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的话让那些人噤口不言,面露羞愧,可也仅此而已。
李煊刚才见那人看到他之后言行变得小心翼翼,定是认出他的身份,可他却不知道这几人,这才想要试探,没想却引得这番结果导致秦尧心中失望。
他跨步将秦尧挡在身后,冷眼看着方才说话的几人,吓得那几人缩了缩脖子赶紧逃离。
“我家娘子既不追究,你们走吧。”李煊说着牵秦尧转身离去。
事情就这样落了尘埃,男子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晃了晃差点跌倒,大商扶着他:“大哥,他们害你受伤,你怎么让他们离开。”
“蠢货,那可是淳宣王”。他说完再难支撑,整个人都只能借着他们的力,开口也有气无力:“幸而曾见过六王爷,要不然今日……你们都听好了,莫要给主子惹事。”说着让大商背着他,其他两人牵着马从一旁小巷子拐进去消失在了热闹声中。
秦尧与李煊走出去好远,她的心情还是很不好,今日情景就如很久前的那一天一样,脑海中不好的记忆被勾起,满心都是烦躁。
李煊很识趣的握着她手不说话,好一会见她脸色缓和不少,恰旁边有小吃摊,他拉她走过去柔声道:“休息一会。”
秦尧笑了笑,也正合她意,果然安逸毁人,这许久没练功,刚才拦马用力过多,此刻只觉手脚酸软,也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李煊竟一直牵着她的手,心中有些暖意升起,也有些难为情,她微挣脱后神色不自然的落座。
他们要了两碗吃食,摊主抬上来,李煊将一碗推到秦尧面前:“尝一尝,闻着味道不错。”
秦尧抬眸看他要道谢,正对上他瞧着他,她心里咯噔一跳,完了,气愤消散,李煊可是亲眼目睹了一切,她该怎么跟他解释?
虽然之前打定主意找个时机与他挑明,毕竟一直装下去她着实也很累,可总得需要时间且也只是想了想,她怕说明了李煊更加不喜她,如今,竟这样毫无防备的完全暴露了。
可他似乎没生气,也没有询问的意思,秦尧便当了鸵鸟,他既不说,她也缄口不提,权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心中思索着如何应对。
如此想着,秦尧便欣然用瓷勺舀起吃食,才要送进口中,突然感觉有人在身旁坐下,接着便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煊哥哥,可算追上你了,我叫你好久,你都不理我。”
秦尧看向来人,只见她微嘟着嘴吧很是委屈的看着李煊。
她眸光一闪,这不是成婚那天推她的少女吗!
少女旁边一起坐下的是宋啟。
秦尧稍一回想便记起,宋啟叫女孩宋知夏,女孩叫他哥哥,想来是兄妹。
宋啟看到秦尧看向他,嘴角含笑朝她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
秦尧也回一笑,而后自行吃了起来。
李煊一看到宋知夏就头痛,歪着上半身靠近宋啟:“你怎么将她带出来了。”
语气里满是嫌弃。
宋啟睨了一眼李煊,撑开纸扇同样小声,悠然自得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与他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行事如此乖张,下个舫船也能搞得大张旗鼓。”
李煊那翻举动致使在他们之后的舫船都停了下来,宋家的自然也在其中,一时都不解询问下得知是他们下舫。
一传二,二传三,传到他们耳里的时候已是李煊对秦尧的宠爱已达到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宋知夏听闻后哪还坐得住,吵嚷着要下来玩,最后吵得宋母不耐烦,才让宋啟陪着一起。
不过宋啟没想到,下来倒是看了那么一出好戏,虽远远隔着人群也还是看的真切,当看到秦尧所行后让他瞠目的同时又觉得她是那般光彩夺目。
京都女子没有她这样的,而这份独特让他的心有那么一瞬怦然而动。
宋啟装作不经意看了看秦尧,见她低首垂眸,温顺乖巧,可又那么与众不同,他第一次生出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想法。
可偏偏,她已为人妻,偏偏是李煊,想到这宋啟莫名有些烦躁。
他蹙眉移开目光,心道自己魔障了,怎起了这么龌龊的心思,为了遮掩心中尴尬,他小声打趣李煊:“王爷好福气,王妃果真如你所言一般‘温柔’”。
温柔两字音调在他口中沉了沉,不用细听,也能听出别有他意。
李煊闻言,嘴角一抽,他和宋啟说秦尧如何温柔贤惠、雅淑端庄,如何无趣的话仿佛昨天说的一样,一言一句清晰打脸。
不过他脸皮也向来厚的很,这并未让他觉尴尬,全然将那些话听成夸赞,咧嘴一笑:“多谢多谢。”他说着挪了挪身子与秦尧靠得更近些。
宋知夏从坐下就没得到李煊多少关注,此时看着他与秦尧就觉得格外刺眼。以前他还能与自己说上几句话,此时连看都不看她,她将原因理所当然的归结到秦尧身上。
都是因为秦尧,李煊才不理她的。
有了借口,宋知夏越看秦尧越不顺眼,薄唇微张,不屑又不甘道:“煊哥哥,你怎么能娶一个力大如牛粗鄙的女人做正妃。”
宋知夏的话其余三人都听进了耳里,秦尧拿着瓷勺的手顿了顿,并未言语,看都未看。
宋啟顿时收了笑,暗道宋知夏没脑子,瞟了一眼李煊和秦尧,沉声喝了一声:“知夏。”
“若没事,你们便走吧。”李煊话语透着几分不悦。他心想秦尧今日展现的确实力大,可那又如何?他的王妃,岂能任他人随意说她半分,也已是看在宋啟面上没对宋知夏说难堪的话了,但也直白的下了逐客令。
偏宋知夏不自知,目中含泪,委屈十分的凝着李煊:“煊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这话让人一听难免误会,李煊赶紧看秦尧,见她眉轻轻一蹙又平展不知所想,便道:“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看在你兄长面上才同你说几句话且也只当你是妹妹。”
李煊倒也说的实话,可听在宋知夏耳中就不一样了,她一愣,转瞬眼泪就大颗大颗落下:“我不相信,你骗人。”
她说着起身直指秦尧:“煊哥哥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打不过这个粗鄙的女人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声音不小,周围人又多,不少人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
宋知夏觉她说出李煊的心声,这个女人力气那么大,指不定煊哥哥在府中怎么被欺负。
却不想她的话彻底将李煊惹怒,他心道宋知夏也太难缠了,大婚当日已然让秦尧难堪,如今他都摊开说明白了还如此只会让他觉得厌烦,阴恻恻开口对道:“我夫人如何尚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点、说三道四,我若欢喜,便是粗鄙又如何?我也定将她捧在手心之中。哼,宋家倒是好教养。”
李煊说着神情凉凉的睨了一眼宋知夏。
宋知夏若只缠着李煊胡闹,宋啟便乐得看他窘迫的样子,可听她这么说秦尧,不用李煊指责,他心里也已不高兴起来,李煊的话也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道:“知夏,还不快道歉。”
李煊的话犹如冷水浇头,宋知夏一脸难以置信,眼泪掉的更多,宋啟又这么一呵斥,她更觉委屈了。
宋知夏本就小女孩,再娇蛮无理也还是要面子的,何况伤人的话更多还是她喜欢的人说出来的。
偏秦尧又不接她话,无可奈,跺脚哭着跑了。
宋啟不放心怕宋知夏,紧跟着起身,朝着秦尧讪讪一笑,正正式式的说了句抱歉就追了出去。
秦尧一直不搭话,心中好笑,事实如何她暂不定论,她不过是想着今日她的风头也够盛了,盛得她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不想再做让人瞩目的事,左右不过几句口舌之快,也伤不了她分毫,她左耳进右耳出就是。
不过李煊对她的维护,她倒是承了这个情。今日之事确实没经过多思考,只是凭借着这么些年在战场上的本能而行。
在开阳这个满是贵胄、世家大族林立的地方,女子行止端庄优雅方为典范,像她本性倒少之又少,这样一看她就是个异类,只怕今日一过,今夜这事瞒不住。
这也是教导嬷嬷所教,也是为何秦尧一直伪装,怕的就是不一样,也怕这不一样得李煊厌恶,两人若交恶,她嫁于她便毫无意义。
如今她成婚了,也知道自己处境,往前她可以肆意,可如今总有那许多束缚着,若李煊再不喜,她的未来举步维艰。
所以不论他是真心还是只为了全他的面子,秦尧都心怀感激,至少在他人面前给了她体面和维护。
这样想着,秦尧眉眼都染笑望着李煊,寻思怎么解释,他却是先开口:“宋知夏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秦尧一愣,抿唇凝望着李煊,没想到他会安慰她,点了点:“多谢王…相公。”
“今日游玩的也差不多了,走吧。”李煊语气平平,神色也是什么都瞧不出,伸出手等着秦尧伸手与他相握。
秦尧愣住,他却是主动拉她的手握住带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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