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樱花季。
开学带给我的并非全然的高兴,还有淡淡的惆怅。
今年的高专并没有新丁。
“真的很没用啊,高专今年居然一个人都没拉进来,咒术师快要灭绝了吗?”我坐在教室椅子上吐槽。
“用不着这么说吧?”杰后仰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扭头接话,“咒术师本来就是珍稀物种,有那么一两年空缺也不稀奇。”
“欸,杰你听说了没?夜蛾老师离婚了。”我把手放到嘴边,神神秘秘小声说。
杰果然惊住。
“什么?夜蛾老师居然结过婚!”
我摆摆手:“他都结婚十几年啦,老婆好像还是个不会咒术的普通人。整天聚少离多的,她老婆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真爱了。”
硝子眼皮耷拉,眼下是睡眠不足的青黑:“咒术师只有钱途,没有前途啊!”
杰笑笑:“这不是还有我们嘛,未来总会变好的。”
“杰说的没错,硝子你也看开一点。拿夜蛾老师的婚姻举例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乐观而自信地说。
“你说什么旧?什么新?”头顶忽然传来阴恻恻的大叔声音,“居然编排老师,不敬师长……悟,你给我去走廊外面罚站!”
杰迟疑:“是熊猫吧?”
硝子兴奋:“是熊猫没错。”
“夜蛾老师你才是玩忽职守,还不以身作则,自己带着私生子来上课。”我不服输,指着他怀里不安分扭动的熊猫。
夜蛾正道瞪我:“这里我说了算,别以为这样说就不用接受惩罚。”
我抗议:“霸道!专/制!”
“抗议无效,快点去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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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去仙台。
处理完任务后,我照常跑去当地有名的甜品店买伴手礼。
三三两两的小学生头戴小黄帽经过店门对面的马路,其中一个小男孩被同伴不小心碰掉了帽子,露出一头少见的粉头发。
这种明显的标志让我稍微有些警醒。
——会是虎杖悠仁吗?
因为担心打草惊蛇,这些年我并没有派人搜寻羂索的下落,如果是自己碰上的话,也许计划可以小小改变一下?
三个月后,我暗中操作调虎杖仁到外地出差,虎杖悠仁在学校上课,家里只剩下年迈的虎杖倭助和这家的女主人虎杖香织。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虽然有些卑劣,有件事我非做不可。
找准时机展开领域,‘无量空处’发动得悄无声息,这种时候,傻子才会把招数报出来。卧室里的女人顿时失去行动力,我谨慎地用六眼观测四周,靠近倒在地上的女人。
抽出特别制作的刀型咒具。
扑哧——
“抱歉了,虎杖妈。”语气里毫无歉意,我手执[明镜]麻利沿着缝合线切开颅骨,“强迫症发作,帮你做个开颅手术,事后保证帮你缝得整整齐齐。”
[明镜]是我专门研究了好几年,专门为羂索亲自打造的咒具,可以暂时封锁被它伤到的人的咒力,而我的咒力就是延续这个“暂时”的动力。
和我的领域配合在一起,是道双保险。
打开脑壳,露出一颗白花花长着牙齿的大脑。
果然是你啊,羂索。
“真恶心啊!我中午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我一边嫌弃,果断地把[明镜]整柄刀身贯穿这颗异形大脑,挑着已经无法反抗的这玩意儿,装进带来的标本瓶里。
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肯定是要抹除掉的。
不过还是先把地上的尸体处理一下,然后和这家人沟通后续的事情。我轻拍脑门,思考等会儿该怎么解释。哎呀呀,我又成了破坏人家庭的罪恶之人了。
“你是谁?”敞开的卧室门口,一个看着精明健硕的老头虎目瞪来。
“呀哎,虎杖先生来了?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像主人家一样招呼他,并且让出了位置,好让他看得更清楚。
此时女人的尸体还倒在地上,打开的脑壳里面空无一物,而我脚边则放置一个装着怪样大脑的标本瓶。
这场景看起来着实像变态杀人犯的作案现场。
放在电视剧本里,下一个就该干掉面前的目击者消除证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杖倭助看了眼糟糕的现场,定了定心神,全身肌肉紧绷地注视我的眼睛,年迈的声音镇定而警惕。
“虎杖先生来得正好,你儿媳妇的尸体还给你,鸠占鹊巢多年的这家伙我就带走了。”指了指长牙的脑花,蹲在地上的我自如地当他的面分配好战利品。
然后掏出口袋里的针线,快速而细密地把尸体的头颅缝合完整。
“好了。”我站起来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后续我会让人把尸体送去火化处理掉。”我单手圈着标本瓶从他身边经过,把一张名片递过去,“做为冒昧打扰的赔罪,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将来有任何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哦。”
他默默收下了名片。
离开前我指指怀里的瓶子,问他,“好歹相处了这么些年,要和你半个儿媳妇道别吗?”
虎杖倭助后退一步,神情冷淡:“不用了,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它。这东西离我的儿子和孙子越远越好。”
“好吧,那么有缘再见。”我坦然自若从正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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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
脑花可以说是咒回世界一切悲剧的源头。可祂这么轻易地在我眼前湮灭,我心中莫名生出了惆怅的情绪,也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不论是六眼,还是我颇为信赖的直觉都无比明晰地判定处同一个结果——羂索的确是死了,而且死得连渣渣都不剩。
坐在实验室里发呆好一阵,我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了轻松。
太好了!
红豆饭红豆饭红豆饭……
“悟,红豆饭再好吃,你都吃了两个星期了还不腻啊?”杰不忍直视地别过脸,看样子,他的眼睛比我的胃更早腻味了红豆饭。
初雪般的睫毛抬起,冰蓝清透的眼眸浸满愉悦。
我嘴巴里塞得鼓鼓的:“我只是拿它当早餐,又不是顿顿吃,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每次吃的都是不同口味的红豆饭啊,怎么可能会腻?你都没仔细看吗?”
“我只知道自己快被你的红豆饭腌入味了。”他无语地瞄我一眼,“到底有什么大喜事值得你天天庆祝的?”
说到这个。
我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扩大:“哈哈哈哈哈!是非常非常值得我高兴的——大大大大大喜事哦!不过杰肯定不懂的,总之跟我一起开心大笑就对了。”
似乎被我的喜悦感染。
他的眼中也跟着出现纯粹的笑意:“真是,笑得跟个傻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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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的生活固然美好。
同年级的杰和硝子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行动了,我也不甘于被落下。为咒术界卖力干活是早已计划好的事实,不过……
我可不想被高层当工具一样剥削。
直接上的话,要是玩崩了就糗大了。那么就主动学习一下前人宝贵的经验吧,到时候再翻车,就重新建一个新的,反正咒术界已经腐朽到根子里,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克上可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不是吗?
这辈子还没正儿八经上过普通学校,对此我稍微有些失落。
杰选择了相对好考的大学,准备考取教师资格证,为咒术界的教育事业增砖添瓦;而我经过多方面考量,考到了东京大学,主攻公共政策,期间结识了不少人才。
如果不是有所顾虑,我还真想参与海外交换生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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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以后。
老橘子就渐渐把家族的大部分事务移交给我,尽管有些厌烦和老头子们扯皮,我还是忍着不适把他们当做经验包刷。
恨我的人就算心里恨得要死,也不得不脸上带笑对我伏低做小。我并不为此窃喜,只觉得无趣和烦闷。我更加深刻认识到,人性的善恶往往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使恶者更恶,选择为善者更显得为难得可贵。
二十岁时我终于成年。
某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由北野天满宫供奉的先祖,菅原道真见证,我们身着隆重的纹付羽织袴,肃穆完成了家主位交接仪式。
这天老橘子卸下背负数十年的重担,正式将家主之位让渡与我。
而我,也在此刻。
真正成为了名正言顺的五条家主。
我眼神淡漠地站在前方,望着前方聚集的乌泱泱的人群,明白从此刻开始,将由我独自引领一帮人前进。
既然现在实力和实权都有了,手里的铡刀也该放下。于是继任不久后,我就开始了对五条家族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
其中最令我不满的就是他们执行的效率,还有互相推诿的奸猾态度。
对此,我杀鸡儆猴,处置了几个老顽固,推新人上位,换用新一套管理激励机制。同时鼓励并安排无术式和低咒术才能的家族成员入学及就职,至少不能烂在大宅里。即便有反对的声音,也立刻被我肃清。
经过大肆整顿,五条家上下风气焕然一新。
这些事并非一朝一夕完成,而是花了我四年的时间。内部整改对家族运作的影响,在我的强势引导下尽可能平稳过渡。待五条家重新走上正轨,我也正式从东大毕业,只是没能和同在这里读书的七海学弟好好交流让我稍微有些遗憾。
唉,小学弟翅膀硬了就不打算和我们这些故人相认了。
不过我相信高专的大家,未来必然会重新在那里相聚。
淡了的缘之线会再次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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