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红缨下楼将她们的行李都搬到楼上来了,显然是徐行的意思。
对比自己昨晚的行为,杨知毓悔恨不已,打定主意待病好后要好好报答徐行。
午后,她喝了药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脑袋总算清明了许多,肚子饿了“咕咕”叫,见红缨不在,只得自己起身,随便换了身衣服便往外面走。
还没碰到船舷便听到一句带着哭腔的女声来自楼下甲板,“以前从未有此先例,为何——”
“我做什么事情,需要提前知会你吗?”毫无温度的淡漠,显然是徐行的声音。
“属下不敢,只是——”满是不甘。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近乎冷漠。
放弃挣扎。“是。”
这是什么戏码?徐行还有这么的威风的时候?
杨知毓很想伸头一睹风采,可那女子的武功明显在她之上,只得识相放弃,转身往楼下走。
好巧不巧,她还没走到二楼,就与人家打了个照面。
那时,杨知毓正低着头考虑要不要先去感谢一下徐行,忽觉前面阴冷阵阵,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冷厉的眼睛。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杨知毓现在必定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杨知毓本是什么都可以输气势不能输的原则,挺起胸膛回望过去,手心却出了汗,这个真心打不过,遂将脸上堆满笑容,“姐姐,你真漂亮。”
对方一愣,眼底闪过片刻的错愕,随后又堆满冷漠,三两步走到杨知毓面前,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若想好好活着就给我离我家公子远一点。”
得,原来大家都是觊觎徐行的“美色”,杨知毓笑起来,恨不得喊一声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但显然对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她理应懂得退让,遂歉意道:“姑娘所言,在下定然谨记于心。”
天下美色何其多,她不会跟人抢的,尤其不跟比自己强的人抢。
见她态度端正,对方气似乎消了不少,冷笑一声越过她走了。
待对方走远后,杨知毓长长的叹了口气,船已经重新出发了,想来这个女使要一直跟着徐行了,那么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要不太好过了。
不是用饭时间,膳舍没有饭提供,杨知毓失望的下一层去找红缨,结果红缨并不在客舱,船就这么大,甲板上没有房间也没有,红缨这么大个人能去哪儿?
她顿时有些担心,便去敲路辙的舱门。
舱内明明有人的气息,她却连敲三遍都没有得到回应,“阿辙,你在吗?”她大声喊。
接着里面就响起了脚步声,路辙将门开除一条缝,只用一只眼睛往外面看,一边低声道:“没别人吧?”
杨知毓无心考虑他神叨叨的做什么,直接道:“你可知我兄弟在何处?”
“是不是在煎药啊?”路辙依旧谨慎的看着杨知毓身后。
杨知毓一把将门推开,“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路辙大惊失色,忙拉杨知毓进门,伸头看了看外面,才把门关上,“嘘,你小声点,别把我姐引来了。”
这个房间属实有点脏乱,好在杨知毓受了风寒鼻子不通,只对着满地的衣服皱了眉,“你一个做随从的,连房间都不会收拾吗?”
路辙一愣,无所谓的抓了抓后脑勺,“我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能住人就行了,讲究这么多做什么。”说着将搭在杌子上的几件衣服往地上一丢,请杨知毓坐。
杨知毓眉头皱的更深,转身去开门,“不了不了,我要去找我弟弟。”
路辙飞身起来想拦住她,还是慢了一步,杨知毓拉开门,一眼看到三个人,一是举着拳头的路辙的姐姐路曼,一是端着药碗正往她们船舱方向走的红缨,还有一个是刚从二楼舷梯下来的徐行。
三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各有不同。
最先说话的是红缨,“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该喝药了。”
“好好好。”杨知毓忙从路辙姐姐面前滑了出去,接过红缨手中的碗,余光看到徐行上了舷梯离开了,他是来找她的吗?
杨知毓一边喝药一边拉着红缨回船舱,即使不回头也直到路辙姐姐现在的眼神有多可怕。
江湖险恶,千万不要轻易招惹别人,尤其是那种看起来文弱其实有一个很强的女侍卫的那种。
红缨也惊魂未定,见杨知毓关上了门才道:“路辙姐姐好可怕。”
行李已经被拿走的房间似乎宽敞的许多,杨知毓端着药碗坐下来,一边吹一边道:“告诉你个更可怕的,她功夫在我之上。”
“啊,你不是说江湖上能打得过你的人不出百个吗?”红缨吓的站在门口路都不敢走了。
杨知毓认命的叹了口气,“她就是那一百个里的其中一个。”说完她喝了一个药,被烫的“嘶”一声,换了好几口气才又道:“我们也不必这么怕她,我有个办法。”
这句话让红缨得到了安慰,坐过来端过杨知毓面前的药碗,用勺子轻轻搅拌。
主意还没说出来,得意的笑容已经爬上脸颊,“她再厉害总归是徐行的女使,我们只要不停的在徐行面前说她坏话,徐行说不定在下次船靠岸的时候就把她赶走啦!”
红缨满脸无奈,“公子,人家是贴身女使,徐公子怎么会相信我们而不相信自己的女使呢?”
杨知毓摆摆手,“单靠我们两个人肯定不行,还要联合路辙,你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姐姐一来,吓的门都不敢出,定然也不希望他姐姐留在船上。”
说到路辙对待她姐姐的态度,红缨也忍不住笑起来,“他怕徐公子都没有怕他姐姐厉害,可他姐姐是真的厉害,不过公子,难道你还要去招惹徐公子吗?他有这么多下属,这威风,就是咱们府上的长公子也比不上呢!”
如此说来,他的身份的确很不一般,他既从京都上的船,莫非是是京中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
杨知毓起身,“猜没有用,我去问问他,瞧着刚才他是在找我呢!”
红缨忙也起身,“公子,先把药喝了。”
杨知毓接过药碗,刚要喝方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肚子饿才下来的,“咱们带的干粮还能吃吗?我快要饿死了。”
红缨立即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忙跑到杨知毓面前开了门,“我特意留了饭菜的,这就去拿。”
这才是她的贴心小女使嘛,杨知毓欣慰的点点头,“一会儿送到楼上去,我去找徐行。”说着主仆二人同时往外面走,走到路辙的房间门口,清晰的听到里面路辙姐姐一边骂人一边收拾东西的声音,两人同时缩着脖子,加快脚步,想要尽快逃离是非之地。
这样的姐姐给谁都挺可怕的。
杨知毓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徐行,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便先回了三楼房间,眼前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谁知徐行竟在,站在门口看到徐行坐在书案前,她愣了一下,徐行抬头看到她便问:“船上风大,你即使退烧了,也不宜多走动。”
她身边除了红缨,几乎没有人这般关心她了,一时感动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要不把房间还给他?
这个想法在杨知毓脑海中只出现一瞬间就被否定了,不想回下面客舱是其一,下面多了个“母老虎”是其二。
她扭扭捏捏的走进房间,憋了半天道:“那位姑娘还挺漂亮的。”
徐行闻言一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礼貌道:“多谢夸赞。”
谢你个头,杨知毓脸色变了变,但又很快恢复,“就是脾气大了点。”
徐行放下手中的书信,在屋内扫视一周,找到被红缨放在床边的杌子,便起身去搬过来放在杨知毓旁边,“你若不想躺下,在这里坐一会儿也行。”
这体贴真让人招架不住,杨知毓更加扭捏了,“你坐在这里,我怎么躺?”说完又后悔了,她只是找个借口,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徐行却忽然勾唇一笑,揶揄道:“昨夜还要与我同床共枕,眼前青天白日的,怎么我坐在这里都不行了?”
杨知毓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徐兄对我这么好,所以我想坐在这里陪陪徐兄。”这话说完,她一张脸红了半截,但还是强作镇定的扬着头看着徐行。
徐行却并没有看她,只道:“那可能有些无聊。”
她慌忙摇头,“没事的。”
这时,徐行却抬起头来,“杨兄弟,你今日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
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红缨端着饭菜走了来。
徐行抬眼看见红缨手里的东西,默默的将书收起来,让红缨把盘子放在书案上。
杨知毓尴尬不已,纠结半天对红缨道:“你去叫路辙找张桌子搬上来,也算解救他于水火之中了。”
红缨摇头,“我不敢去。”
杨知毓也忍不住跟着她道:“我也不敢去。”说完看向徐行,“徐兄,你家女使应该听你的话吧?”
徐行事不关己道:“他们姐弟之间的事是他们的家事,我没必要掺和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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