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运气好,看在媳妇的面上,我这次就放你一马!
你给老子麻溜地滚出去,今天下午就带上礼品去许家请罪,
要是得不到许家人的原谅,你这臭小子也不用回来了!“
。。。。。。
云鹤手脚熟练地替楚涟清处理好伤口,“你小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懂得服个软?”
作为家生子,云鹤对这王府的情况了然于胸。
楚啸其实并不爱管儿女们的闲事,毕竟自从踏上了闲散王爷这条老路,吃喝嫖赌,他是一个不落,否则,也用不着许家的银两,来补公帐的亏空。
只不过,楚涟清这小子,实在是骨头太硬了些,愣头青起来,连天皇老子也敢不放在眼中。
其他几个儿子为了承袭王位,楚啸但凡指东,他们绝对不敢朝西瞟上一眼。
唯独楚涟清,真真一个不折不扣的反骨。。。。
“我服不服软要你管!”楚涟清仍在恼火,将染血的白巾狠狠一甩,“出去!”
房间内,又只留下许艺之与他四目相对。。。。
”为什么来救我?”
“因为母亲相求!”
“你可以拒绝!”
“我,我不忍心!”
“是不忍心拒绝母亲,还是不忍心看我挨打?
父亲早就下令将所有人赶出祠堂,你刚入府,便破了他的规矩,
他当时火气正盛,你就不怕被连带着一起责罚?”
“怕!”
当然害怕,怎么可能不怕?
楚啸虽隐退朝野多年,但他大退北魏,以一敌百,生擒魏主的传奇,仍在口口相传,就连家中稚童许源之,都曾满脸严肃,告诫自己,
惹谁都不要惹楚啸,当时她还感动地以为这小子是在关心自己,结果那家伙刚说完,又满脸惆怅奔向祖父:”姐姐脑袋不好使,万一得罪了楚王,我们家,是不是就完蛋了!“。。。。。。。。
”不知道,当我能想清楚前,就已经这么做了!“许艺之不由有些失神,是啊,为什么会救他呢?
“看来,你的确是很舍不得为夫!”楚涟清周遭似有坚冰松动,笑意微起。
“打死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许艺之很不愿惯他,这种得意模样,翻了个白眼,背转身去,
“我,我不过是怕自己平白无故成了寡妇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事实上没差别!”
楚涟清忽像狡兔,无声无息凑至跟前,眼见她一汪清眸上,长翘的睫毛不住扑扇,又挑衅地把玩一番。
直在女子彻底要恼之前,方跳转开来,爽朗的笑声,酣畅整个房内:
“放心,你夫君命硬着呢,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自大狂!”如果许艺之,能再多些了解他,她断然不敢这么轻蔑。
楚涟清其实是个有抱负,也有能力的人。
早在三年前,南边蛮族,羯国大兵压境、他瞒了姓名,逃离王府,只身一人参了军。
暴戮的战争下,白骨成山,没有人想过那个尚不及参军年岁的孩童,竟然能够活下来,更一举成名。
两军对垒时,漫天尘土飞扬着,少年郎从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无所畏惧冲出,手起刀落下,洋洋自得的羯国副将首级,已被狠狠劈裂。
自此,原节节败退的徽兵,士气大振,一把扭转战局。
无数边境子民也因此保住性命,能于故土之中,休养生息。
老皇帝听到本军将士中,竟有如此神人,直感江山社稷,未来有望!
后又意外得知,那人竟是自家皇孙,差点将将落下泪来!
若非楚啸执意上书,不愿懵懂稚儿,过早参政入朝,又不许众人传扬他的事迹,楚涟清如今的官位名声,绝不会低。
不过,从大军班师回朝那日起,三军将士中便已没有人敢瞧不起楚涟清,他亦是锋芒不敛,张狂自知。
正所谓,鲜衣怒马是少年,人不轻狂,枉为年少!
除开母亲,也唯独在许艺之面前,他会收敛收敛脾气了。
没再管口出讥讽的姑娘,楚涟清走出房外,自令小厮收拾去许家的礼品。
。。。。。。。
得到消息的王晓小,一早就侯在了门口,日思夜想,总算是盼回来了自己的女儿。
王府马车落定之时,许家老爷子许凌山,亦带着一家老小迎了出来。
王晓小远远站着,不住拭泪。
按道理,女婿前日就应当带着女儿回家,却硬生生拖到了此时,
她这几日是时刻担惊受怕着,眼见许艺之,又好似憔悴些许,更是一股子悲伤,钻入肺腑。
就是害怕,她一念之差,却害了女儿下半辈子。。
许艺之刚一落地,便也在人群中搜索王晓小的身影,虽不是亲生母女,但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早让她感到舐犊之情。
“母亲,看到我回来,不应该高兴吗?你怎么还哭了?”
“高兴,高兴,你瞧我,年纪大了,就是控制不住,涟清可千万不要见怪!”
“岳母,您这是哪的话,都是小婿不好,没能及时陪艺之回来,才惹您担心难过!小婿实在该罚该骂!“
此言一出,众人均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楚涟清是堂堂皇孙,又有军功军职,这种语气实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当即,善会见风使舵的许家三郎,许凌松又连忙跳了出来,笑意满面,打着圆场道:
”害,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只要人到了就好,
早一日,晚一日的,也不打紧,不打紧!
贤婿快往里面请,早就备下好酒好菜等着您了!“
许凌松自搭上了话,便一刻不歇,凑近在楚涟清跟前,嘘寒问暖,言笑晏晏,就只差找个架子,将他当尊佛爷般供养起来。
反倒是许父,始终神色淡淡,没什么话语举动,
许艺之那家伙,更是时刻黏腻在母亲身旁,未曾朝自己撇来一眼。
只不过,她那娇憨幼女的模样,越看越顺眼了。
楚涟清忽放下酒杯,朝着许文盛郑重道:“岳丈,不知今日可否在府上歇下?”
男子的话语言简意赅,可许文盛却好一会后才回道:
“历来新妇回门,都须得当天往返,
你体谅艺之的心意是好的,
只是不合规矩,恐招闲语啊。”
“还请岳丈放心,女婿出门前,已经请示父母,也得到了允许,只要您不嫌晚辈叨扰,便是再多留几日也无妨!”
许文盛仍有些犹豫,但偏头间,瞧见侧席的女儿妻子,心生怜惜,就连侧旁的长子,许文帆亦投来恳求的目光,是啊,王府规矩森严,下一次得见还不知何时。。
“艺之的房间,一直就没动过,你若不嫌弃,倒可让下人们立马打扫。。”
“不嫌弃,不嫌弃,自家老婆的闺房有什么好嫌弃的!”许文盛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
真是个急性子,不过,人还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言谈间,既顾及了长辈颜面,也算懂得疼惜艺之,许文盛本揪着的心,也将将落下一半。
王府门楣高耀不假,许家大多数人,都想攀亲也不假,但他许文盛,却从未想过,要靠女儿,保住自家的富贵锦绣。
。。。。
夜已经很深了,楚涟清看向窗外,皱了皱眉,“什么时辰了?”
“已是巳时!“
”你家小姐还在夫人房内?“
“应该是!”奴仆头如捣蒜,余光偷瞄着男人,后颈生凉,
“不如小的这就去夫人那边,替您问问!”
“不必了,都退下去!”
。。。。。。。
夜色满园,楚涟清的长衫被风吹地高高扬起,沉默的背影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莫非是在等艺之?王晓小忙走上前:
”贤婿,你还没休息吗?
艺之先前在我房内睡着了,所以才耽搁到此时!”
先前不是已派人通知过他?难道就这么放心不下
王晓小忽然有些欣慰,总算以前没白疼这小子一场,只不过,听说他自参军归来,脾气便越来越坏,眼下,有些凌乱的发丝,不知已在院内等了多久?
他会不会对艺之生气,乃至动手,,,,毕竟是武将啊。。。。
王晓小的心过山车般,高低起伏,可许艺之却只是懒洋洋撇了他一眼,便径直入了房内。
楚涟清的目光,一举一动都被牵扯着,只匆匆道:“外头风大,岳母大人也回去歇着吧!”,便快步跟上,入了房内。
。。。。。
“你就无话要和我说?”楚涟清反手将女子死死抵在门后。
”说什么?“上辈子已被他欺负的够惨了,这辈子岂还能容他耀武扬威?
“哼,你倒真是一点都不害怕!”
“你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
皇孙身份又如何?
你们楚王府,不还是需要我们许家的银子,解难救急?”
许艺之噙着三分笑意,背脊越发笔挺。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楚涟清好似故意让她感受疼痛一般,猛地捏住许艺之下巴,白皙的肌肤上,立马晕起青红,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
许艺之死死望着他,相持着,哪怕早因痛意泛起泪花,但寸步不让的模样,大有鱼死网破之感。
记忆中,她并不是这种,刚直顽固的性子,,,带着疑惑,楚涟清不得不松开手来,
”若日后还想在王府中好好活着,这些话,你最好永远咽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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