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中的身影算是被裹的严严实实，像极了端午节中还未下锅的红枣粽子。要不是当时某种熟悉的感觉牵引着，料想他的视线绝不会分过去丝毫。虽说如今早早的入了秋，此时又是临近夜间，但她那一身加厚过的羽绒服，笨重的棉手套，以及围在脖子上的纯白围巾，多少还是太夸张了些。
当然，期间的他未做任何表示，只是单纯的望着她的样子发着楞。并放任那如同企鹅般的行进方式，不断的在他的心头增添着微妙和悸动。强劲有力的收缩沿着他的感知神经传入他的大脑。
他动了情，便不自主的爱上了她的所有。
莫痕不记得他是从哪本书中看到的这句话，大概是以前初中那会儿，躲在教室后边偷偷看小说时做的无用功。
而此刻的他眼中入不得别物，待那略带笨拙的脚步在较远处停住，便赶忙轻轻抽了抽鼻子，然后再次安静的等着她不断地向这边靠近。等待着那特有的气味伴随着空气中的寒渗入他鼻腔，直到那睫毛挂着薄气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前。
她害羞着颔首，那兜帽前边带着的绒毛正撩动着他的鼻尖。
“莫痕？”
凌沫说出来的时候似乎咬到了舌尖，连明明只是呼唤名字都带着紧张和奇怪感。
“嗯，是我。”
肯定的回答对应的却是她带着惊慌的呼声以及后退半步的动作，想来是为了修正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可随后不知为何又意外的发出莫名安心的吐气声让两次行为之间产生着些许矛盾。她轻拍胸口，再缓缓的将带着灰毛的羽绒服兜帽放下。簌簌的长发倾泻而出的同时，露出了令世界倾倒的面容。嘴角残留的几分发丝未能遮盖面部的红润。而红润的面颊又逐渐逊色于含苞待放的红唇。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不着调的晚风拂过，煞风景的凉气窜进因为刚刚一些列动作而略显松散的围巾缝隙，抢他一步占了便宜，也让她迅速的打了寒颤。而不甘示弱的他主动靠近着，即便身高并没有高出很多，但依旧能将手越过她的肩膀，将她后颈位置的兜帽碰在指尖。亲昵的动作伴随着暧昧有歧义的言语在两人面颊间形成的空间里不断升温。
“别逞强，还是戴上吧。毕竟现在也算冷，若你着凉了，定有人会担心的。”
当然，莫痕的本意是害怕梓铭那个家伙抱怨，但如今场景中弥漫的味道确实不清不楚。要知道有时候顺势而来的犯错和无心之言，在回味的时候就更加的令人沉醉迷离。无论是面前的女孩子在闻言之后的微颤反应；又或是衔着兜帽，蹭在她脸庞肌肤上的指尖所传来的真实触感；是她那温热的呼吸哈气化作的醉人沉香，亦是那红润的面颊散发出的诱惑味道。
虽然这都只是她的毫发丝粟，但依然轻易的填满了他的眼中世界
“我们，是不是靠的太近了。”
不算突兀的开口，这蚊子般的声音确实有好好地传来。可奈何出于私心的莫痕正被鬼使神差的意识操控，不仅想装作没有听到，还借此主动的向她面前试探过去。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否算作契机，但他也清楚在这种场景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
当然，如果没有意外的前提下。
“沙沙”
就这样，草丛中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他悬停在了咫尺之间。但错失毫秒的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沫趁着停顿，将特有的气息从他身旁散去。后退几步转身准备逃开，却不知为何再次停下脚转回来，然后站在不远处紧紧拉低着兜帽，将她的脸完全的埋进去。
莫痕先是对此狠狠的咬了咬牙，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干扰了，回想到上次的大狗，内心不免平添了些恼火的成分。可当剥离的气味的纯空气再次袭来，也让他冷静了大半截，自然也对凌沫的行为进行了相对理智的判断。思索几分，找了个不算敏感的问题开口。
“你这是要回去了么？”
对此，凌沫先是发出轻嗯，但犹豫了几秒后开始摇头否定。但好在没有抗拒的成分，也让莫痕大胆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是？需要我送你回去？”
虽然他早知道这个不知廉耻的问题不会得到肯定，但那十分果断的摇头仍然使得他神情恍惚。于是空气中迎来了沉默，而和短暂的沉默对接的是他的叹息。
“哎，果然你来找我，只是有什么事非我不可吧。”
莫痕最后这个不算的问题的话，终究是没有得到她的任何表示。甚至由于她的穿着和所维持的动作，连想要从凌沫脸上的表情来辨认都做不到。而他的这句话，是带着别的味道的。但令他痛心疾首的是他在此时对凌沫的逼迫，是那渴望听到凌沫说出他想要的话，是那突然害怕承担反面结局，油然而生的后悔。
更是这短短几秒，却宛若千年等待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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