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狭小的空间里。
静静沉睡。
感受着,血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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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蛇”事件中,绫辻行人成功找到了作为京极夏彦的助手、或者说是爪牙的魔仆,他人名叫久保,同时也是十三年前骇人听闻的囹圄岛居民十七人屠杀事件的幕后黑手——【工程师】。
也就是说,那个事件——那个害的绫辻行人变成特级危险异能者的事件背后,有京极夏彦的手笔。津岛美知子皱着眉点头示意辻村深月继续。
因为被先发制人夺得了先机,搜查人员不得不选择放走久保,同时,绫辻行人也和他一起坐上了电车。
“……魔仆久保选择用集装箱掩人耳目逃往国外,然而连人带箱被运走,几个小时后被发现时,他已经成为一具遭人殴打致死,遍体鳞伤的尸体。在这种时候,绫辻老师还留下了叛逃宣言失踪。”
辻村深月强忍着内心的无助尽量简短地陈述着现状。
“我、我们必须要替特务科来寻找真相”
也就是说,由她们两个外行人来当侦探。
侦探辻村深月。老实说,她只觉得好沉重。
如果不是在这种状况下,那会是一句听起来相当帅气的名号,辻村深月也会因此雀跃不已。然而如果可以的话,身为侦探接下的第一件案子,最好是那种想让人埋在后院,别再回想起来的内容。
代替绫辻行人,解开他丢出来的谜团——怎么可能办得到!真想在地上打滚耍赖。
先不说津岛美知子,辻村深月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明确,就是个一窍不通的外行人。
津岛美知子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被紧急叫过来的她一上来就面对着接踵而至的谜团。不过,没办法,既然上面用担保人的责任之类的字眼把她叫过来,她也没办法不来。
这桩事件里奇怪的点实在是太多了。首先,绫辻行人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背叛特务课?其次,是谁杀了辻村深月母亲的仇人久保?目的又是什么?最后,整个事件都透露着一股奇妙的违和感,但是苦于能到手的线索太少,津岛美知子没有任何头绪。
久保是在逃亡选择偷运的手段时出事的,那么对于这一点暂时猜测一下,绝对是京极夏彦和他打了保票,给他提供的是万无一失的逃亡方案,甚至还给他找了据说从未失败的逃亡专家,所以他才会毫无疑虑地执行这个方案。偷走木箱并且杀死久保的人,当然已经事先得知久保藏在哪个木箱里。换句话说,那个人和准备木箱的潜逃专家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没有其他线索的津岛美知子首先也只能从那个潜逃专家身上下手。
“那个潜逃专家,现在在哪里?”
军警特别拘留所的会面室里,所有地方都漆成灰色。地板、墙壁、天花板,连窗框、桌子和椅子都是同样的灰色。一尘不染,没有半点脏污。这大概要归功于总是有源源不断的模范囚犯可以前来打扫吧。
津岛美知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辻村深月站在她身后惊讶地张望着,然后通往牢房的那扇门打开了,传说中的潜逃专家在看守的陪同下现身。
“哟,美女!好久不见啦!今天也一样漂亮喔!”
身穿囚服的潜逃专家,脸上堆满了一点也不适合这种地方的笑容。
“还有这位,新面孔,也是位美女呢”
“初次见面。”
不说在船上见过一次的辻村深月,津岛美知子确实是头回见他。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一边暗中打量着他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咱干这行很久了,坐牢还是头一遭呢。哎呀,没想到这里真是个安静的好地方,有东西吃,看守人又好,很会说话。最要紧的就是不必工作就能活下去,简直是天堂。咱最讨厌工作了,干脆在这住下好了。”
“是吗,你高兴就好。”
是不着边际的性格,看起来并不像是亡命之徒一类的人物。
“对了,这位小美女,你今天来做什么啊?啊,该不会是来听我说抓到比婆兽的事吧?”
“那个不重要。”
关于津岛美知子能毫无影响地忽略了这些无关的闲话这件事,辻村深月是表示佩服的。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久保的人,请告诉我当时的状况。”
据说在辻村深月在遇到这个潜逃专家不久,他就被搜查官拘留了。在那之后一直处于军警监视下,那时候离久保死亡还有些时日,所以他不可能是殴杀久保的人。虽然还不能大意,至少他的证词值得一听。
“你说状况……?”
潜逃专家挠了挠头。
“我把他塞进木箱后,就从外面上锁了,就这样而已。”
“哦?上锁,是吗……?”
津岛美知子盯着他。
“看来他很信任你。”
“诶诶,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潜逃专家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咱干的可不是度假胜地导游的活儿,比起一趟舒适的海上旅程,更重要的是安全性。有一次被装进箱子里的委托人犯了幽闭恐惧症,在箱子里大吵大闹,结果被警卫发现了。当时那个委托人就这么连人带箱被沉进海底,真是有够可怜的。从此之后,为了不让委托人随便吵闹,俺都让他们吃安眠药睡着,然后把箱子上锁。”
“吃药?”
“骗他们说是晕船药,就都会乖乖吃下去啦。”
潜逃专家嘿嘿一笑。
“然后上次运的那个人……是叫久保先生吗?就算直接把安眠药拿给那个人,应该也不会被骂。他说一直醒着待在狭小空间里很令人不安,还说他知道『最安全的箱子』在哪里,自己乖乖钻进去了呢。”
“也就是说,木箱是他自己选的?”
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很重要。津岛美知子挑眉询问。
“对对。”
潜逃专家点点头。
“咱平常都是随便选个箱子装啦,不过既然这是委托人的要求,那当然是照办。久保先生说,那些箱子里装的货物属于不好惹的家伙所拥有,要是随便打开那群人的货物,隔天搞不好就变成海上浮尸。”
潜逃专家夸张地颤抖着身子。
“别说□□的人,连船员都不敢随便靠近那批货物,所以那里最适合用来躲藏。他是这么说的啦,事实上他后来的确变成海上浮尸就是了。”
真可怕,真可怕。他这样感叹道。
最安全的箱子——那必然是久保在逃亡中得到的来自“某个人”的教导,然而,正如刚才潜逃专家所说,这次的指导结果以失败收场。久保连人带箱被搬走,最后更惨遭杀害。久保躲的是哪个箱子?这情报在什么时候泄漏了呢?
还是说,从一开始那个人的目标就是杀死久保呢
从「水井」获得情报的人之中,久保是和京极夏彦最接近的人。让他活着对京极夏彦或许有所不利,因此才会故意安排他逃脱,等躲进指定的箱子后再杀了他——不对劲,不是这样的。
京极夏彦杀人的理由绝对不会是这个。
继续回想刚才的对话,津岛美知子发现了两个不合理的疑点。
第一点,如果杀害久保的犯人是京极夏彦或他的其他手下,绫辻行人为什么要放弃搜查呢?这样简直像在包庇京极夏彦,甚至还为他捏造了假犯人。站在他的立场,这本该是趁机将京极夏彦逼上绝路的好机会——或者是继承了京极夏彦意志的,某个魔仆。
另一点,为何幕后黑手要绕一大圈安排潜逃专家这个陷阱呢?如果只是为了封久保的口,大可以在电车上安装炸药等,用更简单的方法杀死他。
“箱子里的货物——久保藏身木箱里原本装的东西到哪去了?”
津岛美知子这么一问,潜逃专家便用天真无邪的眼神说着「被警方收走了」。
看来接下来要做的,是该透过特务课调查被收押的木箱内容物是什么。
“那么,谢谢你的协助。”
津岛美知子从椅子上起身。
“你还有什么是忘了说的吗?”
“有喔。”
津岛美知子转身望向潜逃专家,他红着脸,手肘撑在桌面上,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准备开口。
“如果是比婆兽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津岛美知子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将潜逃专家的哀嚎丢在后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深月姐,联系异能特务课——坂口安吾。”
“……就是这么一回事,异能特务科决定派出你和辻村作为联络人员去前线进行交流。”
港区□□和政府进行交易,交易内容是箱子里的柠檬形状炸弹,而且对方还愿意透露关于秘密武器——很有可能是违法的武器——的情报。
“是吗,看来那批柠檬炸弹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津岛美知子带着不快的表情淡淡地说道,辻村深月担忧地望着她的侧脸。那是发自内心的不详的预感,如果可以的话,津岛美知子真不想接这个任务。然而,她必须要拿到一手资料,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根据这些线索去推理。
“这个、嗯,是这样吧,请放心吧,上面既然是这样做的安排,就绝对不会让你被□□为难的。”
坂口安吾略带犹豫地开了口。
“这种话就没必要说了。”
津岛美知子打断了他的话。
“你应该是想跟我说别的事吧。”
“没错,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电话那头,坂口安吾的声音不含一丝情感。
“特级危险异能者绫辻行人的担保人,津岛美知子,你能否在上面命令下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射杀绫辻行人——你的回答将决定接下来你的任务安排。”
津岛美知子一时间没有回音,良久她叹了口气。
“……可以不要小瞧我吗?”
她的脸部仿佛镀上了一层磐石,线条冷硬无比。
“我会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是吗,感谢你的配合,之后会再联络你的。”
说完,坂口安吾便挂断了电话。
前方是一条长长的道路,背后也是。路边有一根孤零零的电线杆。右边是一道金属网围墙,看得见另一侧灰色的平缓丘陵。
空气里充满像要淹死人的浓密橘红色。
津岛美知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举着手机的手也持续着那个姿态迟迟没有放下。
日暮之时也是逢魔时刻。昼与夜的分界,这边与那边的边境。在这种两个世界的交界处,能够逢魔——与魔物相遇。妖怪、幽魂、魑魅魍魉——完全是京极夏彦的领域。
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京极夏彦并不是什么操纵妖怪的高手,他只是罕见的,天生异能力和咒术融合在一起的才能者。世上没有两全之事,如果他真的能同时使用咒力和异能力,他早就被列为重点监视对象而不是在外面逍遥了几十年都没有被注意到。
“对不起……美知子。”
很少见的,辻村深月没有使用昵称。
“明明我和老师约定好了,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去找你的。”
那个时候绫辻行人冰冷的眼神,辻村深月还历历在目。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后面的发展,所以才会以那样比以前更加严厉的态度去对她说那样的话吧。
「“虽然不对你抱有多大的期待,但是最基本的不要去麻烦别人这种礼仪你应该明白的吧。”」
虽然这样说,但到底绫辻行人预料到了什么,辻村深月也说不出来。如果一切都能预料到的话,绫辻行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呢。真想扯着他的领子一边摇晃他的身体一边冲他怒吼发泄自己一肚子的气。
“这样啊,他这样嘱咐过你啊。”
津岛美知子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
“……他还真是不放心我呢。”
她终于记得收起手机,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这样说道。
“但是也是没办法的啊,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
与其说是漫不经心,不如说是一种埋藏于心里的焦躁感。不知为何,辻村深月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是这样呢,无论表现得再怎么镇定,果然还是会着急的吧,毕竟对于她来说绫辻行人是非常重要的的人啊。
想要说些什么宽慰的话,然而——忽然,她察觉到。
背后有人在看她。
背脊发凉,她直觉明白一件事。那不是来自人类的视线。无论多么邪恶,人类无法发出这么令人不悦的冰冷视线。
她没办法立刻回头。
逢魔时刻,无人的道路。站在背后的会是谁?
“辻村,别把后背露给敌人。”
津岛美知子毫不犹豫地转过来,厉声喊道,同时从她的袖子里划出了一只小刀。
有那么一瞬间,辻村深月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绫辻行人。敌人?什么样的敌人?想到那或许是京极夏彦,辻村深月不得不鼓起勇气行动。如果真的是他,决不能让他逃走。
她拔枪,转身。
面前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人的气息,四下鸦雀无声。仿佛连城市的声音都消失,只有无人通行的道路向前延伸。
辻村深月的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她低头看去,宛如一只从沼泽里探出头的野兽,正从她脚下的影子里挤出上半身。
手中握着的黑色镰刀,刺上了辻村深月的脚踝。
辻村深月被吓得往后方纵身一跳。
是影之仔——它原本大概没有名字,这是辻村深月自己为了顺口而叫的——从母亲身上继承过来的,无法为自己所控的不详异能力。
影之仔从影子里缓缓爬出来。身影不断摇晃,轮廓抖动,没有一秒维持相同形状。整体来说是个头上长了羊角,用双腿走路的兽人。尽管定睛凝神想看清楚形体的细节,却因为不间断的晃动而难以掌握他真正的形貌。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会是现在失控?!
影之仔慢慢滑过地面,朝两人接近,手中为高举着镰刀。从它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情感或意图。在那家伙身上,没有任何能与人疏通意志的东西。
辻村深月不明白它为何出现,不明白它想做什么。对手远远在正常人类的理解之外,彻底是个异物。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刚才的视线,的确来自影之仔。
影之仔又往前踏出了一步。
明明连眼睛长在哪里都不知道,为何却异样清楚地感觉到它的视线。
辻村深月下意识向后退。正如同之前它突然蹦出来将自己的同事砍成重伤,不受控制的影之仔,它在想什么,为了什么目的行动,她都不了解。只知道它拥有极高的杀伤力,只要一出手,瞄准的猎物就绝对不会落空。绝对不会。
“停下来!”
辻村深月用枪对着影之仔。
“不然我要开枪了!”
影之仔满不在乎地向前走。警告毫无意义,这家伙听不懂人话。
影之仔继续挥舞着镰刀往前走。
津岛美知子望着那把镰刀,落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她紧紧握住了匕首。
“够了!□□奈何不了它的!”
然而,这种事情不是听到劝告就能收手的。或许是为了与自己心里的那股愤怒较劲儿,辻村深月狠狠扣下扳机开枪射击。
子弹准确穿过影之仔的头部,落在它背后的地上。影之仔先是头部剧烈摇晃,一度微微抽搐,又立刻若无其事地恢复原本的姿势。
攻击对它无效。
“既然它是影子构成的,那□□的攻击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津岛美知子一把将辻村深月拽到身后。
然后她将小刀放在了手臂上往下压,然而——在即将划破皮肤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刀最终没有再继续往下划。
……搞什么啊。
辻村深月愣愣地看着影之仔即将扑过来的场景,浑身发冷。
“……我到底要这种特殊能力做什么啊。”
没有其他抵抗的方法,就算逃走,影之仔的速度想必比我更快。
美知子她一个人真的能抵挡得住吗?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更加厉害的人物,无论是绫辻老师还是美知子,都会更加轻松吧,还是说,名为「辻村深月」的个体,才是一种麻烦的来源呢?
“笨蛋,闪开!”
背后传来声音,不知道是谁向这边伸出手。然后,津岛美知子立刻收起了小刀,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
那只手从津岛美知子的耳边穿过,擒住影之仔的头部,直接把它往地上摔。对枪弹几乎不为所动的影之仔,无法逃出那只手,甚至在被摔到地上之后,连站都无法顺利站起来,徒然粗暴地挣扎。那只手放开影之仔后,它还是无法站立,只能在地面蠕动。
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忽然普通人体重要几百倍重的重量压在它身上似的。
为了从看不见的束缚之中逃开,影之仔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接着倏地像是失去力量,沉入影子里,不久便从地面上消失了。
“被这种程度的东西吓成这样,像你们这种小丫头也能当上情报员,特务课最终还是堕落了吗?”
声音的主人轻拍了几下刚才抓着影之仔的黑手套,嘀嘀咕咕地转过头。
“……诶?你……”
那是个戴黑帽的少年——不,是个青年。
黑色软檐帽、黑外套、黑手套。身上的皮革装饰品也是黑色。外表看上去并不奢华,穿戴的用品却都是一流高级货。遣词用字固然粗鲁,那些高级服装穿在他身上却没突兀感。
从青年散发的气质就立刻可以明白,他是活在鲜血与暴力中的人。虽然与绫辻行人常挂在嘴边的定义不同,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游走死亡边缘之人独有的氛围。
他的身份依然分明——港口黑手党。
此时那个青年正看着津岛美知子,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辻村深月不由得去看津岛美知子的表情,她低着头,半晌抬起头时,带着那种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眼睛里仿佛带着一点泪光。
“中——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津岛美知子深知,在吵架的时候抢占先机是非常重要的手段之一。总之,现在就是要赶紧把这件事先糊弄过去。
“——哈?这个,嗯,各种各样的原因……”
中原中也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但是他猛然反应过来,大喊道。
“不对啊!美知子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心底的焦躁感得到了验证,无论来接应的是谁——只要不是中原中也,津岛美知子都自信可以完美地应付过去。然而,就是那个万一,万分之一的概率,被津岛美知子生来的霉运踩重了。□□那么多的人员,偏偏派了常理来说不太可能来的,明明应该作为硬核战力在前线忙碌的中原中也。
“我、额,打工而已……!”
总不会是森鸥外故意的吧。津岛美知子有一瞬间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但是不应该的,津岛美知子和中原中也的相识直到断绝联系整个过程,都是任何人动用什么样的人力与资源都搜不到的事情才对。唯有这点她是绝对确信的,除非当事人自己透露,否则除他们二人之外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而排除根本就没想过的“中原中也自己透露出去的”的可能性,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津岛美知子的霉运体质在作怪。
“箱子……在这儿。”
津岛美知子讷讷地抬腿示意了一下脚边的箱子。
戏剧性的老友重逢戏份,两个人都——实际上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份关系是没办法被拉扯进阳光下公开被人评判的。他们对视了一眼——
“……等下再说。”
中原中也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从怀中取出几张文件,本想往前一丢,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缩了缩手臂,将文件好好地放在了津岛美知子手里,避免了文件飘散一地的惨剧。
“回去跟你那个戴教授眼镜的上司说,托你们的福,我们得以惩治擅自将组织武器外流的叛徒。不过,把这份情报给你们之后,双方就扯平了。”
他顿了顿,将目光放在津岛美知子脸上一瞬,然后脸色复杂地转身离开了,箱子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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