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根据外传来看,祭坛座作为教皇辅佐官,有一招献祭可以剥夺圣斗士小宇宙与圣衣,在白礼与塞奇的那个时代,白礼就剥夺了当时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
我也没有将塞奇写成城府的老狐狸的意思,这文里没有对与错,黑与白,只有顺理成章或者悔不当初,在我的理解中lc原著也是如此
作为教皇,塞奇去担忧与提防,一点错也没有,但作为候补生,安吉丽娜也一点错都没有
另外可能会有小可爱觉得卡路迪亚有点ooc,但是在我的理解里,虽然玩世不恭但他绝不是没心没肺
阳光顺着玻璃窗的缝隙探入室内,框上彩色的琉璃给细密的光线染上了淡淡的颜色,在那张并不算柔软的石床上孤零零的躺着一个人
安吉丽娜睁开了眼睛,木然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展翅欲飞的胜利女神的石雕出神,直到那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从墙角爬上床幔,晃在她眼睛上时才坐起了身,一头红发随意的披散了满床,身上的泥渍与血液已经被洗净,但她依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从心底漫上的疲惫感
站起身来,拿过椅背上挂着的崭新长裙换上,安吉丽娜用手指理顺了凌乱的发丝,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与太阳穴,强打起精神对着露台外的天空扯出一个笑容
从祭司厅中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暴雨冲刷过后一片洁净,甚至天地都格外的清晰,站在祭司厅那庄重而威严的石门之前,安吉丽娜远远的看到了石阶之下教皇厅门前站着的三个反射着金色光芒的人
一步步向着那熟悉的石门走去,就在那罗马柱旁站着的正是昨夜与她一同在教皇厅中历经叛乱的处女座阿释密达,和那两个她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后辈,史昂与童虎
不知不觉之中,记忆里的两个小豆包都已经不再是孩子,甚至都已经高出她许多了,是啊,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伸手压下了要跟着她一起进入教皇厅的阿释密达的肩膀,安吉丽娜侧身停在他身旁正视着面前教皇厅的石门,半出着气音道
“不用了,阿释密达啊,昨夜连番灾祸已经足足够了,不是吗”
闻言,处女宫主一顿,停下了脚步,半响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撤了一步从教皇厅旁边的小路上消失了
“是啊,足够了”
是与昨夜相同的那条走廊,甚至是穿着相同的服饰,安吉丽娜从已经点起了烛火的廊上走过,停在了那熟悉的暗红色的天鹅绒幕帘之前,垂下头揉了揉自己的指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撩开了那帘子
长者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她许久了
手扶在那门框上半响,安吉丽娜提起裙摆走上了红毯,就像是过往每一个日日夜夜一般垂下眸子向那宝座上的人单膝下跪
“教皇大人”
那宝座上的长者开了开口,却没能说出一句话,那双略显苍老的眸子定在面前跪着的后辈身上,诺大的教皇厅中寂然无声,两人相顾无言
“这一夜之间恍如隔世,天都塌了”就在这片寂静之中,安吉丽娜垂着头轻轻的开口“也或许在我恨雅柏菲卡的那一刻起,在您眼中我就已经输了吧”
“不是不能明白您与恩师在顾虑什么,您是教皇,两百年间为了全人类的安全,也为了最终能看到胜利的曙光,您要提防谋划的东西太多太多,一个行差就错很可能导致再多一个战友永远离开,甚至是满盘皆输”
“但是”
“但是这是我的一生啊”
那双红眸中的愤恼一闪而过,代替它的只有满眼的无力与绝望,安吉丽娜的喉咙挤出几个没有意义的气音,以拳掩面颤抖了几下,很快平静了下来
“作为教皇,思虑周全不容闪失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您没有错”安吉丽娜双手捂住了胸口,抬起了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赛奇“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是从属双鱼座的候补生,是鲁格尼斯的弟子,去拼尽全力争夺圣衣,这是我作为训练生的责任啊”安吉丽娜突然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而手足无措的孩子一般无助
“我没有伸出黑手,我没有投机取巧,我甚至曾与雅柏菲卡是最好的朋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被后辈轻声质问着的赛奇做不出回答,当年十一岁的安吉丽娜已经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了威胁名单之中,是鲁格尼斯不忍,向他求了这个折中的下策
原本在她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后,就会被圣域作为幕后的底牌,安排进入女神殿隐藏起来,但是胜利女神的决定打乱了所有计划,让她入主了祭司厅,也开始了与雅柏菲卡数年的明争暗斗
但就是药师之岛一行开始让赛奇深思当年的决策是不是真的错了,这个或许有些难以琢磨的女孩没有他们担忧的那样恶劣与不堪
甚至她做到了超出承诺与想象的忠诚
“我已经再也摸不到灯塔的方向了”双膝着地,身体向后一倒跪坐在红毯上,安吉丽娜看着赛奇的面容,勾着嘴角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我安吉丽娜这一生真是笑话,在骗局里揪住了雅柏菲卡恨了整整七年,到头来发现他也是这局里的受害者”
“我安吉丽娜这一辈子,一不能恨教皇赛奇,二不能恨恩师鲁格尼斯,那我该去恨哪个人我的未来又通向何方”
“我是谁我到底该成为什么…又该做什么才能让圣域安心”
“我还曾说过纷争女神的玩笑大多无伤大雅”
星眸含光,但那泪终究是没能落下
“抱歉,教皇大人”一手撑地,一手扶在膝上,安吉丽娜咽下顿在喉咙里的哽咽,站起身来,掸了掸长裙上的灰尘,双手握在身前“这一夜发生的事太多了,请允许属下去静一静”
“去吧,孩子”
就在安吉丽娜垂下头行礼,退后了几步转过身来向着那大门走去的时候,脚步又停在了红毯的尽头,半张脸隐没在发丝间,微微侧过身来
“至于阿斯普洛斯所对属下说的话”
伸手将碎发揽到耳后,安吉丽娜挤出一个笑容,看向红毯那头坐着的长辈
“至此时此刻,我也不后悔昨夜来到教皇厅护在您的身前,绝不后悔”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孩子的身影,坐在宝座上的赛奇才动了一下,相当难得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保持着这个动作,等到那与他一模一样的白发男人撩开另一侧的幕帘走出后,才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兄长哟”
他是否真的做错了,从安吉丽娜最后那一眼中,他似乎看到了十余年前,那双隐没在火刑架浓浓黑烟中的眼睛,一晃多年过去,这孩子眼里的星辰与光芒,似乎从未变过
“在这后辈的眼眸中,我看到了盈满的绝望与悲戚,却没察觉到一丝的恨意,这孩子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心境啊”白礼穿着那件白袍揣着袖子站在亲生弟弟身边,看向了安吉丽娜刚刚跪着的位置出了一下神“这个孩子”
“在最该感知到世界轮转,苦恨别离喜怒哀乐的那个年纪,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类,或许真的不能用常理去揣摩她”赛奇站起身来,徐徐走到教皇厅那扇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地
“不过不论如何,今日我祭坛座的献祭,可以免于再一次同胞相残了啊”白礼看着赛奇的背影,从未有过起伏的那双镇定的眸子眨了一下看向了门口“药师之岛只是个开始,直到此时此刻,考验与试探才真正的结束,身处这场局中的人究竟是安吉丽娜还是阿斯普洛斯,恐怕连你都搞不清了吧,赛奇呦”
“兄长这一次,我是否真的亲手毁了这个全身心信赖着我的孩子,毁了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出色双鱼座啊”
“这个问题就要问你自己了”
教皇厅外的阳光是那样的和煦,就在那些罗马柱旁或靠或站着如今还留守在圣域的每一个黄金圣斗士,在那焦急的空气中渐渐的弥漫上了担忧与恐惧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站在阳光下的希绪弗斯感到了石门阴影中垂眸向外走着的女孩身上那一如既往充盈着植物气息的蓬勃小宇宙,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安”
刚要开口的卡路迪亚被身边站着的笛捷尔捂住了还未出口的剩下几个字,水瓶宫主推了推眼镜,安静的看着一言不发,木然着表情一步步前行的好友,第一次想不出任何词句
安吉丽娜抬头看向了被暴雨冲刷后湛蓝的天空,在这通往圣殿的路上涌出了大量不知名的植物,仿佛枷锁一般不受控制的缠上了她的身体
拉住了卡路迪亚就要伸出去的手,笛捷尔望着她渐渐被植物包裹住了的身体,一言未发,而就在卡路迪亚甩开他的束缚却也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心上人的时候,那些植物突然化为了碎片,安吉丽娜一句微不可闻的话幽幽散在空气中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真相我宁愿相信是我不如雅柏菲卡”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拍了拍卡路迪亚的肩膀,希绪弗斯望着安吉丽娜一步一步向着远处走去的背影,闭上了眼睛
双鱼宫中淡淡的弥漫着熟悉的玫瑰香气,安吉丽娜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顺着记忆中依稀记得的路,走到了那扇藏着双鱼宫主的寝室门前,那门前站着一个托着托盘的侍女,安吉丽娜不记得她是谁,但小小的女孩抬头看到她,有些手足无措
“安吉丽娜大人”
“给我吧”
接过侍女手中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的托盘,安吉丽娜在那扇门前犹豫了半刻,还是推开了寝室的门走了进去
那个人的寝室与记忆中的那所小木屋差不多,简简单单的干净,只有几样应付日常生活的家具与一排不知道放着什么书的架子,原来她已经记不真切雅柏菲卡的痕迹了
“安?”
床上原本昏睡着的蓝发男人感到有人靠近他而仿佛是本能般的惊醒,那声‘谁’的发音还未出来,看清了站在床边双手握着托盘的人影后,雅柏菲卡几乎是震惊的猛的清醒过来
“当年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安吉丽娜看着床上绑满了绷带的雅柏菲卡,半响后将热粥放在了他床头的小桌上,淡淡的问道
“当年的意外师兄真的抱歉,安”捂住胸口上的伤口,雅柏菲卡撑起身子深吸了两口气靠在床头“如果早知你会出事,我宁愿去的是我,我”
那就是不知道了,安吉丽娜垂了垂眼睛,没有等他的话说完,伸手按住了雅柏菲卡的肩膀,将碗放好后转过身来就要离开,就在她握住了门把的时候,雅柏菲卡突然叫住了她
“那个安娜苏”
“与你无关”
回答雅柏菲卡的只有那声轻轻的关门声
抬头看到那熟悉的长者面容,安吉丽娜微微的愣了一下,看清来人一身随意的白袍后了然,正要单膝下跪向他行礼时被老者一把扶起
“我一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白礼大人,从嘉米尔远道赶来了吗”安吉丽娜跟在白礼的身后,随着他一同走出了双鱼宫,站在了双鱼宫外的那片断崖上,圣域在脚下一览无余“是为了阿斯普洛斯,还是我”
“记得我上一次来到圣域,还是在你初到的时候,小小的女孩居然有着万里挑一的天资,一晃再次回来,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白礼难得的感叹着时光的飞逝“难为你还记得我”
“自然是记得的”
“孩子啊……这是最后一次,已经全部结束了,我代我那弟弟向你保证”看着小辈那单薄的身体,白礼有些不忍,圣域加附在这女孩身上的一切
“我没有怨恨着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了”半眯着眼睛,风吹在脸颊上稀释着凝浊的空气,安吉丽娜扯出一个笑容来“睡一夜,也就全都过去了”
微风吹起了那洁白的裙摆与黄金的坠饰,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甚是好听,这原本不该属于她的服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了她的标志,甚至是,她自己都已经习惯了,那一身简单的灰色训练服已经被压在记忆的深处,扯出来就是一片的鲜血淋漓
曾经无数次想着穿上那属于她的黄金圣衣,抱着头盔站在这断崖上吹着风的场景,如今想来都是痴念
回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了,安吉丽娜缓缓的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膝盖蜷缩在断崖上,将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呆愣愣的望着眼底的圣域出神,那头耀眼的卷发随着风在腰后扬动着,眼眸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意识也不知道飘忽到了哪里,一眼望去满目迷惘
等到那赤眸再次寻回聚焦的时候,连天色都已经暗了,竟然是无知无觉的蜷缩在这双鱼宫外痴了整整一个午后
动动有些僵硬的指节,安吉丽娜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发丝,站起身来看着那昏暗天色下点起的那片星星灯火,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这晚风有些凉意的地方
“安吉丽娜大人”
金发的侍女将晚餐放在了寝室的石桌上,看着倚在露台那张躺椅上数着星空的祭司,没将准备好的下文说出口,虽然身为侍女,但是这一日一夜间,圣域十二宫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慰陵园那多出的属于在昨天白日还活生生的双子座大人的墓碑,让她们也感到了惶恐
昨夜祭司大人被天蝎座的大人送回来后,连夜为主人清洗疗伤的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安吉丽娜眼角那不断的血泪,却无从知晓究竟在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或许相较于这些为这大地顶起天空的大人们,无知无觉却纯粹满足的她们要幸福的多
“伊芙琳娜,拿些酒来吧”
安吉丽娜动了动身子,平靠在躺椅上看着露台两侧那雅典娜的神像,淡淡的开口道
侍女长抱紧了托盘犹豫了一下,那规劝的话终是没说出口,侍奉祭司多年,她从未见过她饮酒,但如果真的难受,痛痛快快的醉一场何尝不是幸事
可就在那一瓶瓶的酒液放在了身旁的小桌上后,几杯葡萄酒咽下喉咙,安吉丽娜看着手中的酒杯,就连格陵兰那辣口的烈酒都已经失去了
她这具磨砺到极致的身体,就连好好醉一场的机会都没有
站在她身后的伊芙琳娜垂下了眸子,门开了的响动让侍女长回头看到了那站在门框旁的男人,无声的行礼后,伊芙琳娜最后看了一眼夜空下的祭司,静静的离开了
卡路迪亚脱下了自己的黄金圣衣,穿着件希腊式的白色长袍,亚麻的布料柔软的垂下,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面具,在麻木饮酒的女人身旁坐下,看着她那张在夜色中格外憔悴的绝美面容
两人相对无言,卡路迪亚只是坐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一侧,安静的看着她
几乎都要将那镶金的酒杯生生捏碎,安吉丽娜喝着喝着,红了眼眶,皱起的鼻尖与眉头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上好的丝绸乖驯的垂在肩膀,安吉丽娜伏在露台的石质围栏上,探出的左臂那捏着酒杯的指尖动了下,酒杯从指间滑落,摔下祭司厅外那崖壁,不知滚落到了什么地方
卡路迪亚伸出指尖将那下一瓶酒的木塞轻易地划开,递到了她的手边,宝蓝的眼睛看她仰起头将那酒液一口一口的灌下,甚至那暗红的酒液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白裙,与她那长发混在一起猩红的一片谁也分不清谁
“今夜没有什么双鱼座天蝎座,没有什么雅典娜的圣斗士,更没有什么胜利祭司,都见鬼去吧”
将她手中的酒瓶夺下,顺着露台外那片星空远远的抛去,强硬的将面前的女人摁进怀里,远比想象中的要纤细
“现在你已经醉了,哭吧”
挣扎了几下,那肩膀就颤抖了起来,胸口的布料渐渐湿润,卡路迪亚揉着怀里女人的长发,垂下了眼眸
“只此一夜,明早醒来,就向前看吧,那才是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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