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谕珩就收到了季知瑜发来的新消息。
“忘锦:这周的任务是把题目的各种解法流利地口述出来,因为到时候是以论坛的形式展示自己,所以表达能力也很重要。
下周的任务我也提前和你说一声吧:自己选择一个课题方向,完成一份突破性的数学性学术报告。你身为青年数学家,以前应该做过数学研究,这主要就是为了拓展创新思维,这大概也是你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季知瑜一大早就这么严谨,阮谕珩决定打破一下这种沉闷的学术氛围。
“零:知瑜姐,我觉得,美好的一天应该从好好吃早饭开始。”
季知瑜收到消息,笑了笑,没想到他也会说些暖心的话了——虽然这对她并不管用。
“忘锦:眼睛一睁,开始竞争。”
阮谕珩洗脸刷牙完毕,看见季知瑜毫无感情的回复,立即有一朵小乌云出现在了头顶上空。
算了,看来他还是比较适合靠好好学习来博取知瑜姐的好感。
但是,刚进入练习,阮谕珩就觉得寸步难行。首先,有些含有数字的公式和公理是很难用文字表达清楚的,这还勉强可以克服。最重要的是,他之前一两年像个木头人一样很少说话,他怎么知道自己表达的是好还是差,以及和别人的差距是大还是小?
思来想去,阮谕珩还是去求助了季知瑜。
“零:知瑜姐,我该怎么判断自己的表达是否到位?”
“忘锦:自己实在是判断不了的话,告诉我题号,然后发我语音。”
发语音?阮谕珩从来没给别人发过语音,竟然会觉得有些害羞。他既紧张又激动,像第一次去面试的新人一样,对着题目重复着单调的推导过程和逻辑思路。
待他终于准备将自己训练后的成品发给季知瑜时,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声音不够自信、发音不够好听、表达的意思不够缜密……
总而言之,怕被季知瑜嫌弃。
阮谕珩又像位歌唱家一样,对着墙壁练习着说话时声音的起承转合和跌宕起伏,如此循环往复,祁云深和祁林晚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还好,一番折腾下来,阮谕珩总算是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了。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按住话筒键,终于开始了录音。
松手,录音结束。阮谕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座位上,却发现祁云深正一脸震惊地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
“怎么了?”阮谕珩有点莫名其妙。
“你该不会,要去参加脱口秀节目吧?”祁云深说着,祁林晚也从他背后阴魂不散地出现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阮谕珩有些无言以对,他们俩的想象力似乎总是过于丰富。
“这是知瑜姐给我的任务,”阮谕珩说着把祁云深的头扭了回去,又将祁林晚推回他自己的位子上,“上次你从我这借来的书不是还没看完吗,今天必须看完还给我。”
祁林晚吐了吐舌头,拿起那本《数理名人简介》看了起来。
坐回位子上的阮谕珩开始继续练习下一题,不久便收到了季知瑜的回复。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是一长段文字。
“忘锦:总体状态不错,不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练了好久。如果赛场上你能一遍就达到这个程度,那这绝对会是一次惊艳的亮相。
另外,你要时刻记得,不要让自己变得虚浮复杂,永远不要尝试着去过多地装饰自己,让大家看见你的真实。告诉所有人,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名数学家,而不是演说家。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
还有,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练吧,不用再给我发语音了。花千树到现在还没来问过我问题,我怕她到时候觉得我偏心,我还是得以公平公正为原则。
如果你最终能够入选,我期待着你成为整个赛场上,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虽然明白季知瑜的用意,但阮谕珩心中还是有些沮丧:原来发那么多话,是为了用花千树拒绝我啊……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祁林晚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像是平地起惊雷一般,让阮谕珩和祁云深都是骤然一惊。
“你干嘛突然发疯啊?吓我一跳。”祁云深走到祁林晚旁边十分解恨地揪住他的耳朵,祁林晚痛得直喊疼。
“哥,是真的好笑,不信你过来看。”祁林晚一脸真诚求放过的表情。
阮谕珩看着祁林晚手里拿着那本他从天马座带来的《数理名人简介》,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紧接着祁云深也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只有阮谕珩一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能让你们笑成这样,我记得我看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好笑的内容啊?”
祁林晚于是大声朗读起书中的内容来:“费马·笛卡尔,解析几何之父,业余数学家之王,发明了坐标系,提出了费马大定理……”
阮谕珩听完,更加疑惑了,“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祁云深和祁林晚面面相觑,觉得阮谕珩在装傻,于是祁林晚又念了一段:“牛顿斯坦,成功解释光电效应,提出了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是近代物理学的奠基者,被称为‘世纪伟人’。”
阮谕珩还是一脸“这有什么不对吗”的困惑表情。
这下轮到祁云深和祁林晚傻眼了,“你们天马座有牛顿斯坦这个人?”
阮谕珩点点头。
祁云深解释道:“是这样,在地球,费马是费马,业余数学家之王,提出了费马大定理;笛卡尔是笛卡尔,解析几何之父,发明了坐标系。至于那些物理成就的提出者,是爱因斯坦;牛顿呢,则是牛顿三大定律的发现者。”
阮谕珩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这里是一个叫爱因的人发现了爱因三大定律。”
两个星球的人名,竟然像是同样的姓名库数据重新排列组合后生成的。
祁林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怪事情,我怎么感觉跟电影里的平行宇宙差不多——两个星球的整体发展程度几乎同步,每个人却用着不同的名字过着不同的生活……”
阮谕珩也一直有着相同的看法,但是从宇宙中的定位来看,它们确实是银河系中的两颗本该毫无关联的星球。
还没等阮谕珩缓过来,祁林晚已经释然地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我管你是凤爪国还是乌鸡国人,有缘相遇,咱门就是好兄弟。”
阮谕珩哑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但着实感到一股暖意。
练习表达能力的这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这期间阮谕珩想季知瑜想得几乎发疯,又不敢再发消息。有一次他甚至想让花千树也去向季知瑜问些问题,或许这样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找季知瑜了,结果被好好数落了一通。
“花菜: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在给你开了扇智商之窗的同时,也给你关了扇情商的门。
你想,知瑜姐一个大忙人,还要来天天回你消息,你不应该体谅她一下吗?我要再去问她问题,她更忙了,你还忍心去找她吗?你们男生啊,不要整天那么幼稚,幼稚就算了,还打扰本小姐学习,真是居心叵测。”
阮谕珩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有些幼稚。可他毕竟以前也没喜欢过别人,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花菜: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先安安分分地学习,博取一个人的喜欢不是靠刷存在感就可以的。你应该多留给知瑜姐一些自己的时间,到时候再用自己出色的表现赢得知瑜姐的心,寻找时机,最后深情表白。(我可没说我到时候会让你)”
阮谕珩觉得有道理,于是照做,先熬过这段集训的时间再说。
考核前最后一个星期,阮谕珩开始了自己的研究课题,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尝试着完成自己在天马座未能完成的心愿——他曾经的研究被所有人否认,这次,他必须提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距考核日还有两三天时间,阮谕珩把自己反复修改论证推理过的课题报告发给了季知瑜,这份报告是迄今为止最能够反映他在数论上创新思想的,并且几乎毫无漏洞。
“忘锦:报告很完美,如果能有机会在论坛上大放异彩就好了。
考核日加油!”
得到了季知瑜的认可,阮谕珩的动力更足了。
转眼间便到了考核日,阮谕珩和花千树由季知瑜带领着走进了校领导的行政大楼——祁寒山教授的另一间正式办公室就坐落在这里。
到达办公室门口,季知瑜“叩叩”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请进。”
季知瑜转身对花千树还有阮谕珩说道:“我只能送到这了,祝你们好运。”
大门敞开,阮谕珩和花千树的眼神交锋了一瞬,随即毫不畏惧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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