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很自信能找到维修虫洞桥的人,原来,当年那个神秘的虫洞桥基站被突袭以后,摩尔作为调查部队成员之一,曾经在事后去调查过损毁状况,把调查报告提交给了当初负责建造这个虫洞桥的总工程师“撬棍”巴克·牛顿。
这让汉森有些意外,说起来这位绰号“撬棍”的牛顿工程师自己也认识,曾今他和自己的父亲共事过,后来被调走了,他是一位拥有天体物理学博士学位的高级军方工程师,之所以外号叫“撬棍”,是因为当时部队里盛传,给他一根撬棍,他能够撬起整个太空航母,他还有个儿子,俗称“小撬棍”,小时候在军营里汉森和小撬棍的关系也挺不错,一群孩子经常在营房里到处奔跑打闹,只不过老撬棍调走以后就没见过面了。
摩尔他们当时把损毁报告提交给了老撬棍,其实虫洞桥本身的损毁并不严重,突袭只不过摧毁了大部分能源供给和大面积的其它军用设施,包括大气改造机等等,经过上面研究,认为这个秘密基地已经被发现了,太阳系那边以后都会有所防备,在这种情况下,重建这所有的设施意义并不大,所以才放弃。现在对于自己一行人来说,并不需要那些眼花缭乱的军用设施,只不过是需要老撬棍把虫洞桥重新恢复运作,把金角鹿号跳跃到太阳系即可。
“你是想去找‘老撬棍’?”汉森总算听明白了,但还是怀疑,“战争都结束十多年了,鬼知道他在哪,再说了,他也不一定能答应帮助我们。”
“我还真知道。”摩尔嘿嘿一笑,在导航图上指明了老撬棍的位置。老撬棍竟然在一个叫代号“老鼠窝”的偏远行星上,之前提到过,仙女座星系从战争时期到现在,一共有三大黑市聚集地行星并称于世,这三颗黑市行星代号分别叫做“封闭洞”、“老鼠窝”和“怡红院”。
“封闭洞”是汉森最常去的,主要是用来走私民间货物的,包括药物、粮食和酒水等一切民用品,而“老鼠窝”主要是用来交易军火的,汉森也去过,但去的少,那边的活儿只有摩尔这种亡命徒敢接,最后一个“怡红院”,顾名思义,是专门贩卖人口奴隶的,尤其是女人,汉森个人很不耻这种行当,所以也不怎么过去。
摩尔说老撬棍战后就躲在老鼠窝,原因是老撬棍这个人有个毛病,他似乎有点被迫害妄想狂,当年在部队里也是出了名的,汉森也多曾听说过,他总认为不管是太阳系还是仙女座星系的军方都是阴谋论,都要害他,所以战争结束后,他没有继续回部队里供职,而是退伍躲在了老鼠窝的黑市里做点小买卖,以前摩尔去找过他两次,聊天中也提到过那个隐秘虫洞桥军事基地,老撬棍曾经有一次酒喝多了,表示那东西只不过是能源系统什么的有些损坏而已,根本不叫事。现如今摩尔就想到了这个主意,找到他只要能恢复虫洞桥暂时运行就是了。
汪医生在一旁冷眼瞧着心里倒是觉得不错,能回太阳系避避风也行,两大星系相隔百亿光年,如果不走官方的三大虫洞桥根本无法达到,金角鹿号这一行人几乎都是有通缉令在身上的,根本无法从官方通道走,所以用这个方法似乎可行。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什么‘撬棍’,能这么简单的答应帮你们吗?”
听见此问,汉森和摩尔一起回头看着汪医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汉森嘿嘿笑着反问:“他敢不答应?”
金角鹿号一路飞驰,前往仙女座星系三大黑市之一的代号为“老鼠窝”的小行星,由于接连数日飞行,物资告罄,所以分头行动,汉森和摩尔去找老撬棍,而剩下三人去采购一些食物,毕竟他们三个就算和汉森一起,也帮不了什么忙。
至于摩尔脸上那些追踪剂的蓝色斑点还是汉森会动脑子,真是个“小机灵鬼”,灵机一动,让凯特动手给摩尔化妆,把蓝色的面积全部改成了暗红色的疤痕,再用围巾尽可能的围起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鼠窝”这颗偏远的小行星附近没有能释放光线能或者热能的恒星,所以这颗表面积并不大的小行星终年都处于黑暗之中,当初也不是官方愿意殖民的地方,所以才得以因此滋生大量黑市交易。
这里到处都是人为制造的冷光广告牌发出的光亮,各式各样的建筑胡乱堆砌在一起,最高不超过三层楼,如同一片漆黑的坟地中横七竖八挤在一起的墓碑,其中还闪烁着繁星若水的幽蓝鬼火。来的不巧,空中飘零着小雨,那种雨水中夹杂着些许酸臭味,是因为此地常年交易的黑市武器经常进行测试,导致空气中都夹杂着化学和粉尘的不良味道。
摩尔凭着记忆找到了地方,汉森抬起头望去,难以置信的回头问摩尔:“这不是开玩笑?”
原来,头顶上的招牌上赫然写着“黄鹤楼餐厅”的字样,这竟然是一家饭馆,摩尔示意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这家饭店就是‘老撬棍’开的。”
汉森悻悻的点点头,紧了紧皮质的棕色风衣,和摩尔一起推开门走进去,发现这家餐厅并不大,但里面有不少客人,看他们的纹身、打扮和携带的武器,应该都是附近的帮派成员。店里的吧台后面就是厨房,能看见有胖大妈服务员、吧台调酒小哥以及后厨的两个老头厨师,正忙的热火朝天,吵杂的音乐、昏暗的灯光和到处都是的油烟味,卫生环境也不大好。
汉森和摩尔坐在吧台前,眼睛在店里扫来扫去寻找老撬棍的身影,吧台后的调酒小哥带着疲惫的微笑问:“要点什么?”
“咖啡!”
“啤酒!”
二人心不在焉的随口说了一句,答案不一样,下意识的彼此诧异的对望了一眼,不过无所谓,继续伸头在附近昏暗的环境中寻找。
“吃点什么?”小哥又问。
“随便。”汉森继续敷衍。
“别随便。”摩尔注意力被转过来了,“我都吃了好几天的速食营养条了,我想吃点真正的食物。”
“你有钱吗?”汉森白了他一眼。
“没有,但是你不是船长吗?好歹请给我们船员吃点有营养的,要不然我连架都打不动了。”摩尔不满的嚷嚷,“我要真实的肉类。”
汉森这回得求着摩尔找老撬棍,只好随他,对小哥说:“按照他说的办,来点什么肉类,还有营养的。”
“马上来。”
小哥去后厨直接端了一个碟子,往摩尔面前一放,汉森也转过头来一看,二人都楞了,这碟子里竟然是一只活生生的金色大虾,有摩尔手指那么粗长,在碟子里挥舞着自己头顶上的触须和虾螯钳,小哥拿过一双筷子放在摩尔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他么的在耍我?”摩尔怒气冲冲的抬起头就要骂人。
小哥却很得意的说:“这种料理就是这样的,这是一只黄金软体虾刺身,全身都是透明的黄色软甲,在无菌的环境中清理干净了,整只都可以直接生吃,可以提供丰富的蛋白质和氨基酸。”
顿了顿,又说:“真正的肉类,又有营养,满足你的要求,怎么?你不敢吃?”
汉森当听到小哥说无菌的环境,不由得转头看看周围脏兮兮的环境,都有点想笑,不过自己还是很乐意看摩尔出洋相,于是指着他盘子就说:“对,就吃这个,既然是我付钱,我就只能买这个给你吃,你爱吃不吃,要是不吃,等下就回船上吃速食营养条去。”
气的摩尔直翻白眼,低头看看盘子里,这只黄金软虾舒展开身体,最少有十五厘米,两根手指粗,正在盘子里扭动挣扎着身躯,都快从盘子边缘翻滚下去了,不由得抱怨:“这怎么吃?一点味道都没有。”
小哥迅速的从吧台底下拿出小碟,往里面倒上了生鲜酱汁和芥末:“来吧,快点,等一下虾要是死了,就不新鲜了,吃了会生病的。”
摩尔转头看看汉森和小哥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冷哼一声,心中暗想这算什么,当初自己服役的时候,在野外一待多少天,什么恶心的东西没吃过,这算什么?难道还能让他们小瞧了自己?于是不满的拿起来筷子夹住虾,却不料它左右挣扎,根本夹不住,旁边看热闹的两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摩尔被激怒了,直接丢掉筷子,直接徒手把虾抓起来,在酱汁里蘸了蘸,咽了口吐沫,看看他们俩,又看看手里这只粗大的金色大虾,一狠心,直接塞嘴里了,虾腿和虾螯还露在嘴外面疯狂扭动,摩尔两手并用把它们全都塞进自己嘴里疯狂咀嚼,但表情从凶狠逐渐变为惊讶,吞下去以后竟然惊呼了一句:“我的银河女神,这也太好吃了!”
这话说的汉森也惊愕不已,小哥微笑着说:“是吧?不赖吧,这可是我们餐厅的摘牌菜,就是专门生吃的料理刺身,很鲜美吧?”
摩尔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示意汉森:“你也应该试试。”
汉森被摩尔说的都动心了,看看碟子又看看小哥:“多少钱?”
“不贵,八十块一只。”
“你抢钱啊?一只虾要八十块?”汉森大怒,这回轮到摩尔得意了。
“怎么?你想不认账?”小哥也不急,也不恼,微笑着问。
汉森这才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左右看看,知道敢在这种地方开餐厅的那都不怕闹事,还是找老撬棍要紧,于是心疼钱包的说:“给我来一只豆腐汉堡吧。”
“我要牛肉汉堡。”摩尔补充了一句。
“你还没吃饱?”
“一只虾肯定不够,我还没再吃一只呢。”摩尔嘿嘿笑了起来。
汉堡很快就上来了,汉森一边吃着汉堡,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我记得你们老板绰号是叫‘撬棍’吧,他人呢?”
“你们找他有事?”小哥正在吧台后面擦杯子,纹丝不动的反问。
摩尔说:“我们是老朋友了,想要见见他叙叙旧。”
“他死了。”小哥回答的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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