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筠的身上穿得一向很少，因为他不适应穿衣服的感觉，总是喜欢光着身子。
就算是穿在身上的也会被他弄湿或者在变成鱼尾的时候撑破。
裴鹤鸣走到沙发边看着正在沉睡的小东西竟然有些出神。
小人鱼的睡的极其安稳，埋在沙发中的脸颊因为做梦的缘故轻动了一下，然后侧过脸颊，他虽然人瘦，可偏偏这张脸格外的幼态，婴儿肥像棉花糖一般看起来格外软糯。
睫毛颤颤，精灵耳偶尔一动一动的，大约是做了什么甜蜜的梦，柔嫩的唇瓣砸吧着。
裴鹤鸣微微挑了挑眉间看着他眼中淡淡渗透出笑意，这个小人鱼好像看起来就很香的样子，好可爱，奶呼呼的。
郁筠没有任何戒心，胳膊枕的有些发麻，脑袋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翻身从沙发上掉下去，裴鹤鸣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掌心扶住了他软乎乎并且睡的有些温热的脸颊。
这样大的动作郁筠睡的仍旧是雷打不动；“唔”
他反而因为翻身更加舒服，脸颊在裴鹤鸣的手掌心中肆无忌惮的蹭着。
“嗷呜”
裴鹤鸣看着他砸吧不停的小嘴有些好奇，他到底在梦里吃什么？
这只小人鱼和他体型差有些过分，甚至让他有一种疑惑那一晚这么小的身板到底是怎么受住自己的。
他刚接住这张熟睡的小脸，郁筠蹭着一会感觉不对，迷迷糊糊醒过来神色仍是迷茫，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半天都呆呆的愣着没有缓过神来。
一秒，两秒。
“！！！”郁筠突然缓过神，现有反应的不是他本人，而是那条滑溜溜的恶魔尾像是炸毛了似的直接天线一般竖起来。
裴鹤鸣收回手，眸光淡然眼中别有一份慵懒笑意的味道；“我能吃了你么，怕什么。”
“大大人！”郁筠连忙爬起来。
“为什么睡在这。”他将外套脱下扔到沙发的一角，倒了一杯水润喉，身上的酒气未散；“还不会走路？”
郁筠坐起身来，双脚放在地上，他将自己的尾巴藏好后摇头否认；“不，不是。”
“已经学会了”郁筠说的有些心虚，尤其是在和男人微睁的那双眼对视的时候又变换了口径。
他嘟嘟嘴，用小拇指笔画了半截手指；“学会了，这么多。”
他想说已经学会了一点点。
已经快要一周的时间他一直在努力的学走路，他的脚踝部位曾常年被锁链捆绑，走路的时候骨头有些发疼，总是要揉一揉才好。
管家教他应该怎么走路怎么吃饭怎么才能做好一个上将的妻子，只不过因为他的笨拙一而再的将老管家气的不想理他。
院子里的仆人们凑在一起总是喜欢讨论上将大人娶回家的这只没用的小人鱼。
“上将娶他不就是走个过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看他一眼。”
“管家都不愿意教他了，上将定是讨厌死他了吧，这种不知名的物种谁知道是什么东西，玩玩也就算了。”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大人会喜欢一阵子，没想到玩过就腻了。”
“腻了的人不就是要扔掉的吗？谁会承认他是上将大人的妻子。”
这些话，仆人们都毫不避讳在宅院中讨论。
郁筠努力学走路，膝盖被磕碰的满是伤痕，人鱼化腿走路就是会疼。
传说中的古老童话中，美人鱼走路的每一步都是如同踩在剑鞘上的，为爱忍痛不甘屈服可最后也只是成为泡沫，无人记得。
他在这里受人白眼，以前除了母亲以外几乎没见过这样多的人。
郁筠也不想被讨厌，他知道自己实在是小笨蛋，所以在晚上仆人们都不在的时候在客厅里练习走路。
还有一点，那就是等裴鹤鸣。
裴鹤鸣嘴角一扬，看着他一直在低头扣手；“等我？”
感受到男人眼中的揶揄郁筠定了定神，明澈的眼中只有认真的诚意；“是啊”
“为什么。”
他可从来没说要回来，而且这是小人鱼等自己的第几夜？
“怕您也不要我了。”他有些无措的低着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学生；“我，我知道我很笨，就连走路都，不会。”
他说的样子有些难过，撅起来的小嘴巴像是可以挂上小奶瓶。
“我可以学的，喏”小人鱼凑过来，身上莫名带着几分好闻的奶香味。
他喝过牛奶了？还是身上本来就有的味道？
裴鹤鸣只觉得好闻。
“什么。”他看着小人鱼在兜里掏出一大把晶莹剔透的珠子明知故问。
本来就不大的小手攥不住的是一颗颗珍珠，这些天珍藏在他的口袋里，摊开掌心的时候攥不住有几颗已经滚落到地面。
叮叮咚咚的划过地板。
“给我么。”裴鹤鸣似笑非笑的说。
小珍珠落在手心里触感温润，郁筠凑近过来认真的点头一一给他介绍；“想大人，会掉珍珠，所以留下来，送给你。”
小人鱼不知道怎么表达人类的思念，所以只好把想念攒起来和真诚一起送给他。
裴鹤鸣看着他认真细数的模样心尖像是被这童真的一幕击中、
他捏起郁筠的脸掐出红印；“我对你又不好，想我做什么，犯贱吗？”
小人鱼委屈的看着他；“不可以想吗？”
他失落的垂眸下去；“他们说，玩腻了就不要我了，可是您看，我会掉珍珠呢！”
“别人都不会，您可以多玩玩我，不要腻，吗？”
郁筠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对男人的杀伤力是怎样的，他歪着头红着眼；“大人，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裴鹤鸣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他怎么这么想捏捏郁筠的脸？
看起来好可爱。
“大人？”
裴鹤鸣想了半天，勾着郁筠的衣角让他整个人都跌在怀中，男人的身上带着几分酒气将他笼罩在身下；“那晚看的不清楚，人鱼是不是所有液体都会变成珍珠？”
他捏着郁筠的耳垂；“嗯？是不是，小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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