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嫣，文嫣？”何崎的呼唤将自己从回忆中拔出。戚文嫣看着在面前晃动手掌的何崎。定了定神。
“怎么了？”
“你们班这节课不是体育吗？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书璇了，她说自己不太舒服，要去医务室，让你一个人先去操场。”
“哦。好的。”戚文嫣点头。
“你知道了就好。我先走啦。”
何崎走了。戚文嫣看着白书璇空空荡荡的座位。刚才有几个男生在教室门口打闹，其中一位撞到了白书璇的书桌，书桌里的书本就满满当当，这么一撞掉出两三本。
男生一边念叨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绕过椅子捡起书放到桌子上，然后跟着一帮兄弟拿着羽毛球拍嘻嘻哈哈走出教室。
要是白书璇知道自己的书掉到过地上她一定不舒服。戚文嫣抽出纸巾，将书正反两面擦了两遍，准备放回桌兜里，一个精致的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白书璇的日记本。有一次放学后参加完社团活动，看到白书璇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伏案写东西。走进时她却满脸紧张的收了起来，面部表情难得失控，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这是我的日记本啦。”
那天看到日记本没有任何窥视的想法。受到白书璇的信之后才想要一探究竟。
毕竟是白书璇的秘密，自己还是不看的好。
心里是这样想的。实际上看到在桌面上摆着的，触手可及的，不加防备的日记本，想被潘多拉的魔盒诱惑了一般，缓缓向日记本伸出手。
算了。
戚文嫣将日记本匆匆放回白书璇的书桌里，脱力般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内心的愧疚一阵一阵翻滚。
她换好运动服后去了操场，白书璇应该是请假了，操场上并没有她的身影。
下课回到教室，白书璇已经坐在座位。她紧紧攥着日记本，肩膀颤抖。
“怎么了？”
有过想看她日记的想法，戚文嫣有些心虚。
“有人看过我的日记。”白书璇脸色惨白。
“上课前有人把你的日记本弄到地上，我擦干净之后放回了桌兜里。”
“不是，绝对有人看过。我在书页里夹了一根头发，没有人翻过不会掉出来的。”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就放好不要随便塞书桌里啊。是想这么和她说，看着白书璇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的脸，也说不出口。
一般人日记被别人看到应该是生气恼怒，可白书璇看起来却像是在害怕恐惧。
“到底是谁看的？我要去查监控。”
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似乎和她有关。应该没写什么好事。
不会。不会这样的。戚文嫣在心里拼命否认，可还是摆脱不了内心深处的怀疑与害怕。与其这样疑心重重，不如坦然相问。
“那个。”戚文嫣指着日记本，“里面写了什么？你写了什么银行卡密码吗？”
“不，不是。只是一些我个人的事。”
白书璇跑出去，应该是去监控室调监控了。回来的时候她恢复了平静。
“查到了？”
“教室里的监控平日里上课的时候是关着的，只有放学后才会打开。”白书璇平静地说，然后一张一张扯着日记本，将扯下的纸用剪刀剪成碎屑扔进垃圾袋里。
这样怪异的举动总是令人在意。
放学后没有和白书璇一起去图书馆，而想立马回家。
“文嫣——”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田莉。
“怎么了？”
听到自己的问题。田莉猛地一震，面露犹豫的神色，微张着嘴“呃呃”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事我就先走了。拜拜，明天见。”
连戚文嫣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了白书璇。可能是因为月考完又换了座位的原因，这次白书璇没有考好，一分之差排在自己的后面，班主任坚定地认为是自己影响了白书璇的成绩，无论白书璇怎么抗拒，都坚定地给两人换了同桌。
周末并不想找白书璇。人的心理真是奇怪，明明白书璇请假的时候自己那么担心，可现在想和她待在一起的热情像退潮一样退到了脚底。
为了避开她，特意没去学校图书馆，而是去了市图书馆。居然在图书馆里遇到梁玉，和梁玉又一次道了歉。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想的。那天我也是情绪太激动。让你担心了，是我该道歉才对。”
被梁玉这么安慰。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转。
没有和白书璇待在一起的周末感觉也不错。看着手机上一连串白书璇的消息，戚文嫣喝了一口啤酒。
即使是朋友也没有二十四小时陪聊的义务吧。心里这么想着，于是连同别人的消息一同清空。
第二天，白书璇绕过大半个教室走到自己桌子前，“放学后能和我去一下天台吗？”
教学楼一共六层高，一般不会有学生来天台。戚文嫣先发现了这个地方，还和其他同学一起上来吃过午饭。
到底要说什么？戚文嫣一边思考一边来到天台。她不会要和自己告白吧。
已经是深秋了，天台风很大，让人感到凉飕飕的。白书璇站在半身高的栏杆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
戚文嫣走过去，效仿着她的样子看向天空。微暗的空中，夕阳将云彩染成了火红的颜色，一团一团好像正在熊熊燃烧。天边飞过一排大雁，很快变成一道黑色的线，继而消失不见了。
“很好看。”白书璇喃喃地说道。晚风撩起了她的长发，光线昏暗，戚文嫣看不清她的脸，只见一点光亮像是流星一样划过她的脸庞。
戚文嫣没有回话。白书璇自言自语地说。
“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了吧……可还是把那封信退了回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装聋作哑的日子里，我明明就是那么喜欢你，还要看着你和别人亲密的样子。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手被白书璇抓住了。本来已经有了预料，可确实被白书璇告白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和我在一起吧。”
想把手抽出来，可白书璇抓得那么紧，尝试几次无果。
“你冷，冷静一点。”
“那你是拒绝了吗？”白书璇声音里带了哭腔，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戚文嫣内心又升起几分不忍。
“我确实目前没法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们还可以做……”
剩下的“朋友”二字被白书璇的嘴唇堵会口中，没有温度的柔软的感觉让戚文嫣胃里一阵翻滚，她还试图向里伸入舌头，简直如同一条滑腻的蛇一样。
内心里最后一点同情消失了。
戚文嫣一把推开白书璇。白书璇向后踉跄几步，失去平衡重重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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