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太皇太后一听守夜的人是苏念，微微犹豫了一下。
首先苏念是第一次来济方寺，无论是祈祷还是其余的习俗苏念都不是很了解，其次守夜很辛苦，苏念是她最喜欢的小辈，即便这关乎大隋的运势，但她那份关爱苏念的心还是生出了一些不愿意的想法。
“太皇太后，空了大师推算出来的人，就是最合适的人，否则怕是会耽误祈祷的进程。”
太皇太后犹豫，众人也看出来了，皇后离的近，瞧的更清楚，她心中对苏念的嫉妒也越发篷胀。
她虽然位及皇后，却不得皇上喜爱，能登上后位，还是当初皇上没有继位时她就已经是正室了，一个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哪怕是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也是不幸福的。
而苏念，不仅身为离王妃，还得到了楚熠寒的宠爱，被他捧在手心中，这是第一条让她嫉妒的地方。
第二便是太皇太后的态度。
太皇太后一直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受大隋子民的敬仰，但这么多年了，除了一个楚熠寒，没见她喜欢与谁亲近，冷不丁的苏念蹦了出来，分了太皇太后的喜爱不说，还有她生的那个野种，也让太皇太后喜欢。
反观太子跟她的玲珑，太皇太后对他们的态度不咸不淡的，若是他们也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宠爱，玲珑又怎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太子又怎么会那么小心翼翼。
所以，皇后恨苏念，也恨太皇太后。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露担忧，得体的仪态将心中那股怨恨藏的深深的。
这种时候太皇太后还想护着苏念，想都别想！
皇后脸上的笑越发的浓，她很是‘好心’的看向空了，似乎也想要顺从太皇太后的意思，但她此翻举动却让那些夫人小姐更加怨恨苏念：“大师，不知是否守夜的人只能有一个。”
皇后虽然是这么问，但她知道，祈福一贯都是一个人的，不可能会有两个人，所以空了肯定会拒绝。
“皇后娘娘，规矩不可破。”
果然，空了淡淡的拒绝，余光撇向苏念，里面一丝暗芒快速闪过。
“太皇太后，这倒是难办了。”
皇后为难的笑了笑，还很是抱歉的看了一眼苏念，身后的苏念，直接将皇后当成了空气，她看着太皇太后脸上的犹豫，心中热了热。
她何尝不知道太皇太后护着她，如此，她又怎么会让太皇太后为难：“不就是守夜么，有何难，若是我守的好，太皇太后别忘了赏赐我。”
苏念说着，眨了眨眼睛，太皇太后知道她只是不想自己为难才主动说话的，心中对苏念越发的喜欢，对着皇后越来越不喜。
她活了那么大岁数，不至于连皇后的那点把戏都看不出来，身为皇后，一点容忍的度量都没有，怪不得皇上不喜欢她。
“你这皮猴，哀家自然不会忘的，放心，哀家会让人在外面守着你。”
太皇太后拉着苏念的手，脸上带着慈爱，让太后跟皇后又是好一阵嫉妒。
“您放心吧。”
苏念笑眯眯的点头，大大的杏眼扫过太后跟皇后，心中冷笑。
守夜就守夜，鬼怪来了她也不怕，她狠起来，可比鬼怪可怕多了。
夜渐渐的沉了，众人累了一天，又坐在蒲团上念了两个时辰的经文，早就困的不行了，哪怕禅院的床没有自家的软和舒适，她们也很快便睡着了。
主佛堂内，门紧紧的关着，佛堂内灯火通明，佛像下面的蜡烛燃了一排，将佛像照的更加清晰。
苏念坐在蒲团上，半眯着眼睛看向佛像，看了一会，嗤笑出声。
你说世人好笑不好笑，有时候宁愿去跪拜祈祷，也不愿意自己去努力得到想要的东西。
还有，不是总吵着佛门重地么，那为何佛家还混杂了一些不干净的人。
想到空了先前看自己的眼神，苏念眼中漏出了冰冷的寒意。
外面渐渐的起了一些风，将门吹的微微晃动，佛像下面，有一个大大的香炉，里面插着几炷香，等那些香燃完了，守夜的人必须要接着点燃其他的香。
一股风从关着的门下方吹进来，将四周燃着的蜡烛火苗吹的微微倾斜了一些。
佛堂内，檀香越来越浓，苏念的眸子盯在那几只燃着的香上，只见香炉上方，随着那几株香燃烧，一丝丝清灰的烟缓缓回旋在上空。
苏念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丝清灰的烟，脸色越来越冷，心中也在悄悄计算着时间。
夜，静悄悄的，有人陷入了睡梦中，有人却兴奋的睡不着。
济方寺西南方一个角落中，几口水缸正摆放在周围，风呼呼吹着，树上的树叶被吹落，转了个弯落到水缸中。
平日里济方寺的小沙弥打了水都会放在这里，这边的水不是用来做饭的，而是用来洗衣之类的，因而这处很安静，一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树叶沙沙，时不时传来几道鸟叫声，但那鸟叫的却有些奇怪，在这寂静的夜晚，有些怪异。
鸟叫过后，两道人影缓缓出现，月光洒下，照在两人身上，漏出空了跟厉王的面容。
“殿下。事情已经准备好了。”
空了朝着厉王缓缓行了一礼，他对面，厉王眯着眼睛，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原本就白的脸照的更加苍白，但他的唇却很红，就像是饮了血一般，在黑夜中有几分吓人。
“大师做的很好，待事成之后，本王自然会表达谢意，不过有一点本王要提醒大师，她可不是大师能动的起的，若是大师愿意，本王会送其他的人过来。”
厉王声音阴邪，他看着空了一脸正色，心中却对他的为人再清楚不过。
但他偏生愿意帮助空了，因为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干净的，甚至是济方寺这种灵寺也不列外。
他不喜欢这里，都是这个地方，将他关了二十多年，每次吃的那些饭菜，他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装作喜欢，每天听见经文，他都头痛至极，但翩翩他非但不能躲，甚至还要亲口念出来，这世界，多么可笑！
所以，他自从懂事开始，就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有一日能毁了济方寺，是以，在发现空了的秘密，知道他的为人后，他甚至还有了一丝快感，这济方寺，说不定有朝一日也会被世人所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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