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一役,魏军损失惨重,消息传到魏国皇宫以后,朝野震惊,朝臣惶惶不可终日,连夜在大殿讨论对策。
“贾相,晋军都快攻上来了,你快想想办法啊!”一大臣说道。
“这,”贾程回头面向魏王宋雍,“还请皇上定夺!”
宋雍一脸慌张,手足无措,望向贾后,等着她开口。贾后神色镇定说:“不知各卿家有何意见?”
王滨举步向前,道:“皇上皇后无需太过担忧,寿阳虽已攻破,但距离邺城仍远,一时也无法攻上来。况我军仍有兵力30万,尚未调用,但如今我军大败,军中士气不足,需休养生息,重振士气,臣建议应先安抚晋国,双方议和。”
贾后闭目不语,又问:“贾相认为应当何如?”
贾程方说:“王侍中所言有理,臣亦认同。”
魏王宋雍听到双方皆同意议和,连忙说:“既如此,还不快快派人议和,还说些什么!”
贾后挥手,道:“皇上莫急,议和肯定是要议和,只是这议和的条件需从长计议。”
魏王说道:“还从长计议个什么,不过多给他们些金银财宝就是!”
贾后反驳道:“皇上,只恐怕晋国此次所要的不是金银珠宝这么简单!”
王滨持笏上前,悲呛道:“皇上、皇后,无论晋国开出什么条件,只是我国三皇子殿下仍被俘于敌方,我方开除的议和条件里必要有安全护送三皇子回国这一项啊”
“这,”魏王抬起头来,担忧万分。
贾相大声叱喝:“王卿家所言,恕臣不苟认同,三皇子殿下已落入敌手,是生是死尚未可知。假若三皇子殿下仍生还,难免不会被晋国作为议和条件要挟我国,到时在谈判上我国又会增添一项不利之处,对于议和无益,所以必要时候为了国家考虑,应壮士断腕、弃一人而保全国也未尝不可。”
王滨怒道,将笏牌摔于地上,道:“这一国皇子殿下落入敌国,如不赎回,肯定会沦为列国笑柄,那些小国就会以为我国软弱无能,纷纷来犯!何况太子人贵位重,你此话岂不以下犯上?”
贾程笑道:“王侍中此话未免无理,三皇子被俘虏已是事实,倘若晋国要求以一州换一子,你也答应?这岂不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更愧对多年来开疆拓土的先帝,况朝中还有二皇子和四皇子,你一味偏袒三皇子又是何意?”
“这!”王滨气得话都说不出。
只见贾后手一拍案桌,不怒而威,台下大臣立马肃静,她厉声道:“吵什么吵,晋军还没打上来,你们先把自家房屋盖子掀了,现在吵也无用,还是先派人将议和书送至晋国,再作决议吧!”说着,便让鸿胪寺卿领旨去办了。
鸿胪寺卿翌日会见了魏王之后,便连忙与数人骑上快马,往南而去。贾程亦派人修书一封,飞鸽而去。
这鸽子已到了晋国吴国公府,这马儿还在路上跑着呢。
吴嵬接了鸽书,连忙往司马演房里走来,两人共同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司马太尉万安,魏王已派使者前往晋国议和,不日将到,听闻我国三皇子在贵国手上,此番议和,切不可将他放回,过后贾程自有报答。
两人看完皆大笑,吴嵬道:“原来这魏国皇室的好戏也不比咱们晋国的差。”
不日,魏国鸿胪寺卿已到建康,晋王以外国来使礼仪相待,安排住到外国驿馆,便与皇宫大臣召开殿前会议。
大殿之上,晋王端坐高台之上,台下站着太子刘硕、太尉司马演、侍中王备、御史中丞陈田等王公大臣。
晋王刘桓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神色泰然,道:“众卿家,这魏国还没打到家门,就先投降了,以你们看,我们是该继续直捣黄龙好呢?还是班师回朝更为妥当?”
司马演向前两步,声如洪钟,道:“皇上,如今我军士气正浓,实在应该乘胜追击,不可让魏国有丝毫休息的机会啊。”
御史中丞陈田道:“司马太尉虽勇气可嘉,但如今南国越人作乱,如此一来,未免陷入两头作战的陷局,万一补给不足,只怕到头来两头都不讨得便宜。”
原来那御史中丞陈田乃三代元老,如今已年逾七十,魏王刘桓一向对他很是信任,又因他负责监察百官,身兼史料典籍编撰之事,在晋国一直为各大文官武将所敬重。如今在朝堂之上敢与司马演辩驳的也只有他了,但为人偏于保守迂腐,过分尊于旧制。
司马演不屑,道:“区区越人又有何惧?”
陈田道:“越人未经驯服,况远离中原,天性凶猛惨暴,虽是小国不可轻视也!况且魏国此次大败皆因秦季轻敌,魏国尚有大军三十余万,岂是可以轻易拿下。”
只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不可开交,魏王连忙调停道:“二位卿家皆是晋国栋梁,一心为国,双方意见不同有些争执也是正常,只是不该伤了和气,况陈中丞年纪已高,实在不宜动气,还是平心静气下来好好谈论才好。”
陈田哼了一声,扭头无言。
两人方停了下来,刘桓又见太子刘硕纳木不言,沉思已久,道:“太子有何看法。”
太子心想这四弟刘峪此番大胜,在朝中已收获多番夸耀,如若再让他打下去,真的把那魏国打下来了,岂不威望更盛?便说:“儿臣认为应当班师回朝,只是这议和的条件可以斟酌一番。”
“嗯,”魏王点头,很是欣慰,又言:“继续说。”
刘硕见晋王脸色和畅,双眼默许,便继续开怀畅说:“自古魏晋南北隔长江而治,互有胜负,各有优劣,但如今我们若能割下徐、豫两州,直指北方,形成倒压之势,岂不更胜一筹,到时魏国只会如坐针毡。况我们以徐、豫为腹地,进可直指衮州、青州,退可依据长江天险,由此一来可谓进可攻退可守,以保我边境无忧也!”
魏王道:“善,太子与我一心也!”
司马演见太子已经发话,故也不再相争。
原来司马演一直有心接近太子,意图离间太子和魏王的关系,自己则可以从中得利,而太子刘硕也一直靠拢司马演,意图借司马演的兵力以图大事,两人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故自己虽未明确和太子一党结成同一阵线,但在朝堂之上皆是互相帮衬。
司马演便说:“太子所言有理。只是听闻我军此次所获,不仅仅是寿阳一战大获全胜,更是俘虏了魏国的三皇子殿下。”
侍中王备因常逛于酒肆歌楼,常听到那市井传言魏国三太子宋宣很是不受魏王和魏后待见,在魏国宫中地位低微,便立马上前彰显自己消息灵通,道:“那魏国三太子唤作宋宣,据臣了解,此人并不受魏王和魏后待见,抓了也无用,倒不如一剑把他杀了干脆痛快!”
司马演见他替自己说出心中之话,便默然点头。
陈田忙道:“不可,两国交往尚且不砍来使,何况堂堂一国皇子,若我国欺负一阶下之囚,莫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望皇上三思!”
魏王道:“中丞此话倒是妥当。”
司马演忙道:“既是不杀,也不可放回,留在手里始终有用!”
刘桓笑道:“太尉所言极是,那便留他一命,交大理寺看管便是,一皇子沦落如此,可见也无什么能力出众之处,无甚重要,另外议和条件便依照太子所言,魏国割让徐、豫两州,我国停战,至于其他金银赔偿交中书和门下省一起拟旨来了便是。”
侍中王备忙领旨。
刘桓又说:“那魏国使者既然远道而来,明日便设宴招待,太尉交礼部去办即可。”
众臣皆曰:“诺!”
翌日晋国在皇宫里设宴招待了魏国鸿胪寺卿,提出了晋国开出的条件,虽魏国鸿胪寺卿极力讨价还价,但己方是败方,哪还有多余的商讨余地,只好领了晋国了议和书,回到晋国,将此情况禀告魏王和魏后。
魏王问道:“那晋国有说三皇子殿下如何处置吗?”
鸿胪寺卿只说:“晋国议和书上并无关于三皇子殿下如何处置的条文,我问了晋王,他只说三皇子暂且客居于晋国,双方以作文化友好交流,便不再提了。我也没敢再问下去。”
魏后道:“既如此,宣儿也无性命之忧,倒也无妨,只留他在晋国几年,到了合适时机再接回来也是一样。”
魏王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这次议和条件,魏国王公大臣心中早有预料,此次晋国开出的条件也在情理之中,故也无甚惊讶。上下一致很快通过,双方定于二月初五在寿阳签订议和之书。
议和书上约定:魏国割让豫州、徐州两州予晋国,另每年向晋国岁贡黄金万两。晋国需即日起班师回朝,五年之内不得再次侵犯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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