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大概是白书璇搞错了不小心放进来的，自己不小心看到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心中拼命地这么说，理智却明白实际上这封信可能确实是给她的，只是没有继续读下去的勇气。
要是白书璇是给别人的，那么自己就当没看过。如果是给自己的……
戚文嫣大脑一片混乱。手中的信封仿佛成了烫手山芋，使她拿着信封的手指上的皮肤都在隐隐发热。
眼前浮现出那晚白书璇哭泣的脸。
如果是给自己的，也许会答应也说不定。
是有想要照顾她的心情，是有想要她陪伴自己的心情。看到自己和白书璇的关系比白书璇和别的朋友关系更亲密时是有隐秘的优越感。和她吵架后是担忧比愤怒和埋怨更多。
怀着纠结的心情来到教室，白书璇还没来，于是把她的椅子从桌子上搬下。将信封放到椅子上，再把椅子推到桌子下面。
白书璇快要上课的时候才匆匆赶到，可能是小跑了一会气喘吁吁。她拉开椅子，看到了信封，默默将信封收起放进书包里。
“你……”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班主任的高跟鞋声音在班里门口响起。戚文嫣只能作罢，向后面的同学传发在桌面上的卷子，一节课写的心神不宁，忍不住看白书璇的侧脸。她写得很认真，自己还在写选择题，她已经开始写第一道大题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书璇，那封信……”
“谢谢你给我送回来。我还以为弄丢了呢。”白书璇微笑着说，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确实不是给自己的。戚文嫣松了口气，心底里却升起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清的不舒服，想起了上周和白书璇吵的架。
是因为梁玉的事情。
戚文嫣通过电话和梁玉说清楚，自己很感激他的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梁玉坚持想和她见最后一面。戚文嫣思考之后同意放学后直接去学校里找她。
放学了，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一两个同学。白书璇收拾书包很慢，她一本一本从书桌里挑出要带回家的书。
这时梁玉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戚文嫣，露出带着羞涩气味的笑容，“好久没见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可是你变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要不是看到了他眼尾的痣，戚文嫣几乎不敢相认。
“为什么要见面？不是拒绝了吗？”白书璇的声音打破了旧同学相见的和谐。直接的问题像拳头用力砸着钢琴键。
戚文嫣不知如何回答。两人同时愣在原地。白书璇本来垂着头，突然抬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她看向梁玉。
“是你祈求文嫣和你见一面的对吧。可是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很令人困扰呢。”
“是，是吗？”梁玉面露无措。
“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文嫣一点也不想见你。你还是快走吧！”戚文嫣头一次觉得白书璇的声音尖厉，她回头想和梁玉解释，梁玉却一鞠躬，嘴里低声说着“打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肩膀颤抖着跑了出去。
戚文嫣追出去，梁玉却已经混在出校门的人群里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只能回到教室，用手机拼命和梁玉道歉。梁玉并没有回复。
她对着身边的白书璇怒目而视。
“你怎么能这样？”
白书璇歪着头看她，“他再也不会来纠缠你。解决了。”
“你的意思我还要谢谢你对吗？”戚文嫣气极反笑，“真有理啊白大小姐！”
“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他一直纠缠，他太烦了’。”
怒火猛然窜上大脑。戚文嫣第一次看到这样咄咄相逼的白书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生气。她猛地一拍桌子，“不要拿你的想法揣测别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不想再听到白书璇的声音。背上书包走出教室。走廊里与其他身穿校服的同学擦肩而过，突然想回头看看白书璇的情况，还是忍住了。
之后白书璇足足一个礼拜没有来。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接。问班主任得到的答案也只是“身体不舒服请了假”。
满脑子都是她。骑着摩托车浮现出她坐在自己后座上手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样子；看到路边纷纷飘落的树叶想起她挑出最漂亮的一片说要给自己做标本的样子；甚至回家后打开啤酒看着翻涌的白色泡沫也能想起她的脸。
真的很珍惜这个朋友。真的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和她闹掰。
白书璇终于来了教室，和往常一样，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请下课之后去楼道口一趟可以吗？”白书璇入座，递给戚文嫣一个纸条。戚文嫣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节课都在握着这个纸条，她整个心都陷入了惊喜与微妙的惊慌中，直到下课跑到楼梯口时纸条已经被手汗浸湿了。
白书璇跟在戚文嫣身后来了楼梯口。这里一般不会有学生来，此刻只有她们两人。
白书璇退后一步，深深向戚文嫣鞠躬，“那天的事实在抱歉。我只是担心你被奇怪的人纠缠，就采取了过激的行为。”
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戚文嫣冲上前抱住白书璇，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围绕着自己，她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怎么联系不到你呢？你……”
这一个礼拜去哪了？还在生我的气吗？过的怎么样？……无数个问题涌入心头，却哽在咽喉，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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