“师傅昨晚已经去世了,我和几个师兄现在来这里就是为了尊师傅的遗言,将师傅的遗体运回来跟师母合葬在一起的,我们师兄弟几个对这里不熟悉,还望大妈你给带带路,行吗。”王虎说着向窦大娘深深地鞠了一躬。
窦大娘急忙伸手虚扶了一把王虎,脸上的神情由悲伤马上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难得你们几个孩子还有这等孝心,我就领你们去,跟着我走吧!”
抬眼看了一下天色,窦大娘接着说:“天就快亮了,你们就当是为了镇上人家着想,还是先把齐师傅的遗体送到义庄去,等到天亮再找齐家的人商量怎么办吧!”
其实乡下人有很多的忌讳,红白喜事忌讳,拆迁动土也忌讳,就连杀只鸡都是有忌讳的,更何况着大清早的就见着了死人。
王虎听了窦大娘的话回头请示徐夏,徐夏只是如之前一样点了一下头,王虎回头对窦大娘说道:“那就有劳大妈您了。”随后伸手示意窦大娘先行带路。
王虎与窦大娘俩人向镇上走去,徐夏示意两个师弟在后面开车,余下几人都跟着往窦大娘和王虎身后走去。
随着启明星的降落暗淡下去,伴随着一声声的公鸡打鸣声,太阳在地平线上冒出了头,红彤彤的慢慢变得像一个鸡蛋黄,映在夏日的青草丛里,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相呼应,看上去甚是宜人。
临河古镇在早晨清新的空气里逐渐苏醒,临河村,顾名思义,村子外面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临街道边上,一个佝偻着背白发苍苍的老人将小店铺的门板一块一块取下来,打算开始一天的生意。令老人意外的是,他这才打开门就看到了店铺门口等着好几个人,领头的竟是那村里出名的垃圾婆婆窦涟漪。
老人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窦大娘微微一笑:“涟漪啊!怎么这么早就来光顾你齐大爷的小店啊?”
齐大爷?莫不是与齐阿新有些关系?师傅的什么人?
窦大娘呵呵咧嘴一笑,随即脸一沉沉声道:“齐大叔,您老就别开我玩笑了,有正事儿找您,这些个小伙子可是您老的徒孙,他们,他们有事跟您说。”
窦大娘将王虎那小子直接拉到了齐大爷面前:“孩子,这位是你们师傅的爸,还是你自己跟齐大爷说吧!大娘还有事要忙,大娘就先走了。”随即不让几人反应过来便一溜烟讪讪的跑远了,比猴子还快,哪里像老人。
王虎挠挠自己的头,不明所以的回过头看着几个师兄,窦大娘这唱的是哪一出?徐夏没理会王虎的诧异,眼神负责的看了一眼几个兄弟,缓步走到了齐大爷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师公!”
齐大爷大清早的莫名其妙就受了人家一拜,有点不好意思的撇过了自己的头,露着掉的没有门牙的嘴笑呵呵的说:“你们这些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无功不受禄,我齐老头可受不起啊!”
诶!想不到师公还是个可爱的老头?徐夏微微颔首作揖道:“齐阿新是我们几个的师傅,你受得起。”说完顿了顿,许是难以开口的,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有的话,无论如何最后还是要说的:“师傅,师傅他,昨天深夜逝世了,我们……是送师傅的遗体回乡安葬的。”
徐夏说得倒是坦然,眼里没有太多的伤悲,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经历死亡,伤心是必然的,但这伤心并不是永久存在的。人如果或者就要学会忘记那些令自己伤心的事,才能过好明天的生活,因为死亡是生命的终点,终有一日会与死去的亲人相见。
齐大爷在听到齐阿新死亡的消息时不由得瞪大了的眼睛,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身子像是受到了打击摇摇欲坠的差点倒下了,徐夏及时扶住了他。
“师公,您老要节哀…”
沉默了半响,齐大爷收敛了悲伤的神情,换了一副平静却带着颤抖的语气对徐夏说:“他,是,昨天晚上去的?”
看着齐老这摇摇欲坠却故作坚强的模样,徐夏明白了窦大娘急速离去的意思,兴许是不想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场面。
徐夏应声回答:“是的,师傅临终时嘱咐我们几个一定要将他与师娘合葬在一起。”
齐大爷听了徐夏的回答沉默了几分钟,仿似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将几人领进了屋子。
齐老的房子建得很特别,外面是一间很普通的那种小平房改成的铺面,进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竟是一栋规模不小且装修时尚的豪华别墅。
在屋里陆续坐下以后,齐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郑重的说道:“人死为大,就按他的意思吧!可能有点阻碍,但我会帮助你们一起完成的。”
徐夏等人听了齐老的话不由一愣,这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傅想与师娘夫妻合葬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人会不同意?
齐老见几个年亲人一副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当年的掌门齐振恒在他四十岁那日收了两个天资聪颖的徒弟,一个是他的亲儿子齐廉真,而另一个则是我唯一的儿子阿新,也就是你们的师傅。”
齐老说道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夏等人一眼,随即又接着说:“也许你们会好奇,为什么齐振恒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了阿新,而不是他的亲生子齐廉真。”
鲍凌晟急急问道:“是啊?为什么齐振恒,哦,不,是师公。为什么师公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师傅,而不传给他的亲生儿子?”鲍凌晟这一问,其他几人也一个劲儿的点头以示询问。
齐老嘴角露出了苦涩一笑:“这就得从阿新和廉真小时候说起了。”齐老见众人静静的听着,便认真的叙说了那段往事:“廉真和阿新是同岁,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在阿新和廉真六岁那年,廉真的母亲杨氏跟村里的女子相约去山上砍柴,意外捡到了从豺狼口里逃生的荷烟。”
徐夏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荷烟不是师娘的闺名吗?”他还是忍不住先问了,以前就常听师傅念叨着这么一个名字,好听的名字。
齐老没有回答徐夏,而是接着说:“据四岁的荷烟所说,荷烟一家人从云南那边过来寻亲的,在经过我们临河村村头出去百里外的那片树林时意外的遇到了豺狼群,荷烟的父母亲用自己引开了狼群换得了荷烟的逃生之路,逃过了豺狼的荷烟却在树林里迷了路,也失去了双亲。”
班杰擦擦自己眼角溢出的水珠:“师娘真的好可怜!”说完看到了王虎投来的鄙视,随即回了个白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在我们这里还有豺狼出没?”秦青思虑了一下便问。
齐老听到秦青的话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你们也饿,我老了懒得动了,厨房在后面,你们自己先去准备点东西吃吧!顺道连我的准备一份。”说完自己起身往内室走去,留下了错愕的一群年轻人。
齐老倒也是个可爱的老人,如果以前师傅在世的时候带大家伙一起回来,那会不会又是另一番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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