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棠努力转动脑子,问:“总不能是他自己把自己封印的吧?难道……”
她惊恐地看着祁麟,抓紧温寻的袖子:“是你?!你打伤了我又封印了路过的温寻!”
祁麟笑着摇头:“你兄长对你视若珍宝,连妖王都知你是他逆鳞,拔万山圣主的逆鳞,岂不是和整个万山作对?”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寻。
温寻神色紧绷,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邬惊风将温寻封印的。
估摸着他是腾蛇一族的独苗,邬惊风才没有对他下死手。
“我哥哥那么在意我,打伤我的八成是他的仇敌,这件事还是等回万山了,我亲自问他。要是祁公子你让他过来找我就更好了,那样也能证明你身份无误,不然我总害怕你会骗我。”苏惊棠一脸苦恼,“我也不想怀疑你,但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黑袍人。”
“无碍,你信不信由你,我受他所托,只需要将你安全带回去即可。”
“祁公子你性子真好,但我要年后才能回去,你若等不及,可以让我兄长来接我。”苏惊棠甜甜一笑,温寻银牙一咬,睨了眼祁麟。
祁麟视而不见,越过温寻看苏惊棠,语气温和:“我几千年不来凡间,趁此机会好好逛一逛,也不枉来这一遭。”
*
回程天边近黄昏,小巷行人三两个。
苏惊棠哼着凡间小曲蹦蹦跳跳走在前头,温寻臭着一张脸紧随其后。
她回头问:“有了新的线索,你不高兴吗?”
“你相信他?”
“不全信。”
“不信任他还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后知后觉的苏惊棠听出他话中的酸味,歪头一笑:“万一他句句属实,也算我半个哥哥了,总不能对他臭脸。再者,我也想让他放松警惕。”
“刚才要不是我阻拦,你都想把他邀请去家里做客了。”
“他想留在凡间,我作为他朋友的妹妹,不好让他露宿街头,这不是有你在,可以配合我,不然我也不会开口。”
温寻心情大好,扬起嘴角:“在凡间呆了几个月,你处事方式越发像人了。”
苏惊棠想不明白自己哪儿像人,胡乱点点头:“许是听凌奈讲多了凡间事,知晓在凡间要懂凡间的人情世故,比起妖以强者为尊,凡间更讲人情。”
“只要你喜欢,不论是用妖界的规矩还是凡间的规矩,都有我在身后为你撑腰。”温寻笑眯眯望着她,丝毫不觉得这番话有多暧昧。
她目光灼灼,朝她伸手,语气格外娇气:“我累了,背我回去。”
他如一阵风扑到她面前,搂过她腰身,直上碧霄,她缩在他怀中,用头顶蹭着他下巴,周遭寒风呼啸,身上却是暖洋洋。
今日听了祁麟口中的过往,苏惊棠心里痒痒,极想恢复记忆,看看旁人口中水火不容的他们是如何相处的,或许那个时候他们就两情相悦但不自知?
上次她意外看到过去,应该和预知能力无关,和恢复记忆有关。
她盘腿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放下手里的笔墨,闭眸冥想。
片刻后,苏惊棠失望地睁开眼,身子前倾,撅着嘴撑着下巴:“不想便自来,细想便不来,究竟何年何月才能记起所有事?”
深冬的寒风拍打着窗子,苏惊棠抬头看向窗外,风儿摆弄着松柏的枝丫,颇有将其折断的意图,松柏拢着松针抱团抵御,坚韧不屈。
不属于苏宅的气息入侵,苏惊棠敏锐地看向树后,月白色的身影走出,如同黑色中的月亮,散发着淡淡金红色的光。
“祁麟?”苏惊棠蹙眉,紧张地抿了抿唇。
祁麟托起手掌,掌心一只白色的蝴蝶缓慢地扇动翅膀,若隐若现。
他一脸歉意:“你兄长送来消息,我急着告诉你,没有提前告知,吓到你了吗?”
“我兄长?”苏惊棠撑着身子好奇地往他手心看。
他瞬移到苏惊棠身旁,放出手心的白色的蝴蝶,蝴蝶落到苏惊棠的桌案上,画面从虚空中跳出——
黑衣男子盘坐在粉色大龙头顶,颇有睥睨天下的气质,领子和袖口处的金线在日光下闪着光,他直视前方,双眼深邃明亮,鼻梁与唇型和苏惊棠有点像。
“祁兄,我还在回万山的路上,你找到她后记得将她带回来,若不方便,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亲自过去。”
苏惊棠还在对比自己和邬惊风的相似之处,画面陡然消失,她下意识抓向桌案上的蝴蝶,蝴蝶早已消失,抓在手里的是这几天写好的凌奈和南绣桐的故事。
宣纸被她抓皱,她将纸团分开,用手掌摸平,回忆刚才那个男人的模样,很熟悉,有种油然而生的亲昵感:“他就是我的哥哥邬惊风吗?看起来和我不大像。”
“你和他相差三千岁,容貌不像也正常,修为增强,容貌也会随之变化。”
哦,也就是说她苏惊棠修为不够,所以没有哥哥长得好看。
苏惊棠面无表情用手指按压褶皱,祁麟感觉到她不高兴,手指在纸上一点,皱巴巴的宣纸立马平整,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祁麟忍不住细读。
“你失忆了也不忘写故事。”祁麟唤回苏惊棠的思绪。
她看到纸上写的内容,立马塞到旁边那一沓白纸下:“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看我写的东西。”
纸上写的是将来,她谨记玉炎和温寻的交代,不敢给其他人看,祁麟偷看,她心生不悦。
“抱歉,惊语妹妹,以前你也写故事,我一时忘了今时不同往日,被故事吸引,看了几句话。”祁麟态度诚恳,苏惊棠倒不好说什么了。
“我以前也写故事?”苏惊棠好奇地问,“写的什么故事?”
祁麟莞尔:“多是带点小孩性子的故事,谁惹你不满你便记谁一笔,连我也没逃过,这次又是谁惹了你不高兴,让你记了厚厚一沓?”
“我写的是我朋友的故事,仅仅是帮他们记一下,百年之后还能收着怀念,没有别的意思。”末了,苏惊棠又问,“我那时候写你做什么,你惹我不高兴了?”
“我初到丘陵时心高气傲,为了领地和你哥哥争高下,争了几千年,后来你出世,知晓我和你哥哥的恩怨,处处看我不顺眼,因我偶然抢了你哥哥的机缘,你气得站在山头骂我半个时辰,回去写了篇……”祁麟顿了顿,“写了篇我作茧自缚的故事。”
也是那个时候,祁麟发现苏惊棠能知过去,她在看似滑稽的故事里,写出了原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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