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过了一个多月,两个人也慢慢靠的更近了。
洞房花烛夜的“约法三章”,看来是不算数了。
景南浔整天腻在林幺初身边,军务也不常管。还好他只是个暂时没有仗打的将军,如果他做的是皇帝,绝对是个大昏君。
明明景南浔比林幺初大了整整五岁,按理说应该成熟不少,两个人倒是反过来了,景南浔简直像心智不成熟。
万寿节这天,就是皇帝诞辰这天,皇帝大赦天下,宴请四方。朝中各重臣都在宴会名单上,并且可以携带一名家室。
宾客除了朝中大臣,还有各路的使者。
因为景南浔已经另成家室,所以景家除了来了景宏德和邓春芸,还有景南浔和林幺初。林家则是林括和林梦素。
林梦素的生母是二房,姓李名美兰。因为是妾室,身份不够,所以不能参加宫廷宴会。
至于林梦素能来,一是林衍和林熙公务繁忙来不了,即便能抽出空来,带其中一个来对另一个也不公平,只能带林梦素;二是林括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皇帝见林梦素一面,好让她能进宫当个女史,也能在朝上多个自己的势力。
宴会当天早上,林幺初卯时就起身了。今日进宫非同小可,不能胡乱了事。
今日她穿的是一淡蓝色烫金马面,裙尾绣的是山茶和松枝,上身一件米黄色竖领大襟衫,外搭一件氅衣,宽大的袖口上绣有精致的锦霞和金色团花纹,端庄大气又不失娇俏。脖子上戴一金色双面玉如意璎珞,配三串各七颗淡水珍珠。梳的是堕马髻,头戴万凤来仪样式的发冠,右侧插着一支莲花步摇,整体以金色为主。
腰间还带有一蓝色莲花禁步,手腕处戴有一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
自大婚以来,未有着此华服之时。
林幺初穿上这些后,走路都不便了,沉重得很,感觉浑身都被束缚着。
她特意选的蓝黄色一套,免得太引人注目,好早些回来。
景南浔则是一向的进宫的一套,不过他今日也选的是蓝色,应该是别有用意。
二人各自收拾好后在流清阁会面,彼此都相视一笑,恍如画中。
“夫人今日和平常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更,更漂亮。”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词夸我了吗?”
“天下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夫人的姿色。”
“嗯,难道我只是漂亮表倾城之艳色,不如期有德于传闻。”
“夫人我开玩笑的,夫人内外双修,德貌兼备。”
林幺初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向他身后走去,说:
“我也开玩笑的。”
巳时一到,他们就启了程,向着皇宫的方向出发了。
宴会午时开始,设在芳仪池旁,今日的宴会叫“赏花观鱼宴”。
他们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出示了请帖,验了身,侍卫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去之后,已经有诸多大臣及其家室先于景林二人到达。
大臣们互相谈论着朝中大事,各夫人们拉着家常,只有林幺初与她们格格不入,毕竟其他夫人都已经是四五十岁,孩子都有林幺初大了。
林幺初进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梦素的身影。
不一会,在林括旁边,果然看到了林梦素。
林梦素身穿一件淡粉色马面,绣明黄色迎春,手中还拿着一柄花形玉兔团扇。
林幺初向父亲行了礼,这还是她婚后第一次见到父亲。
林括看了看女儿,很满意,无论是穿着还是礼数,都是个当家夫人该有的样子。
林幺初为了让林括满意,也是做足了表面文章。至于夫妻两个在顺安王府干的那些荒唐事,景南浔是一个字不允许下人往外说,自然传不到林括耳中。
暂时逃过一劫,林幺初拉着林梦素避开了林括,来到一处隐蔽的花丛,姐妹二人叙旧。
“阿姐,你最近过的好不好?我都想死你了!特别是你做的糖肉,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不是把配方给了你府里的厨子了吗?怎么,做的不合你胃口?”
“那当然是不一样了,阿姐做的糖肉我从小吃到大的,这哪是个外边的厨子能比的!”
“那你说说,哪不一样了”
“首先,它不是阿姐做的,其次,它不是阿姐做的,最后,它仍然不是阿姐做的”
“你啊你,我就知道这就是个借口。”
“哎呀我不是想阿姐了吗,以前一天到晚在一起,现在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我可是要害‘相思之病’了。”
“可我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啊,到时候,见一面更难了。”
“我不管,多见一次是一次。”
“行吧,我回去和爹爹说说能不能半个月来一次。”
“半个月不行不行,八天,再不成九天,半个月不行。”
“你跟我说没用,得找你爹爹。”
姐妹两个笑声不断,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不远处,一位气宇不凡的公子看到了一切,驻足良久,移不开眼了。
林梦素和林幺初一抬眼注意到了那位公子正在看着她们,一时间觉得奇怪又害羞。
“绾绾,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谁吗?他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看着面熟,我也不认识了。我上次进宫,还是十五岁的时候啊。”
“好奇怪,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免得惹出什么是非。”
“我看是阿姐天人绝色,被那位公子看上了吧!”
两个人边笑边跑开了。
到了午时,各大臣使者陆续来到芳仪池入座。
主持宴会的是礼部尚书,随着奏乐响起,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各大臣说祝寿敬词。
“微臣殿阁大学士曹学番祝陛下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微臣吏部尚书钟子梁祝陛下龙体安康,盛世清平。”
“微臣恭贺皇上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说来说去,无非是这些话,年年如此,没什么新意,不知道皇帝耳朵里有没有起老茧。但是说的不好,也是要被砍头的。
到了景南浔这边,皇帝打断了。
“南浔啊,自你成家之后,朕还是头一回见你吧。今日看你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甚好!”
“回陛下,臣与内人恩爱和睦,一切都好。”
“好,那朕也不算是乱点鸳鸯了。”
“陛下,今日,就让内人给您祝寿吧。”
“好,朕也看看,你夫人出落的模样绝佳,口才如何。”
林幺初站起身行了礼,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祝词背了出来:
“陛下今日大寿,普天同庆。臣女愿堼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也祝陛下鹤瘦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德行文章,素驰日下声名。”
林幺初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祝寿的话,稳重沉着,毫无小家子气。
其实不过是《诗经》里的话,原封不动搬过来而已。但还好,没有人听出来。
一朝的文官已经开始啧啧称赞了,其他的武将也听了个大概,跟着喝彩。
皇帝对这番话颇为满意,他最想要的就是江山永固,这些话,说到了点子上。
“哈哈哈,好!想不到幺初如此知书达理啊!林括,你教了个好女儿出来!”
林括得到皇帝称赞,受宠若惊,忙端着酒杯站起来回话。
“不敢不敢,不过是犬女读了些书在皇上面前卖弄罢了。”
“诶,林括,你也不要太谦虚了,朕看你二女儿出色得很!”
皇帝又转过来指着景南浔说:
“南浔啊,你小子有福气!好好对你夫人,不然,我要你好看!”
景南浔也站起身来,提着酒杯一口闷下。
各位宾客祝寿结束,该皇帝发言了。
“诸位爱卿,还有各位远道而来的使者,今日大家欢聚一堂,实属难得。朕此番设此大宴,一是遇上我过寿,众聚一堂热闹一番,二来呢,也是有件大事要同大家商议”
皇帝继续说:
“自先帝殡天,西域巴啰图的次子努尔哈召集了残余势力,试图谋反,威胁统治,西域岌岌可危。朕每每忧心此事,不得良方解救。西域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盼着恩主惠泽,却等不到救兵,哀怨连连。朕自知枉为人君,寝食难安啊。”
“半年前,努尔哈上奏朝廷,要求公主和亲,与本朝结为秦晋之好,从此安分守己,归顺堼朝。朕犹豫再三,终不能定,实在是难以忍心,把女儿嫁入那边塞之地,又想儿女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为的是一己私心”
说到此处,皇帝已哽咽难言。
坐在皇帝右侧的王皇后也是愁容满面,而坐在皇帝左侧的张贵妃已是泣不成声了。
张贵妃是安庆公主的生母。得知女儿要被送去和亲的消息,她坚决不同意,拼死护住女儿,在皇帝面前诉说凄苦,说什么“我们的儿子已经没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她要是也被嫁去那穷苦之地,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皇帝宠爱张贵妃,自然也疼爱这个公主。况且后宫只有王皇后为皇帝诞下皇长子,也不过三岁便夭折了,纯德皇贵妃紧随其后诞下二皇子,竟然产后血崩去世了。
而三皇子的生母,是个宫女,是皇帝一时醉了酒临幸的,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临幸了一次,也没给个封号。虽然生下了三皇子,却没有母凭子贵,那宫女无依无靠又找人妒忌,就死了。
张贵妃又为皇帝生育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四皇子在一次秋猎的时候摔下马,直接摔断了脖子,不治而亡。张贵妃要不是还有五皇子和长公主,早也跟着去了。
王皇后身体不好,也想着为皇帝再生一个,拼死生下来了,还是个公主,如今才三岁,如何和亲?
公主瑶瑟此刻正坐在张贵妃左侧,掩面抽泣着,她跑到张贵妃座位那,扑到母妃怀里。
皇帝调整情绪,继续说;“如今看来,只有和亲之路可以一试。可让我把瑶瑟嫁进那蛮夷之乡,朕,又枉为人父啊!”
“朕处于两难之地,实属无策了,所以今天召集诸位爱卿在此,也是为了商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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