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刚刚真的是要把我吓死了。”
回忆起不久前两人从山顶掉下来的画面，方振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他前前后后把司砚观察了一遍，发现了什么，轻轻的咦了一声：“手铐解开啦？”
又下意识的问了句：“不是没有带钥匙吗？”
方振说着，看向沈则的方向，恰逢沈则回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方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我……”方振往后退了两步：“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司砚冷冰冰的瞥了沈则一眼，说：“你代表正义戳破了某人的恶作剧，某人生气了。”
方振瑟瑟发抖，
是的，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某人生气了，早知道就不代表正义了。
说到这件事，司砚又在心中光明正大的记了沈则一笔仇恨。
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亏他还有些感动沈则将他护着，原来一切都是对方在演戏。
果然，不论在什么样的年代，都有恶人存在，而沈则就是恶人中的恶人，手段恶劣还爱撒谎骗人，典型的讨厌鬼。
下地狱是要被拔舌头的！
“不说这个了，他们现在怎么处理？”司砚指了指网红三人组。
方振这才注意到两人身后的景象。
只见网红三人组靠坐在一起，看起来狼狈又疲惫。
或许是司砚和沈则刚刚的对话，三人看起来都有些紧张，这会儿目光又不约而同的落在看起来相对更好说话的方振身上。像是害怕会再一次被抛下，那名叫林依依的女生举手发言：“您好，您会带我们出去的，对吗？”
方振点头：“当然。”虽然还没从附属学院毕业，但方振看起来十分有正义感，正色道：“你们放心，很快就会送你们出去的。”
顿了顿，又板着脸教育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也敢乱来？”
林依依有些羞愧的低头：“抱歉，我们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是事情。”
方振刚想说些什么，旁边的一直没拿正眼看人的沈则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啊？”林依依愣了一下，视线不自觉的闪躲，语气也开始不自然了起来：“就……就这样进来的。”
沈则垂下视线：“就这样进来的？”眉峰微剔，唇角勾起一点嘲弄的笑，带着恶意说道：“就凭你们三个，岑灵山禁地外的围墙也翻不过去吧。”
他实在是有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语气甚至都不用有所波澜，光是那略冷的声线，就已经叫人浑身发寒。
听了这话，三人组中另一个叫丁洋洋的男生企图顺着女生的话辩解些什么：“我们确实是……”
“别废话了，懒得听。”沈则随手一挥，赤金色的火焰顷刻间就堵住了三人的嘴。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火焰并没有伤到几人分毫，甚至两个男生唇边的胡子也没烧掉，但他们就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偏偏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捂着嘴唇在地上打滚，俨然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沈则的却眉眼不见丝毫同情，他始终是睥睨的姿态。
方振张了张嘴，在一旁想要阻止，但是又不敢出声，这要是沈则一个不爽将三人直接弄死，他就一辈子都不用从学院毕业了。
他心中越发惴惴不安，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然而另一边，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司砚看见这一幕却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明明是看向沈则的，但却莫名像是没有落在实处。
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那什么……”方振终于是要忍不住了，颤巍巍的开口：“沈先生，不然您先……”
沈则回头，视线锋利而冰冷。
“行了，在这发什么疯呢。”
脑海中闪过某个身影，司砚迅速让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捻了捻额角，跟着上前一步：“有什么话好好问不行吗，就算他们犯事了，你也不该上来就动刑。”
话落，两指交错打响，封在几人嘴上的火焰瞬间化作风消散，又继续说道：“而且人家已经想要说了，你至少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说这些话的时候，司砚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不像是之前的玩笑，就像是站在某一个高度，以训诫的态度教着道理。
方振震惊的看向司砚，觉得这一幕挺诡异的。
老天，司砚好像是在……教沈则做事？
更加怪异的是，司砚看起来明明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但说这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来，居然也没有丝毫突兀。
果然，虎还是他砚哥虎。
印象中，上一次敢当面管教沈则的人，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他好害怕，他真的好害怕，他现在就想立刻带着网红三人组立刻逃离现场。
然而下一秒，更让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说完那样些话后，只见司砚又几步走到沈则的跟前，他像是一点都没有受到沈则那张带着杀气的冰块脸的影响，只是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后，才轻轻地在沈则的头上揉了一下，语气很轻的说出了两个字：“听话。”
沈则要比他高上不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司砚还要微微踮脚。
好像连时间都禁止了，
风不在流动，林间草木不再摇曳，世间万物在此刻都停了下来。
沈则瞳孔微缩，眼底倒映出司砚那张清俊淡雅的脸，手指有些僵硬的动了动。半晌，他侧首垂下眼睑不再去看司砚，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清晰，却极淡极淡的‘嗤’了一声，像是不屑，又像是其他。
方振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这真的是他可以免费看的画面吗？
“我说，我们什么都说！”
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康雷扑了上来，他哆哆嗦嗦的从自己的口袋里面翻出了一块形状诡异的令牌：“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们也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慌什么，他就是这个脾气。”司砚上前一步，半挡在沈则身前，说道：“不是真的把你们怎么样的。”话刚说完，看见康雷手上的物件：“嗯？”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司砚，沈则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眸光极不易察觉又闪了一下。
司砚伸手将令牌接过，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好重的阴气。”
听他这么一说，康雷摇着头，眉梢眼角的恐惧更加深重了：“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前段时间我们收到的一个包裹，里面还有一封信，说是只要带上它，我们就可以顺通无阻的进入岑灵山。”
他道：“因为我们的职业，所以一直都想来岑灵山看看，就……就想着来试试。”
受惊过度，这几人一边说一边害怕的看着沈则，最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天，司砚花了点时间，才稍微理清了些其中的情况。
一个礼拜前，这三人凭空收到了这块令牌。
不过他们一开始也没当回事，放了几天后，由于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素材可以拍摄了，所有就想到了这个令牌。依旧还是没多想，当即就带上令牌，本着试试看的态度来了岑灵山。
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做探险类的博主也不止他们一个，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过来，但从来没有人真的成功过。所以在当时真的进来后，他们自己都很惊讶，谁知道还没高兴多久，就遇上事情了。
就在进入禁区不久，山中出现了许多狐狸，后面的情况就和司砚他们遇到的差不多了，很快，他们也掉入了那九尾狐的幻境之中。
“那刚刚问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方振蹙了蹙眉。
康雷张了张嘴：“我……”
“对不起！”林依依起身朝着两人鞠躬道歉，眼睛红了一圈，说道：“我们收到令牌的时候，那封信上还有一句，说是让我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然不出三日，就会取我们性命。”
他们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在遇到这些事情后，却不敢不信了。
“而且……”林依依咬了咬嘴唇，有些崩溃了，眼泪一直掉，道：“而且不久之前，你们也有同事被抓住了，那只狐狸说，要把他们的心挖出来，所以……”
听到这里，司砚眉宇间闪过了一丝了然，将林依依的话补充完毕：“所以，因为大家是救你们才遇害的，所以你们害怕担责，就更不敢说了。”
三人点头，林依依泣不成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想到会惹这么大的麻烦，你们快去救人吧，不然那只狐狸精……”
司砚摆手，不再多言，而是将手中的令牌递向方振：“知道这是什么吗？”
闻言，方振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半晌，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
“那你呢？”
司砚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刚想去问沈则，然而身后却空无一人，他怔了一下：“哎？人呢？”
方振挠了挠头发，委婉的提醒：“刚刚他们说一半的是人就走了，可能是你听的太投入，没注意到吧。”
司砚愣了愣，随手将令牌抛给了方振：“行吧。”
方振手忙脚乱的接过，又对那几人说道：“那边你们不用担心了，大家都没事。一会你们跟着工作人员回到局里，问你们什么，你们就如实回答，不许再隐瞒了！”
特殊管理局的人来得很快，方振和前来交接的人解释了一下情况后，见司砚始终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回过头去找司砚。
“砚哥，”方振伸手在司砚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司砚摇头：“没什么。”
方振‘哦’了一声，没有多问。只是又想到了什么，咂了咂嘴，试探的问了一句：“对了砚哥，刚刚……你是怎么做到和沈则那样说话的？”
“嗯？”司砚挑眉，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口：“有嘴就行啊。”
方振一时语塞，默了几秒，由衷的给司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砚哥，我是真的佩服你。说真的，你是第一个和沈则那样说话，居然还能活下来的人。”
司砚挑眉：“他平时很喜欢杀人？”
方振道：“或许是吧。至少因为心情不好而杀人，应该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顿了顿，又说：“但是你真的很强，你说话他居然都听了。”
现在想想，方振都还觉得神奇。
“我是在和他讲道理，他当然会听。”司砚想了想，又缓缓地补充了一句，挑眉说道：“而且，或许我有那么一点做人父亲的气质吧，说话容易让人信服。”
方振：“……？”
“那……”方振又想到了什么，虚心求教：“那砚哥，你是怎么做到让沈先生只是见了你一面，就一直想要和你做朋友吗？”
“这个，”司砚又在心中想了想，最终给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应该是我长得好看吧。”
说这话的时候，司砚还皱着眉头，好像对于他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烦恼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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