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寻的声音很好听,他属于平时声线温柔斯文,但是偶尔正经起来也挺有震慑力的那种声音。他对牧野说的那声“上车”,在牧野听来就很正经,很有震慑力。
牧野收起雨伞,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方寻坐在副驾驶,此刻正回头问他:“送你回家?还是去哪儿?”
“回家。”牧野说,说完不自在地拽拽身上的背包,又来了一声,“谢谢。”
方寻在和人相处这方面一项迟钝,他就是分不清别人和你在一起是自在还是不自在的那种人。他这会儿也没意识到牧野的拘谨,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苏武聊天:“你今天来接我是不是有事儿求我?我怎么不信你这么好心。”
苏武眼睛瞟下后边的牧野,等收回视线的时候他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摸摸下巴说:“我能有什么事儿求你?”
但他确实有话想单独对方寻说,现在车里多了个人,他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打算另找个时间说。
方寻笑了,把话题扯到牧野身上,跟苏武介绍:“这是我新邻居,搬我家对门的体育生。”
苏武透过车镜仔细看了看牧野,觉得这小伙长得太帅太精神了。打开转向在路口左转,他随口问牧野:“你什么专业的啊?田径啊还是跳高啊?”
牧野问什么答什么,只回了两个字:“游泳。”
难怪肩宽腰窄,身材那么好。
方寻没忍住回头多看牧野一眼,发现这小子侧着脑袋望向窗外,侧脸的线条潇洒俊逸,凸出来的喉结凌厉性感,看着带劲儿。
现在的孩子长得就是好,方寻收回视线的时候这样想。
把牧野送到小区门口,苏武让方寻也跟着一起下车。这个点回宠物医院呆不了多久就该下班了,让方寻来回折腾没意义。
方寻跟苏武说了声“谢了”,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听见后方也传来一声道谢的声音,是牧野说的,说完牧野跟在方寻身边一同往小区里走。
牧野很安静,静得让方寻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
外面的雨没停,牧野撑开雨伞把它举过头顶去遮雨。但是他肩膀湿了一半,因为这伞主要是替方寻打的。只不过到底还是不熟,这一小段路里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
方寻想着要不然说点儿什么,可又有点没话找话的感觉,索性就没吱声。牧野更不是那种上赶着和别人聊天的人,他右手插兜,一路无言地和方寻进了电梯。
电梯里就那么点儿地方,加上里面还有其他人乘坐,方寻和牧野挨得难免近一些。不小心胳膊肘贴上牧野的手臂,方寻只觉得牧野身上的温度很高,连带着周遭的气温都逐渐上升。
终于到了十三楼,方寻赶紧迈出电梯透了口气儿。身后的牧野还是只字未言,只是掠过方寻走到家门口去开门。
门打开后他似乎在等方寻,见方寻也拿着钥匙在开门,突然对着方寻来一句:“你的伞。”
方寻这才想起来雨伞还在牧野手里,他接过雨伞又见牧野的嘴唇动了一下,下一秒听见牧野说:“谢谢哥。”
管方寻叫哥的人有很多,平时宠物医院的那些宠物家长,年轻一点儿的都“方寻哥”“方寻哥”地叫着。但是牧野这声“哥”和别人的似乎不太一样。
牧野语气很僵硬,方寻猜测要不是出于礼貌,牧野估计也不会叫他“哥”。
“小事儿。”方寻回一句,回完转身回家,他进屋直奔浴室,先冲了个热水澡。
前段时间脚受伤,不能碰水,他顶多用湿毛巾擦一擦身体,别提这一个月过得有多难受。洗完澡外面的雨也停了,套上睡衣,方寻感觉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轻了一圈。随便擦两下头发,他又换下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清洗。
把房间拾掇差不多了,方寻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他坐在地板上边喝酒,边把之前在救助站给流浪动物拍的照片做成小册子。
照片几乎都是方寻拍的,他就这点儿爱好,平时喜欢记录小动物的生活。上个月被寄养人退回来的猫这几天刚找到新的领养人,方寻之前给这只猫做好的纪念册子没往回要,这会儿打算重做一个送给新的领养人。
关于救助站是他和苏武,还有一哥们成韬,三个人一起搞得,那边有专门照看流浪动物的阿姨。平时仨人轮班过去看一眼,也会给救助站录点视频,拍个照片放到救助站的微博账号上去给流浪动物找领养。
起初刚做救助站的时候真的挺难的,租个大点的,离市区远点的场地就跑了不少地方。加上需要救助的猫狗太多了,方寻和苏武光是给它们绝育治病就忙得抽不开身,那段期间几乎都是成韬在救助站盯着。
动物开销又大,猫粮狗粮都是一车一车地运。有几次资金周转不开,也是成韬出钱垫的。用成韬的话说就是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把钱花在流浪动物身上,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好在现在救助站做起来了,方寻有一次给救助站的小猫们发的一组照片被一个宠物博主转发,他们救助站的小破账号也从几百粉丝突破到八万粉。加上跟进货方合作,他们也开了网店卖卖猫粮狗粮,有不少爱心人士会下单以后特意备注这些猫粮和狗粮是买给救助站的流浪动物。
新册子贴到一半,茶几上的手机亮了,屏幕上闪着“韬子”两个字。方寻按下通话键,他肩膀贴着耳朵夹住手机,一边往册子上贴照片一边问:“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电话那边的成韬调侃一句,才继续说,“我在你家附近撸串呢,你来不?”
方寻实在懒得动弹,委婉拒绝:“不去了,我澡都洗完了。”
“我就多余问你。”成韬电话里损方寻几句才挂断电话。
方寻放下手机看眼时间,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继续搞手里的小册子。照片贴到一半又没胶了,他挣扎好半天决定下楼买胶水,就当溜达一圈锻炼了。
到了超市顺便拿几袋花生米和锅巴,方寻到收银台结账时跟收银员说:“再帮我送一箱啤酒。”
啤酒送上来那会儿方寻也不过刚从超市回来,他前脚刚进屋,后脚送货员就把啤酒送来了。刚要抬手接过这箱酒,对门便传来一声巨响。
方寻吓一大跳,他把酒放好,去牧野家敲了敲门。对面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映入眼帘的还是牧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牧野脖子上挂着条毛巾,他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了条黑色到膝的宽松短裤。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牧野浑身冒着微弱的热气,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划到小腹。
这身材真的太顶了。
结实不说,肩颈和腰背的线条笔直流畅,腹部的肌肉紧绷,匀称。
方寻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直到牧野的声音从脑顶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来默默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牧野问。
方寻说:“刚听见你这屋跟塌了似的一声巨响,怕你有事,就过来看看。”
牧野没接话,身子稍微侧了侧给方寻指一下沙发,才开口说:“沙发塌了。”
顺着牧野的指向看过去,方寻先是看到茶几上放着医院开的助眠药。那药方寻以前吃过,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看来牧野不仅仅是右耳突发性耳聋,睡眠应该也有些问题。
接着他才看向断腿的沙发,租房的家具肯定和自己家的不一样,房东买的沙发也是宜家最便宜的那种,质量不行。加上年头久了,冷不丁来个人坐上去,直接就塌了。
方寻说:“你等会儿啊,我帮你看看。”
说完回自己家弄了把锤子,再找几个厚实的木板和钉子,他拖了鞋走进牧野家的客厅说:“你把沙发掫起来,我帮你把腿修一下。”
牧野不是不会修沙发腿,是刚搬来确实没有修理的工具。不过他很听话,方寻让他干嘛就干嘛。这会儿把沙发扳倒,牧野盯着方寻的侧脸,觉得方寻是真的很热心。不是那种虚情假意,只做做表面功夫的人。
这个人挺不错的。
牧野这样想,然后想拿过方寻手里的锤子说:“我自己来吧。”
“没事儿,我弄吧,你不刚洗完澡吗?”方寻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洗过澡的人,三两下就把沙发腿给修好了。
就是蹲得脚有点麻,方寻起身时没太站稳整个身体向后仰了一下。他身后站着牧野,牧野手疾眼快地拽他一把。
下一秒,方寻整个后背直接贴上了牧野的胸膛。
别说方寻愣了,就连拽住方寻的牧野都愣了。方寻头上洗发水的味道也直往牧野鼻子里钻,是淡淡的柚子清香,是牧野最喜欢的味道。
牧野的手还握着方寻的手腕没松开,方寻低咳一声清清嗓子,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他刚要抽出手腕,只听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顺着清脆的响声看过去,成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牧野家门口。他此刻正倚门靠着,目光也是直直地落在方寻身上,问:“方寻,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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