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底,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国民党反动派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悍然对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国共内战开始。
此时,在天洋城警备旅中,知道消息的国民党将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终于还是要打!”刘志辉的神情极其黯然,头往上一昴,众人看不出他任何情绪,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整个屋子陷入了一阵寂静,沉默的令人害怕,胆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这场战争究竟又已什么结局收尾?不知道他们的命运究竟去向何方?不知道将来又会有多少无辜生命牺牲?
刘志辉沉漠了一会后,收起了他那复杂的情绪,暗道,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脸上又挂起那若有似无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开心对下属道:“既然已经打起来了,那我们就应该时刻准备着,坚守我们应有的职责。”
完毕,他又似乎进入了正常的工作常态,严肃的沉声命令道:“天慧,你现在马上去联系各大报社和媒体,安抚一下民众情绪。郭玉忠,最近加紧训练,通知各团做好一级战斗准备。凌轩,你现在马上去通知营级以上的干部下午二点准时开会,顺便去新兵营把风哥叫回来。”
“是”三人收到任务后敬了个礼便出门执行去了。刚出了门外,便大老远的看到初雪来看刘志辉。
“哎,郭玉忠,周凌轩,天慧,你们这是要去哪呀?”初雪眼尖的他们一出门就看见他们了,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赶忙和他们打招呼。
郭玉忠看见初雪和他们说话,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道:“我们现在都有任务,不能和你多说,旅座在屋里,但心情特别不好,你最好少惹他,知道吗?”
初雪自从那日和刘志辉一起去看新兵训练后,就经常来警备旅找刘志辉,她的性子本来就活泼可爱,很招人喜欢,连带着和郭玉忠他们都混熟了。
“知道了,谢谢啊,既然你们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我进去看一下他。”初雪很是善解人意的笑道,她明白他们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就和他们不多说了。
初雪一进屋,就看到刘志辉正在背对着她看地图,一幅场景看起来如同秋天所有的生命近乎枯竭很是萧瑟的让人心疼,她赶忙走过去,弹了一下刘志辉头,不经意的教训道:“干嘛呢,说是看地图,心思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刘志辉吓了一跳,看见是她,仿佛提不起怎么精气神似的坐到凳子上揉了揉脑袋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又来了?本小姐还不是关心你呀!怎么样没事吧?”初雪见状也坐到他对面,满含关心地问。
“能有什么事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能做的也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刘志辉很是平静地说,但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伤心还是被俞初雪给捕捉到了。
初雪也便接着他的话说:“是啊,尽人事,知天命。凡事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初雪不想去安慰他,她知道他所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而他现在的复杂情感远非她所能理解,她能做的只是陪着他。
刘志辉像是想起什么来,盯着初雪说道:“中午留下来吃饭吧。上次就说给你做上海菜,一直也没让你吃上,一会儿给你做些去。”
初雪也摸不透刘志辉的想法,乖乖应道:“好,自从上次吃完你做的菜后,现在还回味无穷呢!那就恭请请刘大厨师做一顿上海的满汉全席吧。”
饭桌上,初雪看着刘志辉做的四菜一汤胃口大开,如同饿狼般眼中都放着光,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喜欢刘志辉做的饭,就连炒土豆丝都觉得味道比她吃过的要香。
刘志辉看她这样,脸上闪过一丝不舍,手里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喜欢就多吃点,要不以后就很难吃到了。”
初雪一听这话,摇了摇头,感觉很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同时也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危险,她迷茫的看向他,认真的听他接下来要怎么说?
刘志辉见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虫叮了一下般的疼,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毕竟是为她好:“初雪,你知道内战已经爆发了,东北说不好哪天就变成一片战场,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赶快回家,离开国内为好。”
初雪放下筷子,似哭似笑的缓缓说道:“原来这是一顿离别饭,怪不得你会给我做上海菜呢。”
“初雪,我这都是为你好。”刘志辉不忍道。
初雪给两人杯子里面兑满了水,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就算你今天不说,我爹地恐怕过两天也会催着我回去,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工作不能喝酒,咱们以水代酒干了这杯。”
刘志辉也豪爽的站了起来说道:“好,干杯!”
屋内,志辉洗着餐具,初雪收拾着桌子,从提起离别的话题后,整个屋子气氛压抑的让他们默契到谁都不肯轻说一句。
刘志辉愣愣的看着已被洗过数次的餐具,仿佛被塑成了一座雕像一动不动,他突然有点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他有机会看够这个给他生命添过许多色彩的女孩。
他俩只看似蝴蝶般的双眼缓缓的合在一起,英俊的面孔上闪烁幸福的味道,仿佛这个主人翁正做着什么了不起的美梦。
志辉回想着这段时间和初雪在一起的日子,从在火车上骂着自己臭流氓时,到自己偶然从坏人手中把她救下,再到现在经常来自己这蹭吃蹭喝,这个经常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她好像没给自己这留下一丁点好印象,可为什么让竟他如此的不舍,如此的留念呢?
“你真笨的可以呀!洗个碗都能睡着,真不知道你这个旅长是怎么当上的?”初雪心不在焉的收拾完屋子后,见他闭着眼睛像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顿时火气上来,走过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讽刺道。
志辉茫然的睁开眼,一点也没在意初雪的语气,向她解释道“我想一些东西,你怎么了?”
“我又不像你这么忙,能有什么事?好了,我不耽误你工作了,走了。”初雪烦燥的摆了摆手,挂上可爱的包包便要出门。
志辉见她心情不好,觉得她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不舍分别,嘴角微微仰起,眼神里全是对初雪的关怀:“我送你吧,正好我也消消食。”
初雪也懒得理他,一个人就这么出去了,志辉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因为身边不断有向刘志辉打招呼的小兵,初雪很快就甩了他一大截。
志辉只好无奈地跑到她身边,拽住了她:“你走这么快干嘛?”
初雪这下也不动了,转身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眉头一紧,极其怪异的笑了一声后道:“你管我干嘛?”
志辉掰过她的身子,正色厉声道:“初雪,你别这样,我知道离开这里,你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舍,可是只有离开,你才会得到属于你的更好幸福。等到将来你会有一位疼爱你的丈夫,一群可爱的孩子,要知道,这些在一个乱世,有多么的来之不易,明白么?”
初雪听着他这么说,不觉眼泪已溢满整个眼眶,明明是为自己好,可为什么自己听来竟是这么的伤心呢!初雪抬了抬头,直往回逼快要下落的的泪水:“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么?就算你不说,我爹地也会催着我走,我自己也会回去。倒是你,说了我半天,想让我幸福,你怎么没想过找一个妻子,有一个象样的家呢?”
志辉怜惜的用手擦了擦她的泪水,笑道:“傻丫头,我现在不配也不能有妻子的,我是军人,说不定哪天就牺牲了,何苦去害了人家姑娘呢!不过,要是有一天不打仗了,或许我会找一个。”
初雪噗嗤一下就笑了,笑骂道:“军人怎么了?你要这么说的话,全世界的军人都不能娶妻生子了,再说了,为还未发生的事情烦恼的人可真真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说完初雪挑眉望着志辉,像似调笑又似威胁的接着说道:“刚才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一辈子都不娶妻呢!不过我倒很好奇你理想中伴侣是什么样子的?给我说说嘛?”
志辉瞬间变红脸,耳朵烧的火辣辣,眼睛一闪一闪的躲避着初雪的目光:“这有什么好说的?”
“志辉哥哥,你别不好意思,给我说说嘛!”初雪用她那崇正的粤语发喋道,手里还摇晃着志辉的头。
连哥哥都叫上了,瞬间让刘志辉招架不住,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似的求饶道:“我说,我说。”志辉认真的思考了会儿,像是陷入了一个美梦似的不由自主说出理想中的女孩。“我的那个她,不需要有响赫的家世,不需要有美丽的容颜,不需要有极高的才情,她只要真诚善良,温柔体贴,知我懂我便足够了。”
这听的初雪火大了,这是先否认我的优点,再结合我的缺点,造就的就是他完美的女孩,这什么跟什么呀!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搬起石头压自己的脚,刘志辉,你混蛋啊!
初雪眼睛都似喷火的朝志辉看了一眼,跑到马路上拦了一辆黄包车,坐了上去,没好气的和自己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志辉十分不解,她这是又怎么了?不是她让说的么?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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