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空格外的放晴,舒挽骑着马直奔城外军营
城门处,停了大批的人马堵住了门口,他们围护着一辆马车,舒挽的去路也被阻挡,她骑着马踱步走到城门不远处准备了看戏的架势。
她高探着头想要看清是谁家的马车,但还未来得及看两眼,守门的士兵就已经放行,马车渐行渐远。
“舒姑娘,可是要出城?”
舒挽收回了目光,浅勾勒了唇角点头:“是,去城外军营看看兄长,我先走了,等回来了再来找你唠嗑”
军营重地,旁人是不得进入,就连舒挽也是第一次来,一般她是不会来军营,门口的士兵拦住了舒挽,他们仔细瞧了下舒挽的容貌
满脸严肃板正的说:“姑娘,军营重地,请姑娘回府吧!”
被拦下的舒挽心情没有丝毫不快,刚刚骑马吹乱了她的秀发,她随意的整理了下自己的秀发说
“我来找兄长,裴家少将军裴战”
守门士兵抱拳行了下礼,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板着脸不容通融的说:“裴姑娘还是请回府吧!”
“我姓舒,你该叫我舒姑娘”
舒挽垂眸,柔弱的身子不卑不亢,温婉的语气却让人不敢轻视
听见她的话,守门的士兵立刻单膝跪地惶恐的说:“舒姑娘,是在下无礼”
舒挽放缓了声音:“无碍,我是否可以进军营?”
守门士兵立刻让了路说:“舒姑娘必然可以”
进了军营之后,舒挽并没有急着去找裴战,她悠闲好奇的游逛军营各个角落,看到兵多的地方就往前凑热闹。
他们从北境随父兄而回,又跟父亲四处征战,肯定知道不少的趣事
往来的士兵看到舒挽并没有多好奇,或者多看两眼,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由此可见军规严厉,治军有方。
但是她看着看着发现了端倪,她看着面前练兵的士兵若有所思,双眼微眯,疑是在深虑。
“舒姑娘,少将军正在大帐。”
苍无听报舒挽来了军营,便急忙出来寻找,他看着舒挽深思的模样,略显紧张,催促道:“姑娘,还是跟末将先去找少将军吧!”
“不急”舒挽抬手拒绝,继续看着面前的士兵,脸色格外的严肃,她皱着眉指着其中的一个士兵说:“苍无哥哥,这个兵”
她拉长的语气,微弯了腰直盯苍无的神情,忽地无心的笑了起来说:“他长得倒是不错,我蛮喜欢的”
苍无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若无其事的说:“这世间少有人有少将军好看,姑娘还是去多看少将军吧!”
舒挽同意的点头说:“苍无哥哥所言甚是”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苍无的身前,不用苍无引路便准确的找到了裴战所在的军帐,苍无并不打算进去,舒挽推开门帘而进
刚跨进去一步,便听见了里面的交谈声,她轻轻的退了出来,站在外面。
想到舒挽大病刚愈,苍无担忧的说:“外面寒冷,姑娘还是赶紧进军帐里取暖吧”
舒挽轻摇了下头:“兄长在里面谈军事”
苍无心里宽慰:“无妨,少将军是不会避讳姑娘的,姑娘但听无妨”
舒挽再次摇了下头抬眸望着远方说:“今日天气暖和,我不冷,再说我也不喜欢听枯燥的军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讨论才结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才缓缓从军帐里走出。
随已年迈,但因为征战沙场一生,眼里的锐利不会随着年纪而消散,他看见舒挽的第一眼,眼角瞬间含了泪水。
他缓缓的双腿跪下行礼颤抖哽咽的声音:“舒姑娘”
似是怀念,似是伤心
舒挽清楚的感觉到他跪的并无自己,她上前搀扶起老者低声轻喊:“苍军师”
一句苍军师,苍崖瞬间老泪纵横,他轻轻的拍舒挽的手欣慰道:“姑娘进去吧,少将军等你许久了”
说罢,苍无便扶着他离开,舒挽看着他苍老的背影,年少时□□的背被岁月压弯
他是否经常怀念年少时的光景!
进到帐篷的那一刻,舒挽眼中思绪瞬间被掩埋,她弯起了眉眼喊:“兄长,兄长”
回给她的只是一片寂静
她环顾了下四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一瞬间皱起了眉头,她提高了嗓音:“裴战,阿战”
“莫喊了”裴战从屏风后走出,白色的常服外面裹着黑色的大氅,一幅陌上公子的模样
他走到桌边,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温言道:“阿挽为何而来,可是想念兄长了?”
舒挽郑重的点头,直接豪放的坐在他的旁边毫不掩饰说:“想了”
裴战偷偷弯起了嘴角,是在偷笑
他心情愉悦的给她倒了杯热茶继续道:“若是觉得在府无聊,你可以经常来军营,让他们给你讲讲天南地北的故事”
经常?舒挽抓住了话根,她睁大圆润的眼睛,期待的问:“你这次不急着回北境?阿父也不回去吗?”
以往每年,他们总是待到不足月余便匆匆拔营回北境。
“不急”他宠溺的看着她说:“今年父亲和我都会陪阿挽行完及笄礼再离开”
舒挽开心的喊:“真的吗,阿父和兄长今年要陪我过生辰真是太好了”
看着一片平静的茶水,裴战沉了声音:“阿挽在月都过得可好可欢喜”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努力抽动嘴角苦笑不得道:“怎么不欢喜,月都之中谁人不知我锦衣玉食,谁人不羡慕我的好运气”
裴战抬眸直盯着她的眼睛,似是在寻找确定什么:“那阿挽想不想和兄长回北境”
舒挽惊呆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的问:“我可以可以回北境吗?我可以可以离开月都吗?”
说着说着她鼻音深重,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裴战心疼的点头:“以后阿挽想去哪里都可以”
可以亲眼去看外面的事和人,不用再听别人讲
自从军营一行回来,小橘肉眼可待的看着姑娘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灿烂,她的开心是有目共睹的。
她不再去茶馆听说书
也不再去城门
只是每天窝在院子里,练练武,练累了便去找娆姑娘聊聊天,赖着让夫人给她做糕点吃。
傍晚,舒挽怀里拿着一个红木盒子刚进府门就直奔娆娆的庭院,刚到半路就碰见了王叔。
王叔行礼说:“姑娘可是去找娆姑娘?”
舒挽开心的点头,扬起自己手里的红木盒子说:“我前段时间射箭赢了头礼是一支银簪,觉得没有那么精美,就拿到工匠师傅那里稍微改造了一下送给娆娆”
王叔:“娆姑娘还未从书院归来”
舒挽疑惑道:“怎么还没从书院归来,不应该早就下学堂了吗?”
王叔:“去接娆姑娘的下人来报,娆姑娘被请去了侯府”
舒挽点头:“既然是去了外公府上,那你便替我将这支玉簪放在娆娆的屋内吧”
交代完,舒挽便去了前厅吃晚膳,今日依旧只有阿娘和她,不知道阿父和兄长在忙什么,总是深夜再回来,或者不回来。
她刚吃完晚饭,就回自己的院子,手持自己的挽月枪,翻手就是一个帅气的枪花,小橘在一旁花痴的鼓掌
挽月枪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比一般的□□轻且短,而且是上等的银铁矿石锻造而成。
她不仅只有挽月枪,还有勾月鞭,挽留剑等等一系列兵器。
都是阿娘找最好的名匠给她打造的。
练了一会儿,舒挽便浑身燥热出了汗,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准备睡觉,王叔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姑娘,姑娘,出事了,娆姑娘出事了”
一听到是裴饶出事了,舒挽随意的穿了下衣服便开门神情严峻的问:“出了什么事?”
王叔手足无措,有些凌乱的说:“刚刚长缨受着伤回来说说娆姑娘去城外之后,就被一群土匪劫持消失了”
“何来的土匪,王叔,你何时听说过皇都附近有土匪的”
王叔瞬间无言,他方才明白不是普通的劫持。
她紧皱眉头,长缨是保护娆娆的侍卫,武功是阿父亲手教出来的:“城外,阿父军营就驻扎在城外,长缨是否向父亲报信求助”
“未曾,娆姑娘出的是南门,并未是北门”
“此事你可告诉了阿娘”
“夫人半个时辰前便喝药睡下了,还未”
王叔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舒挽随手拿条红色丝带绑了下头发:“阿娘睡了便不必惊醒她,你速派人去军营通报兄长,我先去城外寻找”
决策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冷风呼呼的刮,舒挽的耳朵和小脸都冻得绯红,她寻着城门守卫说的方向一路向南行。
月黑风高,舒挽看着面前的竹林停下了马,长缨受着伤骑马追来说:“姑娘,娆姑娘就是在这一片竹林里消失的”
晚风吹起了舒挽散落的长发,她轻轻将碎发别在耳后,眼里满是冷意,她微微偏头质问道:“娆娆去了林侯府,为何要出城?”
长缨老实将事情的缘由交代清楚:“林公子并不在府上,在城外的别院里养病,娆姑娘听闻便出城探病去了。”
“可看清了劫匪的模样?交手之间可有异样?”
“未曾,劫匪蒙面,但是”长缨细致想了一下,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但是我觉得不像是普通的劫匪,身法动作更像是军中训练有素的兵”
“军兵”舒挽手无意识的握紧缰绳,皇都城的护卫乃是林侯府掌控,除此之外府兵也是兵还有太子亲兵
圆润的眼睛慢慢微阖,耳边的风越来越大,舒挽微微张口,冷风便直灌入口腔之中,瞬间嗓子就有些干辣难受,她轻咽了下口水:“长缨,你去林侯府找到妾室林氏,替我告诉她”
“我妹妹从林侯府出来失踪,若是我妹妹少了一根头发,那我便还她一鞭,若是她有一个伤口,我便还她一刀”
一字一句,皆是薄情凶狠
长缨感觉到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冷,听闻之人心惊胆战,他战战兢兢的小声问:“那姑娘呢?”
若是再把她弄丢了,他只能自裁谢罪,裴将军和少将军也不会让他活着。
舒挽调转了马头淡淡的说:“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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