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已近辰时,徐靖嗣的早朝都近结束了。
匆匆洗漱一番,永清长公主领嗣子谢谦进门。
未来的驸马爷这会还是个小胖子,急匆匆跑去东五间看望宁安。一个未满四岁,一个八个月,两个小家伙就这样鸡同鸭讲的聊了起来。宁安虽口不能语,却很喜欢眼前的小胖子,见着便眉眼带笑。
长公主隔窗瞧了片刻,回身,带进宫的女医官刚给容玥擦拭完伤口。刀伤药敷在伤口上,总是要疼的,容玥忍不住皱眉抽气。
女医官在长公主府里伺候多年,也知轻重,换完汤药又交代几句便出去了。
“你呀,越活越糊涂”,昨日长公主闻听凝和殿之事,真真的难以置信,“祸兮福兮,皇兄与你,倒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长公主说笑”,容玥靠着迎枕,“过几日,便如从前了”。
长公主气笑不已:“从前我说皇兄念兹在兹之人是你,你还不信。这会子可好,皇兄恨不得掏心窝子,你又怕他变了心。你们两个,想来是前世冤家吧”。
“昨日梦见几许荒诞:前一世,他是东宫太子,我是御花园中的一只灵鹤。近来不知怎的,竟做些怪梦”。
“我说什么来着,你们是前世注定的缘分。那后来……”
容玥摇摇头,不是记不得,是不愿宣之于口。他们两个本是神仙的半颗心同一滴心头血,下凡历劫来的。回归仙位后,几万年不曾相见。梦里,她还跳下一个叫诛仙台的地方,为的是还神仙一滴心头血。
见她若有所思,长公主便知她又胡思乱想起来:“虽说天家无情,可我大明皇帝绝非寡情之人,斑斑史书可考。皇兄登基之日曾召我叙话,问你在宫外如何。那时你要自立女户远赴他乡,皇兄他,他说西山上的梅花开了,他的瑢儿终有归来之日”。
西山梅花,他为她栽下的。
容玥泣下衣襟,长公主却慌了手脚,相识二十载,何曾见她哭过?“怪我怪我,你这一哭,皇兄可要降罪于我”。
想也知,一句玩笑话。容玥倒也破涕为笑,有些事,不再执着。
酷热难消,梁后吩咐小厨房熬出几碗荷叶粥,亲自呈进乾成殿。
“朕也许久没有吃皇后做的菜了”,景明帝胃口不错。
梁后今日装扮分外素净,倒有几分清凉之意:“陛下取笑臣妾了,臣妾的手艺怎及御膳房的师傅们”。
“梓潼不必自谦,朕,心中明白”,梁后厨艺甚佳,只是她贵为皇后,已多年不曾下厨了,“平虏伯今日朝会递上折子,想着回辽东祭祖,梓潼可知?”
堂哥梁振东的动向,梁后岂会不知:“臣妾知晓一二,平虏伯的心思由来已久,臣妾却不愿他回到那伤心之地”。
“梓潼这话差矣,好男儿志在四方,平虏伯既存着心思,也该早些告诉朕。辽东近来不大太平,朕会命蓟辽总督多加人手照应,梓潼不必担心”,皇帝端坐着,宽大袍袖遮住手上伤口。
梁后福了福身子:“臣妾代平虏伯谢陛下天恩”。
“梓潼这几日轻减了,可是又苦夏?”
“陛下还记得,臣妾便无夏可苦”。
“说起来”,皇帝忽而道:“荣贵妃病了许久总也不见好,后宫大小诸事都要梓潼一人操心,不如,寻个妥帖的帮衬梓潼一二”。
皇后淡淡笑道:“自是好的,但不知陛下属意哪位妃嫔?”
“总要梓潼喜欢才是”。
“论资历,端妃本就是藩邸侧妃,贵妃之位当是非她莫属的;淑妃人品贵重,这贵妃也当得;贤妃最是能干,她在凝和殿里躲懒几载,也该出来帮衬臣妾一二了”。
景明帝眼神清亮:“惠嫔,梓潼可喜欢?”
皇后离去,景明帝召来陈福,吩咐道:“寻你的法子,务必让六宫皆知,朕要晋惠嫔为贵妃”。
饶是陈公公多年近身伺候,片刻之后方恍然大悟:“奴才领命,只是凝和殿……”。
“朕,亲口与她讲”。
陈公公掂量着道:“贤妃娘娘定能明白陛下良苦用心”。
“她那个性子”,微微一声叹息,似是抱怨,又似宠溺。
用过午膳,容玥精力不济又小憩去了。
永清长公主便代贤妃之职,打理凝和殿诸事。一切皆有定例,不过是依着老例办就是。端妃与淑妃宫里都来人,问贤妃借字画与梅瓶,长公主贴身宫人便告诉那两宫的,她家主子正与贤妃对弈,若借物件也该去司珍司。
日头偏西,长公主出宫。临行前,特意嘱咐不必吵醒贤妃。随行的女医官也道贤妃伤神伤思,怕是许久不得好眠,能睡是福。
用晚膳时,容玥总有几分心不在焉,风兰装模作样道:“娘娘魂不守舍的可是在等陛下?方才陈公公遣人来,说陛下晚些时候过来”。
“偷偷摸摸的,你这做派跟何人学来?”容玥摇头,既相见又怕见,她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奴婢跟了娘娘近六载,自是得了主子的言传身教”。
容玥扶额,这丫头,日后如何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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